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舟瞧着里面的人有些眼熟,就招手让许陵他们几个过来,悄悄吩咐:“待会只要有人上,你们也跟着上,捣乱就行,怎么倒忙怎么来。”
江离舟说完就要往前去,许陵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哎师兄!那……别人怎么看我们啊……是不是影响不太好啊!”
江离舟不耐烦地嘶了一声:“怕什么,我们不在乎这个,出了事算我的。”
果然话音刚落,那里面的大和尚就挣脱了桎梏,几个和尚纷纷被震了出去。
萧盛瞬间兴奋起来,随手折了一只树枝就冲了上去,一阵剑法耍的出神入化,那和尚本就受了伤,这会儿看起来狼狈不堪。
江离舟这才认出来,这和尚不就是先前跟他打过招呼的臧风!
黎崇的记忆里,臧风是个长发长须的大汉,怎么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不容他细想,此时全是一片乱。
臧风大吼了一声:“这群龟孙!设计害我!你们才得了失心疯!”
一旁的管事和尚向没有动手的几人解释道:“臧风师父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早有个孩子想去请教功课,却被当成了刺客,差点被打死,右腿好像也被打废了,唉,阿弥陀佛,现在逮人就下杀招,我们也实属无奈啊。”
江离舟不相信这和尚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又对着许陵耳语:“待会我出去你们就上,尽量干扰那些人,小心点。”
他说完就抢在了萧盛即将落到臧风脖颈上的杀招前,击飞了他的竹枝。
萧盛急了:“你干什么!”
江离舟假模假样地去攻击臧风,冷声回道:“让你降伏他,没让你杀他。”
臧风看见眼前是谁,手上招式不由得放缓了,江离舟没拿尚听,掌侧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后背,用传音术道:“别说话,跟我打几招,救你出去。”
臧风马上会意,雷声大雨点小地劈下一掌。
萧盛想加入战局,但每次他想落脚的地方都会被江离舟提前一步踩了,只能做个不痛不痒的陪衬,一气之下退了回来。
许陵几个人“不小心”地东碰一下,西撞一下,让那几个布阵的和尚甚是烦闷。
其中一个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道:“就不麻烦几位道门师弟了,我们自己也可以。”
时连马上接上:“佛门师兄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既然来了,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几个和尚:“……”
求你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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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怪副本真的要开咯~(前面预告早了orz
第34章 情诗
江离舟和臧风缠斗了一会儿,旁边的管事和尚眼睛觑在那青色道袍上,两手揣在袖筒里,半晌没有移开视线。
臧风一个闪身后退了数步,佛串一时金光大盛,江离舟迅速偏头挡了挡,那边几个和尚的阵网处处都是纰漏,连一击都没抗住就四分五裂,几个和尚的法器都被震出了几步远。
臧风乘机转身疾行而去,一直静默着的管事和尚身形不动,脚尖一踢一挑,一块石头冲臧风的后脑呼啸而去,裹挟着破铁嵌金的架势。
江离舟听见风声,迅速抬手弹出一块小石,将将擦过那块来势汹汹的石头,强行偏离了它的方向。
一旁布阵的那些和尚一看人跑了,忙紧跟其后地追了上去。
那老和尚缓缓转头看他,江离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无辜地对上老和尚的目光。
老和尚咧开嘴,露出缺缺漏漏的牙齿慢悠悠地叹:“这下要出大事了,臧风大师可是高手,这要是出去干点什么,可怎么好啊。”
江离舟眯眼斜觑着臧风离去的方向,总觉得老和尚这语气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就转过头应话:“大师此话怎讲?臧风大师我瞧着可不像什么不择手段的杀人魔啊,怕不是有人想借他的手做点什么。”
那和尚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像是枯涸的哑泉,他枯瘦的脖子怪异地扭了扭:“总归有人躲不了一死。”
江离舟似笑非笑地看他:“大师这话真是有意思。”
老和尚没听到似的,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
江离舟神色沉了沉,突觉体内气息格外紊乱,想起林清和走之前的警告,心里暗骂一声,谁知道这几下连平常早课都算不上的拳脚也能让那毒死灰复燃。
怕被人看出来就微微抓了一下许陵的肩膀,问道:“什么时辰了?”
