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3)

陈月牙还去银行查过,就在贺译民被撞的第二天,丈夫存折上的钱被人拿着身份证取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手头没钱,又急着给丈夫治病,陈月牙这才被迫卖掉了自己的院子,搬到大杂院的小树屋里的。

就在贺译民变成植物人之后,张虎一路升迁,现在取代贺译民的位置,成钢厂分厂的厂长了。

而且,张虎他哥张盛在派处所上班,陈月牙报丢钱的案子报上去,这事儿就再也没了下文。

那钱到底最后是谁拿走了,陈月牙的心里难道就没杆秤,难道她就不会品这事儿?

她就不会细品?

清水县的老胡同,几十年一个样子,人们吃完饭就在胡同里乘凉闲聊。

一放学,小孩子们满胡同乱窜,国营理发馆,小商店的门口,那是人最多的地儿。

下了班的工人们在下棋,老太太老大爷们在吊嗓子打陀螺抽烟,贺帅带着妹妹在垃圾堆里趴着,跟小伙伴们一起不停的翻着垃圾。

有人刨到半本背面没写的作业本,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贺帅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他的作业本又用完了,而且削钱笔的小刀片儿也老的连鸡都杀不动了。

他知道妈妈没钱买不起作业本儿,所以想在垃圾堆里给自己翻个作业本儿,再翻个小刀片出来,看别人翻到了作业本,他的屁股厥的更高了,刨的也更起劲儿了,手给垃圾划破了也不管,跟只土拨鼠一样拼了命的刨着。

又有人刨到一只玻璃球,在衣襟上擦擦,如获至宝的往天上丢着。

贺帅什么都没刨到,作业还没写,急的头上都出汗了。

超生站在垃圾堆下面,心里暗暗也替哥哥着急。

不过她是小人参啊,只要动用自己的灵力去感知,慢慢的搜寻,就能替哥哥找到好东西。

果然,她的意识往垃圾堆里触着,慢慢的找着找着,突然就找到好东西了。

“摇我干啥?”贺帅给妹妹拉了一把,回头问。

超生指了指一个地方,贺帅顺着望过去,顿时眼睛刷的一亮:“票,这是一张票。”

“一张糖票……我捡到了一张糖票!”等看清楚上面的字儿,贺帅拉着妹妹,嘴里大喊着,在小伙伴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飞快的往国营商店冲了过去。

现在粮票在慢慢退出市场,但钱是小头,票还是最珍贵的东西。

把票交到国营商店,一群孩子仰头望着玻璃柜台,就见售货员把手伸进装着大白兔奶糖的大玻璃柜子,从中抓了一把又一把,足足抓了五大把在秤盘里,略一过秤,朝着贺帅倒过来了。

贺帅连忙兜起自己的小线衣,等糖像雨一样哗啦啦的倒下来,包起自己的线衣,拉着超生转身就跑。

“妈,我们捡到糖啦!”

“干净的就吃,不干净的得扔掉。”陈月牙并不知道儿子到底捡回来了多少糖回来,轻飘飘的说。

贺帅拉着妹妹进门的时候没小心,在门上哐的,把妹妹碰了一下,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小丫头给疼的张开嘴巴,无声的啊了一声。

而随着这一声响,床上那个双目紧闭的男人的眉头疾速的跳动着。

他的手指,轻轻的抽了那么一下。

紧接着,又抽了一下。

第3章 03

人参须须喜欢什么呢,最喜欢的其实不是羊肉汤,而是甜甜的大白兔奶糖和水果。

超生已经有至少四个月没吃过糖了,剥了一颗糖放到嘴里,回味着大白兔奶糖甜滋滋的味儿。

然后专心的盯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心,这几天她拨须须拨的太多,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虚弱的顶不住了。

但是必须拨,因为她有预感,爸爸马上就要醒来了。

等爸爸醒来,他们兄妹就有好日子过了。

“哥哥只有一个嘴巴,所以哥哥吃一颗,妹妹两只眼睛,所以妹妹吃两颗!”贺帅往妹妹的嘴里再填一颗,念念叨叨。

超生也剥开一颗填到了哥哥的嘴里:哥哥也吃两颗。手指指刚捡来的作业本,她无声的说:哥哥写作业。

贺帅的第一工作当然是写作业,毕竟现在很多孩子十岁才能上学,他才八岁,就上二年纪啦,学习必须学好。

“我去院儿里转悠一圈儿,你给咱们看着爸爸哟。”写完了作业,贺帅说。

超生一副去吧去吧,我又不是一两岁小孩子的大人模样,手拍在胸膛上扑扑作响,头点的就跟捣蒜一样。

贺帅于是抓了一把大白兔,转身又跑了。

超生伸出自己的双手,继续努力,冲鸭,身为一颗小人参,因为变成了人类的宝宝,就不用愁会被人吃掉了,但她的须须是可以救人的呀,用须须救爸爸。

冲鸭!

