很快十集都放完了，众位老师还沉寂其中，甚至有人问：“怎么不播了？”
钱主任苦笑，那个小滑头就给了十集的音频，很显然是准备好了的，剧情刚好就卡在“七星鲁王宫”闷油瓶跟棺材里的“粽子”对话那儿，好吧，活人跟死人谈判，这个噱头，她还真就是头一次听说，虽然有些荒诞，可不得不承认，这段很抓人。
“各位老师都是我们电台的中流砥柱，刚刚也放了这么多集，我想知道各位对这部有声的看法。”
一个脑袋上头发稀疏的老头摇头道：“播讲到没什么特别新颖的，关键是这个题材很好，而且制作很精良，各种音效都很到位。”
“没错，关键是题材，这样的有声已经超出了大多数灵异的范畴，或者把它定位成盗墓探险更为合适。”
众人各有各的看法，很显然，对于刚刚的录音，他们全都听进去了，这可不容易，要知道，这些老师又都是圈内顶尖的播音员，平日里他们的作品都是会放在各个广播学院当做教材来听的，能让他们认真听进去的作品，可着实不多。
老师们说得热火朝天，却丝毫没有解决钱主任的问题，甚至还把她的思绪都带偏了，于是钱主任不得不打断道：“我想知道，咱们能不能写录一个类似的？”
众位老师顿时不说话了，作为一个搞艺术的，对于抄袭自然是持反对态度的，不过文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借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回忆一下整个的内容，众位老师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有人回了一句：“要想弄一个类似的开头很容易，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后续的剧情怎么编？”
这话也打开了众位老师的话匣子。
“没错，只要把剧本弄好了，我随时可以录播嘛。”
总之一句话，得先有剧本，潜台词就是：不是我们不给力，而是编剧们不行啊，一句话就把皮球踢给了编导们。
钱主任一阵无奈，最终只能散会把电台里的编导都请了过来，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这个题材实在太新颖了，压根就没人研究过，就算有了标准开头，可是后续怎么编呢？
钱主任把这些人都遣散了，无力的倒在办公椅上，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她一清二楚。
不管是播音员还是编导其实都是标准的体制内心态，这种事情，说白了，做得好了那是分内之事，做得不好，到时候他们就是罪魁祸首，谁愿意平白给人背锅啊？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搭茬，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它不就没错了吗？
可是，这件事情到了钱主任手里，她作为领导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而且仅仅十集的音频就能得到老师们如此夸赞，万一她让这部有声从自己手里溜走，事后肯定会有人告到领导那里，机关内的勾心斗角可比职场残酷多了。
无奈，钱主任只好收拾心情，敲开了领导的办公室门。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钱主任就感觉太阳穴一阵发胀，领导听了之后也觉得不错，可就是不拍板，而是旁敲侧击的问能不能“自制”，在被告知无法“自制”后，领导就把所谓的“决定权”甩给了她，这特么说是决定权，其实就是一口大黑锅。
这也就罢了，领导还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了一大堆台里经费紧张云云，最后把口袋一收，给了她最多三百块一集的“指导价格”。
气得钱主任差点当场暴走，三百块一集，这个价格还不够她们平时买版权的费用，一想到又要跟那只小狐狸扯皮，钱主任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烦躁。
事实上，就连钱主任自己都没发觉，仅仅一次正式会面，韩飞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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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午夜拍案惊奇（第十二更求订阅。）
三天后，徐清雅跟着韩飞再度来到广播大厦，这一次她特意换了跟上次一套完全不同的套装，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细微的心态变化。
跟上次不同，他们并没有在待客区等待多久，依旧是前两次的男子带他们进去的，不同的是，这次钱主任的助理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了很大转变。
第一次男子虽然跟他们聊着，不过没怎么睁眼瞧他们，走路带风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能跟得上。
三天前，男子表面很客气，实则还是用甲方看待乙方的心态在应付他们。
而今天，男子脸上的笑容虽然有点假，可不知为什么徐清雅看了总觉得很愉悦，曾经被她奉为神殿的京城广播电台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庄严肃穆了。
“坐，你们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钱主任脸上带着笑意将韩飞二人迎进会议室。
徐清雅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待遇，整个人都傻了，她没来错地方吧？这里还能点饮品？
韩飞见徐清雅没反应，于是替她做主：“两杯柠檬水可以吗？”
“当然，小刘，麻烦三杯柠檬水，谢谢。”钱主任愣了一下，打发助理出去。
助理小刘此刻心里仿佛被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内心一片凌乱，这特么让他上哪去找柠檬？这玩意办公室也不常备啊！真就把这里当水吧了呗？
会议室里，钱主任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并且狠狠夸赞了韩飞一番，对此，韩飞并没有暗自得意，反而警惕了起来。
就好像拳击擂台上，双方马上就要打个你死我活，结果对面却对你各种表扬，这太不正常了。
“咳咳，是这样的，原则上我们台是不从外部引进有声读物的，不过在我的斡旋之下，领导终于松口，只不过也希望你们能体会我们的难处........”钱主任饶了半天。
韩飞一听就明白了，合着好话随便说，就是俩字——哭穷。
“钱主任，这部有声的制作，您也是亲耳听过的，应该知道制作成本是降不下来的。”但是让韩飞始料不及的是，钱主任不是哭穷，这货是真穷啊，双方拉锯了半天，单集价格始终还在210块浮动。
就在双方都有了火气准备掀桌子时，会议室响起了敲门声，钱主任的助理送来了柠檬水。
“嗯，小刘，做的不错，你先去忙吧。”
助理小刘都傻了，他在钱主任手下实习两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听钱主任夸他，就为了一杯柠檬水？
双方都狠狠灌了几口柠檬水，火气这才降下来，徐清雅始终一言不发，因为她发现自己压根就跟不上这二位的思维，就更别说接话了。
“钱主任，咱们也别来这虚的了，您就给我一个实价吧，三天前我就表过态，没打算从您这收回成本，但是您也别拿我当要饭的啊！”韩飞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钱主任苦笑：“好吧，三百块，这是领导给的封顶价，高于这个价格，咱们就没得谈了。”
“三百？”
韩飞一副你们堂堂京城广播电台居然堕落成这个样子的表情，着实让钱主任很受伤。
“其实，也不是拿不出这点钱，但是不能花在这个地方，明白了吗？”钱主任反正已经底牌都亮出来了，索性给韩飞说了个通透。
好吧，韩飞算是明白了，也就是广播电台虽然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其实还是有的，但是所有人都盯着这笔钱，怎么花，所有人都惦记着，内部消化也就算了，一旦有人大量往外花钱，很自然的就有人会往一些不好的方向联想，领导肯定不愿意担这个责任。
这也就是体制内的问题，还是那句话——不做就没错。
“行，三百就三百！”韩飞咬咬牙，就像他跟钱主任说过，他压根就没打算在钱主任这里收回成本，或者说“盗墓笔记”的第一季压根就没有不赔钱的可能，他看重的是京城广播电台这块金字招牌。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在韩飞看来京城广播电台就是他的支点。
钱主任心头一喜，只要价钱谈拢了，其他的事情也就好操作了。
“这部有声，你们一共准备录制多少集？已经录制好的有多少集？”
韩飞思索了一阵：“全篇一共七册，预计会有296集，已经录制好了42集。”
钱主任眼前一亮，这部有声的制作水准已经摆在这里了，只要能够上节目，她就相信一定会有不错的反响，也会给电台带来许多收益，而篇幅越长，也就意味着收益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