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你有空了,我约他出来跟你聊一聊。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我让他到机场来,你们在回程的车上先聊一下。”蒋年年快刀斩乱麻。
就算合作不成,认识个导演,对沈洛的事业也是有帮助的。
蒋年年来到角落,给沈洛打了一通电话,“哥哥,晚上到机场来。”
“来接你吗?好。”
“不是。闻读导演有一部新戏明年要开,我跟他推荐了你。你先跟他聊聊。”蒋年年叮嘱道,“哥哥,你穿休闲装就好。开猛哥的车,然后请闻导去餐馆吃个家常菜。闻导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隆重。”
蒋年年久久没得到回应,问:“哥哥,你有在听吗?”
“嗯。”沈洛总算吱了个声。
蒋年年内心有些慌:“哥哥,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对不起,我没先征询过你的意见,也许你不喜欢文艺片。”
“不,我就是太意外了。年年,你对我太好了。谢谢你。”沈洛真心实意地道谢。
没有蒋年年牵桥搭线,他可能现在还进不了电影圈。
进入十二月,北京城的天气冷得直打哆嗦。
在天寒地冻之际,《花儿》上映了。没有铺天盖地的宣发,没有大量的票补,《花儿》凭借当红小小花和金马最佳影片的光环,首周票房过了8000万。
这对于成本很低的文艺片,已然是一个非常棒的成绩。
然而,文艺片的弊端也暴露了出来。它节奏缓慢,画面灰暗,对喜欢爆米花大片的观众就不是那么友好。所以出现了一种很有趣的情况。《花儿》在豆瓣拿了高分,但是在猫眼和淘票票,评分就很一般了。
不过,观众也许会说《花儿》不太好看,但没有人说《花儿》是烂片。
蒋年年和闻读跑了三天路演,到影院和观众交流互动。闻读在公众场合不爱说话,所以几乎是蒋年年一个人在说。
闻读有些过意不去,在机场时,给蒋年年买了一杯奶茶 。
“闻导,你觉得沈洛怎么样?能用吗?”蒋年年逮了个机会就给男朋友打探消息。
“过年后我再和他聊聊。”闻读没再多说。
沈洛已经进组拍摄新格的谍战剧《白夜潜行》。蒋年年从超话那刷到路透图,帅得让人合不拢腿,不,合不拢嘴。
蒋年年刚下飞机,就收到沈慈发来的信息。Princess快生了,沈慈让她速速去她家,把串串带走。
话里的意思是她一秒都不想看到狗崽子。
司机把车开到一条胡同里。保安过来,不许未登记的车辆开进去。
蒋年年让司机先回去,徒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环的四合院小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
槐树下有一间棋屋,上面挂着一个横匾,写着“象棋轩”三个大字。
有七八个人在里面热热闹闹地下着象棋,品着热茶,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小姑娘,你找谁啊?”门口一热心肠的大爷问。
蒋年年开口道:“我有点事,要去季光先生的家。大爷,您知道他家在哪吗?”