门帘刷的被撩了起来,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超生,咋就你一个人?”

超生的须须在手里,但是除了她自己别人是看不见的。

她一把揪下刚刚才三寸的小嫩须须,忍着疼爬过去,只需要把手放在爸爸的嘴唇上,须须就会自己努力的钻进爸爸的身体里去。

“看我的小外孙女,跟你那个傻了吧唧的娘一样,把个活死人当个宝一样,跟外婆说,最近有没有想我?”来人说着就把超生抱了起来,开始捏她的小脸蛋儿。

这是超生的外婆张芳,家住二十里外的程家村。

她的工作是在十里外程水镇上的肉联厂砍大骨头。

因为在肉联厂砍骨头的原因,她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虎背熊腰的,跟超生瘦瘦的,美美的妈妈一点都不一样。

她还带着几块上面带着些零星肉屑的,裹着厚厚的青盐颗粒的肉骨头,故意在超生面前晃了晃,才挂到房梁上了。

现在是77年,票证还没有退出市场,人们的工资又特别低,正是街上有肉大家也买不起的时候,看到大骨头,超生馋的口水滋流一下就下来了。

超生总共三个哥哥,贺帅,贺斌和贺炮,贺帅在自个儿家,斌和炮因为妈妈生活太过困难,所以养在舅舅家。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不停的在张芳面前绕,张芳就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了。

“你说小斌和小炮,哎哟,你那俩舅舅可疼他们了,不比城里没房子住,我们农村的土炕,随他们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张芳点着小丫头的鼻子说。

超生听见另外两个哥哥过的好,开心的小嘴巴都咧开,无声的笑了。

不过虽然超生高兴,但看到外婆来,妈妈并不高兴,因为外婆是来替妈妈做媒的。

“你看看你,译民躺了快一年,转眼都该臭了,月牙,妈心疼女婿,但更心疼闺女。你啊,该给自己另找个男人啦。”张芳语重心肠的说。

陈月牙向来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回头看一眼床上的贺译民:“妈,你就甭想了,早晚译民都能醒过来,真的。”

她每天给贺译民输的是最好的营养针,每天四五遍的替他挪身子,擦身体,按摩肌肉,他怎么可能醒不过来?

但张芳不这么想啊:“这都好几个月了,译民就没有醒来的动静,他爸和他俩兄弟嫂子都不管他,你干嘛还一个人守着他?”

“他兄弟不是不管他,他俩哥哥都在乡下,又没有正经事儿,城里又没住的地儿,来干啥?”陈月牙说。

张芳凑近了闺女,悄声说:“要我说你先考虑考虑,程大宝他妈昨儿还专门到肉联厂找过我,说她家大宝不嫌弃你带孩子,到时候你可以带着超生,剩下三个男孩儿我替你养着,你和程大宝结婚,咋样?”

程大宝,就是程春花的弟弟。

跟陈月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当初陈月牙和贺译民没结婚的时候,追陈月牙追的紧着呢。

等她结婚之后,程大宝自己也找了别的女人结婚了。

而贺译民这儿也有个巧宗儿,程春花有个妹妹叫程睡莲,也在钢厂上班,当初看上贺译民,还专门追过贺译民,不过给贺译民拒绝了。

程春花的妈叫何向阳,眼见得自己看好的儿媳妇和女婿居然成了一家子,气的差点没梗过去。

谁知道去年贺译民出了事,成了植物人,何向阳乐的哟,在胡同里一个蹦子差点没乐的蹦掉门牙,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有福气,没娶陈月牙那个丧门星,瞧瞧,陈月牙个丧门星把丈夫给克昏迷了吧?

也说自家闺女运气好,没嫁贺译民,可看吧,贺译民一表人材又怎么样,成个植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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