许陵见他眸色暗沉,心里惊了一下,忙回:“快午时了——师兄,要不要紧?”
江离舟有气无力地回:“现在能吃药吗?恐怕有点撑不住了。”
许陵忙点头:“回去随便吃点东西,就可以喝药了。”
这毒劲一上来,整个人不仅乏力而且嗜睡的厉害,但江离舟心里担忧臧风,硬是扛着没睡过去,招手让时欢过来:“给山君传信,把这边的事情跟他说一下,旁的都不要说,懂不懂?”
时欢忙转身去写,江离舟昏昏沉沉地又钻到书堆里,他依稀记得今天好像看到一个有用的东西,就是这一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把择出来的书一本本翻开,那上面的字却越来越模糊,心里烦的想给自己一刀放放血醒醒神,手里就还真去摸索。
竟然真让他摸到一把裁纸用的小剪刀,他用左手握住刀尖,费力地往手心里一戳,登时疼的一个激灵,这下脑子好像也运转了,怕脏了书就只用右手翻找,突然一张泛黄的画页半死不活地从里面掉出来。
江离舟伸手去捞,见这画上像是一男一女抚琴拨瑟,面前是一片血海茫茫。
他直觉似的把画页揣到了自己怀里,又去看书上的字,瞄了两眼突然想起来自己想找的是什么东西。
时欢写完拿来给他看,却见他缩在袖口里的左手顺着耷拉的手指往下滴血,吓了一大跳:“师兄!手怎么回事!我看看!”
江离舟把他写好的拿过来看,不以为意地答道:“没事,别大惊小怪的,脑子不清醒,醒醒神而已。”
时欢把他手里的剪刀夺过来,见他手心里一片血肉模糊,急道:“这还叫没事!没有这样玩命的!”
江离舟把手抽回来,不耐烦道:“别啰嗦——过来看,你上次说那群和尚念的经奇怪,那这个有印象吗?”
时欢探头看,见书上写着:“鲛人善乐,便以乐降之,昔有琴瑟一对,《掀海》曲谱一张,便使得西海大数鲛人泣血而亡。后赢勾大战群妖溃败,此乐亦随之无闻于世间。”
时欢骤然觉得后背一凉,抬头问:“师……师兄,这意思是不是……乐谱是当年赢勾大战中两个妖族人的东西,现今出现在了台淮……”
江离舟神色严肃:“如果是三派内部的事情,怎么闹都好说,但是敢与那些远在塞外的妖族勾结,这群和尚就罪无可恕了。”
许陵和时连端着饭菜进了屋,许陵放下后就跑过去喊江离舟:“师兄,先吃饭,时运在煎药,吃完饭就可以喝……哎,手怎么流血了!”
说着就赶紧去打了水拿了伤药和纱布跑过来:“来时欢闪闪,师兄我给你擦擦……嘶,怎么弄成这样……”
江离舟沉思了一会儿,想着明天就是摘星大典了,自己要再是不见人影估计要落人口实,又想赶紧把这件事告诉林清和,但是这个情况估计什么信件都逃不过那群和尚的眼。
江离舟突然灵光一闪,抬头问:“哎,我中毒的事你们怎么跟山君说的,那群和尚竟然没发现?”
那几个像是被他的灵光闪死机了。
许陵包纱布的手僵住了。
时连布菜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时欢默默退到了角落里。
江离舟:“????”这又怎么了?
许陵赶紧结束了包扎,闪到了安全范围,结结巴巴地拼死进言:“师师师兄,你你你听了、不是,看了别生气啊,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江离舟不耐烦地嘶了一声:“快点,废话真多。”
过了一会儿……
江离舟一收手把镜中雀攥了个粉碎,慈和地笑道:“谁的创意?”
几个人立刻乱七八糟的乱指一通。
许陵高票胜出。
许陵就差声泪俱下地辩白了,江离舟一摆手:“这事以后再说,关键是无尘谷外面的东西没法随便进去,得有收信人的气息——这又是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