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猛立即叫停,向PD示意停止拍摄。
“不可以问是否单身、择偶标准,不可以问家境情况。”邱猛补充,“也不可以问下一部新戏是什么。”
有些问题,高瞻可以问,那是大前辈关心小辈,那叫嘘寒问暖。
小透明问,那叫没有眼力。
辛晓枫尴尬地愣在原地。
蒋年年适时替辛晓枫解围:“晓枫,你问沈老师会不会说土味情话,让他来一个。”
邱猛打了个OK手势。说实话,他自己也想看。
辛晓枫感激极了,用唇形向蒋年年说了声谢谢。这个问题既没有涉及沈洛的隐私,还很有梗,保证能上热搜。
综艺继续录制。
沈洛想了好久,才开口道:“请管好你的嘴。为什么?因为我随时会亲它。”
说完后,他难为情地笑了。他是刻在骨子里的内敛,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说这么热烈直白的情话。
真心话大冒险继续进行。
男生与男生之间玩的尺度就大多了,问题极为刁钻,惩罚手段更是别出心裁。学生们叫着、笑着、跳着、闹着。这是他们开学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熊浩宇问霍轻舟:“初吻时几岁?”
所有人在猜这位太子爷是不是小学时就开始把妹,却听霍轻舟说:“我还没亲过谁。”
熊浩宇明摆着不信,“菁华中学谁不知道少爷的感情史有多丰富。”
蒋年年在此,霍轻舟连忙解释:“她们就是跟我打过游戏。不知道怎么的,第二天就变成我女朋友了。我怕我妈怀疑我不恋爱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所以就随她们说。”
或许有人会觉得霍妈妈脑回路不正常,但蒋年年清楚其中的缘由。因为他的二哥,才华卓绝的摄影家霍江陵,有个同性恋人。
夜已深。
蒋年年洗完澡,坐在窗台上擦拭头发。
乡下的夜晚非常宁静。抬头便是黑蓝色丝绒一般的天空,无数星子如碎钻般点缀其中,光华灿烂。
“年年,想要喝牛奶吗?我爸说,牛奶有助于在陌生的环境中早点入睡。”她的舍友萧悦尓问道。
蒋年年回了声“好”。
没有了摄像机,两个人都很放松地盘腿坐在藤编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萧悦尓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着蒋年年。
她的睫毛奇长,奇密,映衬着这一双如仙境清湖的眼睛,里面还氤氲着今晚朦胧的月光。
蒋年年五官生的极美,美得甚至有些侵略感,但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巧妙地把这种侵略感给柔和了。
萧悦尓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气质,大概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年年,我想替小可跟你说声对不起。”萧悦尓语气十分诚恳,“小可之前对你有些误会,对你做了不礼貌的事,也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但她人真的不算坏。”
“她不会真的以为是我抢了她的男朋友吧。”蒋年年觉得有些好笑。就原主那性格,天底下的男人除了沈洛,她压根就没放在眼底。
“是她男友变心了,小可都懂,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萧悦尔继续说,“她就是太心急了,想弄话题想走红。偏偏城府不够,所以有的时候说话做事不过大脑。”
“我也没针对过她。娱乐圈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但我们还是高中生。我希望接下来大家都单纯点,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快快乐乐地结束高中生涯。毕竟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同学一场也是缘分。”蒋年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牛奶。
萧悦尓碰了下蒋年年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敬你一杯,班长。”
第61章
六点, 蒋年年被工作人员叫醒了。
她换了件很有民族风特色的线衣小衫, 下穿七分牛仔阔腿裤。
然后坐在桌子前,看着芸姐给的一大袋化妆品发呆。
“年年,你不会化妆吗?”萧悦尔问。
萧悦尔五点半就起床,此时已经收拾的光鲜亮丽。
蒋年年有些惭愧, “以前都是我妹妹给我化的。悦尔,不麻烦的话, 可以帮帮我吗?”
