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林雪菲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高傲地扭头走去别处挑选古玩。
这位顾奶奶消停了，韩算耳根也就清静，任由这几位顾客在斋里面转悠，自己则拎着根竹子到外面院子打柿子，赶明儿做点柿子醋。
白希尧喜欢收藏古老有趣的玩意儿，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所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素勤斋都会来这么一批人，这也是素勤斋一年里生意最火的时段。
“晨曦，这里东西千奇百怪的，每一样都好独特，看起来就很贵。”姚辛小声地跟莫晨曦嘀咕。
一旁的林雪菲听到了，得意洋洋地嘲弄：“没钱还敢来这里买东西，谁给你们的勇气？素勤斋的东西说不上贵，但对你们这些穷鬼来说，是这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
“呵呵，你有钱？有本事把整个素勤斋买下来啊。”姚辛不满地怼回去。
林雪菲贝牙紧咬，“不跟你这种小市民计较。”
“哦，难不成你还是皇亲国戚了？要不要把你上交给国家研究一下你血液到底有多高贵啊？说不定验出来跟蛆虫一个血型。”
“你！”林家家教严格，从小就规规矩矩接受教育的林雪菲顶多只学会了用“贱人”、“废物”、“蠢货”这几个词语来骂人，还从来没有遇上过像姚辛这样，骂得没边没沿，什么词经过语气的转变，都能成为骂人的工具。
“好了好了，我们不跟她们计较，那边有个笔筒好像很不错。”林雪陌借故拉走妹妹。
姚辛不屑地“嗤”了一声，也不再挑事。
晨曦最终看上了一个香炉，白老爷子这几年来喜欢抄佛经，每次抄经时都会焚香，而这个香炉的颜色跟白老爷子的书房风格很相配。
准备拿下来时，林雪菲先一步抢走，“我买这个了。”
“长这么大你妈没教过你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吗？没看到这个香炉是我们看上的！”姚辛愤愤不平。
林雪菲傲慢地昂起高贵的头颅，“怎么证明是你们看上的，香炉上面有写你的名字吗？”
“耍赖是吧？”姚辛眼一瞪，伸手就想去抢。
莫晨曦拦住了她，“算了，她想要给她吧，狗咬人就算了，难不成你还咬回去？”
“哈哈哈，好的。”姚辛大笑着收回手。
听明白其中的意思，林雪菲气得小脸涨红，接下来莫晨曦视线落在哪个古董上，林雪菲就先行抢过去，得意洋洋地挑衅，“我都要了！”
莫晨曦不徐不疾地弯唇微笑，“好啊，那你结账吧，我相信你也清楚素勤斋的规矩，说一不二。”
一旦说出口，就必须买下。
第41章 我委屈一下自己
“一共1200万，谢谢。”
韩算捧着个小算盘哗啦算了一遍说道。
“这么贵！”林雪陌傻眼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妹妹，“菲菲，我们没带这么多钱。”
当然，她们也不会有这么多钱。
“林小姐，素勤斋的规矩立了有百年，你想破那也是破不了的，手头上没钱不要紧，打个欠条，改天我让人把宝贝送上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韩算“好心”的道。
“你以为欠条这么容易立的？”林雪菲涨红着脸，眼睛一瞪，试图夺门而出，被韩算提着一竹竿拦住，“规矩，当立不当破。”
“我没钱！”
韩算装聋，“谁说没钱我都信，就你林家家大业大还没钱？钱多得能盖房子了吧？”
那也不是她林雪菲的钱啊！
“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林雪菲眯起了眼睛，“我记得素勤斋还有个规矩，就是一次性不能在同个人手中经过三件古董！”
韩算嘶了一声，幡然醒悟的样子，“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个给忘了，行，那你在这中间选三样吧。”
“就这三样吧。”林雪菲用手指快速点了三样颜色灰不溜秋、一点也不讨喜的古董，林雪陌拦都拦不住。
韩算手指在算盘上灵活动了几下，摆出一副商人游刃有余的笑容，“看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帮你把零头去掉吧，800万。”
