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眼,王钊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威严的眼神。
“你是谁?”冯静苏问。
“回陛下,微臣是太医院新来的太医,王钊。”王钊赶紧低头回禀。
“王钊?”冯静苏审视的眼神在他脸上看了一圈,“襄国公家的?”
王钊心里一哆嗦,他籍籍无名一个人,怎么可能仅凭一个名字就让冯静苏认出来?
“是。”
冯静苏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方太医开了方子,立刻有宫女拿了方子去御药房取药。方太医也和王钊告辞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钊问:“师父,薛三小姐真的不要紧吗?”
方太医转头看了他一眼,“王钊,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对你说一句好话,不要过分关心薛三小姐,那不是你能碰的人,想都不要想。”
“师父,我没有。”王钊赶紧否认。
方太医也没有继续说,两人回了太医院。
薛艾睡了一觉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就在勤政殿的后殿床上,冯静苏就在她身边,面前放着一个小炕桌,冯静苏正在低头批着奏章。
“苏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批奏章了?”她作势要起身,被冯静苏单手压住。
“别起来,好好躺着。”冯静苏放下笔,低头看着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你也真是的,把自己累成这样,还总是跟朕说没事没事。你知道欺君是什么罪过吗?”
薛艾才不怕,拉着她的手撒娇道:“那就请陛下饶了我的欺君之罪嘛。”
冯静苏龇牙,“等你好一点,看朕怎么罚你!”
薛艾将头枕在她的腿上,抱住她的胳膊,“陛下要怎么罚我?”
这就是挑衅,小狐狸有恃无恐地挑衅。
冯静苏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薛艾的脸立刻红了。“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好说出这样的话?”
冯静苏的手落到她的胸前,轻轻揉了揉,“照你的意思,朕不说,只做如何?”
薛艾抓住她的手,“别揉了,会……”她咬住唇,把后面的话咬断。
“会什么?”明明声音都变了,这小狐狸一向敏感得很。
薛艾不说,要脸。
冯静苏也不逼她,就让她枕着自己的腿休息,自己继续批奏章。
每当薛艾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本奏章下来看看的时候,都会被她手疾眼快地打手。
“痛!”薛艾委屈。
“痛就对了。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好好休息,你真当朕没脾气是不是?”冯静苏板起脸来还是很吓人的。
薛艾缩缩脖子,不敢再皮,因为冯静苏真的生气了。
她听着哗啦哗啦翻阅奏章的声音,看着冯静苏漂亮的脸,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冯静苏停下批阅奏章的笔,低头,看到薛艾的小脸泛着苍白,她心疼地伸手摸摸,“再敢胡来,朕真的不会放过你!”
薛艾这次休息了七八天,直到方太医确定她已经没事了才被冯静苏放出来。她像出笼的鸟儿一般,赶紧回家帮薛相做事。结果一到家,薛相却什么都不让她干,把她直接撵回宫。
冯静苏看薛艾霜打的茄子一般垂着头回来了,笑道:“看来心狠的不止朕一个。”
“人家都好了!”薛艾不敢跟亲爹抗议,还是敢跟冯静苏皮一下的。
“是啊,所以朕让你出宫了,但是薛相不认为你好了,朕也没办法。”冯静苏幸灾乐祸地摊手。
薛艾生气,跑出去欺负绯云。把绯云的脸揉成了一个猪头,绯云也不生气,好几天没见到薛艾,它这会儿和薛艾亲昵还来不及呢。
“绯云,只有你最好了,苏姐姐和爹爹都欺负我。”
“它最好你还欺负它?可见对你好没用,还是要欺负你的。”冯静苏站在窗边,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妨碍她听薛艾的悄悄话。
“坏人!”薛艾怒,放开绯云,一指冯静苏,“咬她!”
绯云才不傻,身子直往后缩,根本不往前去。
冯静苏点点头,“都说狐狸聪明,看来果然不假。”
薛艾这个气啊,继续揉着绯云的头,“你怎么这么怂啊?”
