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后到(23)

尚云川就又往她怀里拱了拱。

他柔软的头发扫过司秦的下巴,幽幽的玫瑰香气传来,倒压下了一些让她觉得刺鼻的酒气。

郭储很纠结,他在走快和走慢之间纠结。

他究竟是走快一点速度地为老板送去缓解胃痛的良药呢,还是走慢一点让老板和司小姐多单独相处一会儿呢?

最后他咬咬牙,决定还是走快点,老板的命还是比较重要。

郭储打开门,从驾驶位上向后座递药和矿泉水,司秦伸手接过:“谢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

车子重新上路。

司秦低头:“先吃药吧。”

尚云川坐起来,接过司秦手中的药瓶,很是熟练地倒了几颗到手心,一把塞进嘴里,再接过她已经拧开了盖子的水灌了一口。

吃完了药,还没等司秦把东西放好,尚云川就又倒过来,闭眼趴在她肩头。

司秦很艰难地抽出被压住的手,把水和药放在车后。

到了尚云川的住处,郭储要去搀他,可他一直不放开司秦,司秦好劝歹劝才把他勉强推开,可手也一直被拉着。

折腾得筋疲力尽才把尚云川成功送到卧室的床上,郭储直接累得往地上一坐,喘了半天气。

他也不是没有过送老板回来的经验,但经此一役他算是明白了,老板平时之所以那么好搞,是因为没有司小姐让他腻歪。以前疼得什么样了也不见吭一声,今天就一直抱着人家哼哼唧唧的。他要不是职业素养好点,非得留下视频证据,好威胁老板升职加薪。

司秦被攥得一手汗,泄气地把药往床头上一扔。尚云川躺到床上了也不安生,手握得特别紧,她只能被迫坐在床边,心里唉声叹气。

尚云川的胃疼缓解了很多,只是也依然醉得厉害,头晕目眩之间知道司秦还在身边,就怎么也不想放手。

郭储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跑到厨房弄了杯温热的蜂蜜水,回到卧室放在床头,对司秦说:“司小姐,那一会儿您就劳累,让老板喝点这个醒酒。我就先走了。”

司秦深深看他一眼,有些埋怨地点点头,郭储渗渗的,假笑了两下,很快溜走。

过了一会儿司秦端起杯子,低头:“先起来把这个喝了。”

尚云川循着声音撑起来,接过司秦递过来的杯子,几口就喝完了蜂蜜水,又重新躺下。

房间里的吊灯很亮,司秦觉得可能会影响他睡觉,便试了试床头的几个开关,按灭了顶灯,把床头灯打开。

屋里瞬间只剩他们这一块地方笼罩着光。

“秦秦,”尚云川仰脸看着她,声音低低的,“很难受。”

司秦低头:“哪里难受?”

尚云川指指脑袋:“头。”

司秦垂眼后又抬眸,安抚道:“正常,你喝太多了。已经喝过醒酒汤了,睡一觉就没事的。”

尚云川沉默着,直勾勾地看她,眼里逐渐蒸腾出水汽,映着床头的灯光。

“秦秦,”醇柔沙哑的声音又响起,“你会走么?”

“暂时不走。”

“等我睡着了你就要走了,对么?”

司秦不回答,尚云川就心里难受。

片刻后,他仰起上半身一把抱住她,头上和胃里的痛仿佛被放大了千倍,就像是这么多年来所有独自无声忍过的疼痛都叠加在了这一次,已经变成了千刀万剐的剧痛,以至于他的哽咽就像真的是在为这一次:“太疼了,半夜会疼醒的,好多次了,都是这样的。”

尚云川的脑袋挂在司秦的肩膀上,声音更低:“你不要走好不好?”