“这么多！”林雪菲咋舌，“你是不是在骗我啊，这三块黑布隆冬的东西值800万？800块我都嫌它贵！”
“你若是不喜欢它，就算是倒贴你也不要啊。”韩算很明白这个道理，态度强硬了几分，从抽屉里翻出鉴定书和估价证，整整齐齐摆在桌面，“这是专家给的价，林小姐你独具慧眼，这三样是你选的那堆里价格排前三的，这种眼光一般人都没有的啊。”
林雪菲差点晕过去，她才不要这种眼光好么！
“给钱啊，怎磨磨蹭蹭的像个穷鬼？”一旁的姚辛见状落井下石了两句。
林雪菲目光犀利地剜了她一眼，“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姚辛白眼翻上天。
小小地抽泣了两下，林雪菲收起平时的傲慢，像只缠人的小猫一样讨好地笑着，“韩哥哥，看在我们以前读书同班的份上，你再减减价呗？”
韩算不为所动，“哎呀这个林妹妹，不行咧，我要是减价，对不住这宝贝啊，物尽其用这个道理你也懂，我们何必互相为难呢？”
林雪菲生无可恋状，扑向胞姐怀里，“姐，这可怎么办啊？”
“我想想办法。”林雪陌轻拍着妹妹的后背，为难地看向韩算，“要不我们打欠条吧，但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千万不能让我们家里人知道，钱我们会慢慢还的。”
“看在我们同学一场，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吧，你们买一件，剩下两件打欠条。”韩算做出妥协，目光倏然一转，在莫晨曦和姚辛身上转了一圈，“可这两人就未必守得住嘴巴了。”
莫晨曦薄唇一弯，细手探入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想干什么！”林雪菲大惊失色，扑过去。
第42章 高级碰瓷
“我看时间不行？”莫晨曦转了转手腕，露出半截蝴蝶刀的影子。
扑过来的林雪菲刹那间就止住了脚步，直到莫晨曦把手机和刀子放回口袋里神色才松懈下来。
“我们付钱。”
林雪陌掏出一张卡递给韩算，打了欠条之后，两姐妹一起走了。
林雪菲还三步两回头地瞪莫晨曦，别提有多“不舍”。
韩算摸了摸鼻子，幽幽瞥向莫晨曦，“她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以后有麻烦咯。”
莫晨曦无奈地耸了耸眉尖。
“怕她做什么，晨曦刀子一摸出来，她就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姚辛道，抱着莫晨曦的胳膊跃跃欲试，“晨曦啊，你怎么使刀子这么厉害啊？看上去好像经过特别训练的样子。”
莫晨曦愣了愣，敛去眼底的异色，“以前有专门学过，用来防身的，你想学的话我改天教你。”
“好啊！”姚辛爱死了莫晨曦的仗义。
“对了，你接下来想买什么送给白老爷子？我看你很喜欢那个香炉啊，要不偷偷买了？”姚辛说道。
“这不行，素勤斋有规矩的，香炉已经是林雪菲的了。”韩算边说边拎着竹竿走向里面，“我新进了几样东西，你过来看看有没有称心意的。”
韩算掀开门帘进去，抬手打开灯，房间里布置古色古香，放的全是古董，姚辛看得眼睛都值了。
“这几样都是新进的，主要是色泽难得一见。”
“这里也有个香炉！比林雪菲的那个好看多了！”姚辛喜叫道。
莫晨曦摇摇头，手指指向另外一样东西，“我买这个。”
姚辛愣住，“你不是想买香炉么？”
“林雪菲都买了，我还买来做什么？”莫晨曦浅浅一笑，澄澈的眼眸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韩算打开玻璃柜把东西取出来，着手包装好送到她手中，“钱我就不给你找了，下次你来想买什么就在里边扣吧。”
莫晨曦：“行。”
姚辛听得一头雾水，“我们不是还没给钱吗？”
韩算弯了弯唇，眼尾叠出一缕精光，“你们帮我做了那么一单大生意，我不给你们点中介费怎么行？”
“中，中介费？”姚辛想了好一会儿才顿悟，惊喜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哭笑不得，“你俩串通好了的？”
莫晨曦理所当然地点头，“要不是他打电话叫我今天过来，我可能就明天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