“乐意效劳。”萧悦尔挤了一些粉底液,均匀地点在蒋年年的额头、鼻尖、两边脸颊和下巴处。
这张脸竟然一点瑕疵都没有, 细腻白皙, 皮肤好的就像自带美颜和柔光一样。
素颜美成这样,简直令人嫉妒。
萧悦尔给她细细地涂着豆沙色唇釉, 说:“我只会化淡妆。如果你想要再浓一点的妆, 可以找曹萱帮忙。她可是美妆博主。”
“淡妆就可以了。谢谢。”蒋年年背着背包, 拉着萧悦尔的手下楼。
吃过早饭后,全体学生去染坊教室参观学习蜡染。
蜡染是苗族传统纺织印染手工艺。心灵手巧的苗族妇女用铜片做的蜡刀蘸上熔化的蜡液, 在自己织出的白布上随心所欲地绘出花纹图案, 再浸入靛蓝的染缸里浸染。经过煮沸、脱蜡、漂洗后, 一幅蓝底白花图案的蜡染布便制作完成了。
随着时代的变迁,机器代替了手工, 蜡染这门独特的传统技艺,却开始面临即将失传的境地。
蒋年年看着桌上的小方布,一时无从下笔。
她瞧了瞧身边的沈洛,我的妈呀, 居然已经画好了一只马。
简单几笔勾勒,就已栩栩如生。
心之洛大大,你对男主的设定是不是太过强悍了?
“沈老师,还有你不会的吗?”蒋年年低声问道。
沈洛也低声笑道:“你不是说我无所不能吗?”
蒋年年是手残党,具体表现为不会化妆、不会做饭,也不会画画。她不知道要画什么,干脆就对着临摹。
沈洛拿着蜡刀准备上蜡,瞥了一眼蒋年年画的大作,强忍着不笑。
高瞻直接不给面子哈哈大笑,拿蒋年年开涮:“在苗家,像你这种灵魂画手,怕是嫁不出去咯。谁敢穿你画的这残疾小马上街?”
要不是在录制综艺,蒋年年真想把白布揉成一团堵着高瞻的嘴。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美术课了。
“苗家女孩四五岁就跟着妈妈学作画了。可你都这么大了。”高瞻露出苦恼的表情,“你看你沈洛爸爸,你不觉得惭愧吗?”
“我这是Q版的!”蒋年年红着脸给自己台阶下,“Q版本来就要头大身子小。沈老师,我说的对吗?”
沈洛一本正经地点头,说:“对。”
染坊隔壁就是绣房。
蒋年年给学生分发着绣棚。
发到霍轻舟手上时,霍轻舟一脸不可思议,“我也要绣吗?”
蒋年年心想自己等下还得被高瞻吐槽,郁闷的同时还不忘哄着霍轻舟:“少爷,你就当体验下吧,说不定会真香的。”
“真香个屁!我可是纯爷们!纯爷们能干这么娘们的事吗?这像话吗?”霍轻舟双手抱胸,拒不配合。
让他插秧,他就当体验人生。
让他绣花,做梦吧。
蒋年年指着宋一辞对他说:“你看,一辞他绣的挺开心的。”
宋一辞突然被点名,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们。
“他小时候还喜欢穿裙子,喜欢绣花有什么稀奇?”霍轻舟趴在桌上,大有“老子就是不绣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我没有!是你强行套在我身上!”宋一辞激动地向蒋年年控诉着霍小少爷的罪行,“他还拍照了!他还拿照片威胁我给他写作业!”
蒋年年哭笑不得。她怕宋一辞手上的针一不小心扎到霍轻舟的脑门上,连忙安抚宋一辞:“好了好了,别生气,回头我让霍轻舟把照片销毁。”
“我不!我要把照片传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菁华学霸是多么娇滴滴的女孩子。”霍轻舟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宋一辞放下绣棚,眼泪啪嗒一下掉了出来。
蒋年年头又大了。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霍轻舟窝了一肚子火,大声嚷嚷道,“就你这情商,还有这性格,要不是我从幼儿园起就罩着你,你早被人欺负死了!以后没有我,你就等着死吧!”
宋一辞擦了下眼泪,“你不跟我一起上大学吗?”
“清华,我怎么上?”霍轻舟翻了个白眼。
宋一辞认真地出主意:“你让霍叔叔把清华买下来。”
“白痴!”霍轻舟拍了下他的脑袋瓜,忍不住笑了出声。
蒋年年见两人重归于好,回到自己座位上,心惊胆战地做刺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