绯云嗷嗷叫着,你不怂你上啊?
闹够了,冯静苏在窗边招招手,薛艾扭头,装作看不见,但是又用眼睛偷偷瞄着窗边,冯静苏也不着急,继续招手,薛艾别扭了一会儿,还是小跑着进了房间。
绯云甩甩毛,还不是一样怂,干嘛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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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薛相辞官
王刊最近一直找机会往勤政殿里凑,方太医很快注意到,只是碍于襄国公的面子不好明说,却再也不带他去给薛艾请脉。
宫里有个这样的人,就算冯静苏和薛艾没有注意到,也会有人注意到的。玉姝将下面的发现悄悄告诉了冯静苏,冯静苏握紧了手中的笔,“找机会接近小艾?”她以为王刊是冲着她来的,竟然是冲着薛艾?那就不能留了。
有一天傍晚,太医们都下班回家了。今天刚好轮到王刊值班。自从冯静苏继位后,宫里人少,所以原本两个太医值班的规矩也改成了一个太医值班,而且多半都是没事。
王刊刚刚吃过晚饭,正在无聊地翻看一本医书,突然有太监叫他去勤政殿。他不敢怠慢,赶紧提着药箱去了。
勤政殿里并没有薛艾,只有冯静苏一人。见过礼后,冯静苏让所有宫女都退出去,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不知陛下宣微臣前来所为何事?”王刊咽了口口水,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冯静苏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王刊生得非常好,肌肤白皙,五官柔和,如同女子一般。王刊心中砰砰乱跳,难道皇帝终于看中自己了?可是……这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他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襄国公送你进来做什么?”冯静苏捏着他的下巴,目光灼灼。
“回陛下,微臣是学医的,祖父送微臣进宫来和太医们学习医术。”王刊感觉下巴被捏得生疼,皇帝只是一介女流,居然这么大的手劲。
“学医?”她捏着王刊的下巴上下左右晃了一圈,“现在学医的都这么像女人吗?”她笑了笑,“既然你生得男生女相,又喜欢在宫里学医,不如朕抬举你一下,赐你做大内总管如何?”
王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说他男生女相他不生气,从小到大他听得多了,可是他不想因此成为太监。他立刻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微臣……真的只是来学医的啊!”
冯静苏拿过书案上雪白的手帕擦擦手,“朕给你一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说服你的祖父让你离宫回家,一天之后,只要朕知道你还在皇宫里,就直接将你阉了,到时候你祖父求情也没用。滚!”
“谢陛下饶命!谢陛下饶命!”王刊连滚带爬退了下去,当晚就出宫回家了,而且到家就生了一场大病,好在王钊医术不错,把弟弟救了回来。只是王家人问起来,王刊却什么都不说,不是他不想说,他实在不敢说,他真的很怕冯静苏。
襄国公没法子,料想是王刊的意图败露了,看来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其实也是难为他,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虽然是武职,却没上过战场,再下面的三个孙子,没一个习武,一个学文,两个学医,都撑不起门楣,这让襄国公十分沮丧。
王刊在宫中消失,方太医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老太医供职皇宫几十年,什么看不明白?并不多嘴。薛艾完全没在意过王刊这个人,冯静苏倒是时常有了危机感,自家小狐狸越长越漂亮,外面肯定要好多饿狼盯着呢,不行,她得找时间宣示一下主权。
初元三年,立时两年多的河道疏浚工程终于竣工,至此五十年之内东部百姓将不会受到旱灾水灾之苦。但是相应的,此工程耗费巨资,整个云国都将要度过一段艰苦的日子。
云米在外国卖得极好,于是市面上出现了大量假冒云米的稻米,极大扰乱了市场秩序。冯静苏在不屈不挠地跟朝中官员斗了三年后,终于有了一批自己放心的官员。她派了户部新提拔上来的侍郎孙天成前去查办这件事,同时云国北部的织锦产业也在大力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