司秦无奈:“我说了,暂时不走。”

尚云川要听的不是这个,他要的不是什么“暂时”。

两人都不说话了,最后还是司秦无奈妥协,跟尚云川说她不走,让他安心睡。于是尚云川就把她拖到床上,感觉到她的排斥,他轻声说:“就躺着,你也休息会儿。”

司秦想了想,还是躺上了床,给两人盖好被子。她原本是打算等尚云川睡熟了就离开了,结果自己也有些累,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她居然就这么瞌睡了。没过一会儿,她感觉到尚云川从被子里又搂上了她的腰。

半夜的时候尚云川果然还是疼醒了。

一开始司秦没有意识到,还以为他只是睡得有些难受,所以动来动去,但后来一直也不见安静下来,头一个劲往她怀里钻,抱着她的力度也没轻没重的,她才赶紧按开床头灯疑惑地开口:“怎么了?是胃疼吗?”

他蹙眉紧闭双眼,额头上又布满了冷汗,十分虚弱地“嗯”了一声。

司秦坐起身把尚云川扶起来,拿过床头上的药和水喂给他。

吃了这次药他才真正安稳睡过去。

☆、第 20 章

第二天的时候尚云川手机上的闹钟先响,他好像没有睡醒,很难受地发出了一个鼻音,收紧双臂把司秦搂得更紧,往被子里和她怀里又缩了缩。

司秦揉揉眼睛伸手把闹钟关了,躺了一会儿才清醒一些。

她低头去扯尚云川的手臂,尚云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缓缓眨眨眼。他见她似乎是要起身,便犹犹豫豫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司秦坐起来,他也跟着坐起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的,还传来夙夜的酒气,司秦闻着这味道格外烦躁,皱眉坐在床上好一会儿。

尚云川顶着一头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垂眸看着她,过了几秒试图从被子里摸过去牵她的手。

还没牵到,司秦有些郁闷地开口:“我上次的衣服是不是还在你这儿?”

尚云川顿了顿,“嗯”了一声,然后说:“洗过了,放在衣柜里,我去给你拿。”

司秦就坐在床上,看尚云川走到主卧的衣帽间,过了一会儿捧了几件叠得整齐的衣服回到床边,递给她。

司秦接过,往浴室走。

等吹完头发再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屋内窗户打开,酒气已经散了,而尚云川刚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推门进来。

他穿着干净的浅灰色衬衫,像是在别的浴室洗过澡了。

司秦看他一眼就走到床头坐下,收拾自己的包和手机。

尚云川走过去,贴在她身边也坐下,边擦头发边看她的动作。

她发尾还有些湿,衣服上也被打上一些水渍。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和他的连成一片,是他平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尚云川之前只觉得司秦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那种带点淡淡薄荷香的味道,所以他才特地买薄荷味的香水。只可惜闻起来很不同,他又并不能问她用的什么沐浴露或是什么香水。

他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用的沐浴露的香味,那是他随手在超市拿的,大概很普通,可是为什么这味道从司秦身上传来就这么特别?

司秦上次留宿只冲了个澡,因为她很困,结束后几乎立马睡了过去。而且过程中尚云川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很轻易就想到什么,心里有些堵得慌,睡觉的时候就把她搂得更紧。

尚云川又去回忆脑中关于昨晚上断断续续的片段。

他记得他窝在司秦怀里,记得司秦轻声安抚他,她变得特别好说话,还伸手抱了他。半夜的时候他疼醒,他下意识想像很多次那样忍忍就过去了,她却很快察觉他的不对劲,给他喂药。他头一次在胃疼的时候可以放松地等人照顾,他在她面前好像格外脆弱,连不值一提的胃疼都似被放大了千百倍要说给她听。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酒精?否则他哪有勇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这样的温暖。

司秦很快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

尚云川擦头发的手一顿,仰脸看她:“要走了?”

“嗯。”

尚云川把毛巾往床上一扔也站起来:“我送你。”

司秦看看他还有点湿的头发,什么都还没说,他马上开口:“我已经好了,可以直接走。”

还是答应了,司秦觉得也许她本来就不想拒绝。

这次有些宿醉后的匆忙和混沌,尚云川手忙脚乱地下楼、开车,车里还有一些酒味,他又忙着开窗、开空调透气通风,还抽空观察司秦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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