“巧咯。”大爷笑着露出一颗金牙,朝屋内喊道,“小季,有个顶顶标致的小姑娘找你。”
季光正在和人对弈,闻言,向门口望去。
蒋年年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朝季光走了过去。“季叔叔,您好,我是——”
“我认识你,你是蒋年年。”季光笑道,“阿慈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蒋年年心想,沈慈估计没少在季光面前骂她。
她一脸惭愧道:“季叔叔,关于Princess的事我实在是对不住。”
街头巷尾的邻居向季光打听。季光也不瞒他们:“你们知道阿慈养了一只博美吧。带出去玩,被这个小姑娘的狗给上了,还怀了狗崽子。”
邻居们哈哈大笑起来。
蒋年年越发无地自容,又听季光说:“蒋小姐,你等我这盘棋下完后,我带你过去。”
季光发现了对手的一个破绽,便要攻过去。
“季叔叔,等等。”蒋年年用手指了几个棋。
季光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对手布的一个袋子、陷阱。等他一冲过去,对手就把袋口收住,攻进去的棋子一个也跑不掉。
“蒋小姐,你懂象棋?”季光问。
蒋年年点头,“懂一些。”
她高中就读实验班,一周七天都关在教室里读书。那些学霸们唯一的消遣就是下棋了。
季光站了起来,让蒋年年替他下。
对手是个老大爷,笑得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小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招了。”
蒋年年细细地琢磨了下棋局。她不只思考自己怎么进攻和防守,也看对手每一步棋子的思路。
蒋年年下的很慢,但下手时都很坚决。
她最后用了一手杀手锏——长短车,把老大爷的棋给将死了。
“不错不错,小姑娘,心思缜密。但是我们是三局两胜,所以你并没有赢我。”老大爷迅速摆好棋子,“我们再来切磋一盘。”
在棋友们的围观下,蒋年年又拿下一局。
突然来了位高手,棋友们都跃跃欲试。老大爷起身,换了一个人来与蒋年年对弈。
三局两胜制后,又玩起了车轮战。
蒋年年杀了个通关,打开手机,沈慈发了几十条信息过来。
【到了吗?】
【人呢?】
【小区就这么大,难不成还迷路了?】
【磨磨蹭蹭的干吗,快点来。】
【Princess要生了。】
【你是要临时反悔吗?】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知道你家和学校,我可以找同城快递送过去。】
【你敢不来就死定了!】
蒋年年连忙和棋友们告别,跟着季光走到一扇朱红色大门前。门梁上蓝白相间的吉祥图案,诉说着这座四合院的古老故事。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着,见证着老北京的春华秋实。
房子不大,但古风古韵,住起来应该相当舒适。
蒋年年换了双拖鞋,进了屋。
沈慈用要吃人的眼神瞪着蒋年年,“你怎么现在才来?”
蒋年年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下棋去了。”
“下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下棋!”沈慈哭丧着脸,简直苦情小白菜上身,“可怜我的闺女疼得要死要活,辛辛苦苦为你生娃,你却跑去玩了。”
蒋年年在沈慈心目中已经是不负责任薄情寡义的渣女形象。她硬着头皮问:“阿姨,Princess生了吗?”
“你自己不会看吗?”沈慈没好气地冲她吼道。
狗窝里,Princess不停地用前脚抓着垫子,倒下去时叫了一声。
听着像是在呜咽。
沈慈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小狗滚圆的肚子,“它已经一天不吃东西了。是谁让它遭遇这样的痛苦?蒋小姐,是你!”
蒋年年讪讪地道着歉。
沈慈继续痛斥着蒋·负心汉·年年:“蒋小姐,你都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对了,不是有传闻说你生过孩子吗?”
蒋年年连忙辩解:“阿姨,那是无良营销号为了博眼球瞎写的。公司告了,法庭的审判书都出来了。你想想,我要是生了孩子,那孩子去哪了?”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就算拿到了胜诉判决书,也很难阻止那些流言蜚语。
“你把孩子放到福利院,因此认识了那个夏星择。”
沈慈看偶像剧时,也不忘看点八卦。
这些八卦中,她尤其爱看蒋年年的。
蒋年年十分无语,跟沈慈摆道理:“阿姨,你想想,我要真把孩子放福利院了,那我生下来干吗?直接打掉不就好了。”
沈慈笃定道:“也许是你知道时月份已经大了,打掉的话,你有生命危险。”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如今泰剧都不爱演这么狗血的。
蒋年年头都大了,“阿姨,八卦还说沈老师喜欢男人,你信吗?”
沈慈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低着头,长长叹着气。
这时,她不是爱吃瓜的网友,而是为孩子的性取向发愁的母亲。她儿子那么出色,长的好,人品也好,还很有钱,怎么都不找女朋友?
蒋年年拍了下嘴巴,连忙找补:“阿姨,你放心,沈老师是直男,他有女朋友。”
沈慈猛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