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女儿错了,求母亲原谅。”孟拂衣低下头,轻轻说着。
孟凄然不免语气变柔了一点,“衣衣,你再满三百年就已是冥界司长了,你这样私去人间,会害了君悦的,你知不知道。”
孟拂衣抬起落满星辰的眸子着急地问道:“彦会怎么样,母亲。”
“唉,君悦会被王用仙棍鞭打二十,你可知那可是很重的刑法。从你们走后,就有衰神禀报王了,奈何你们还去了这么久。”孟凄然也不免替彦君悦担心起来。
孟拂衣已听不进去了,若不是她日日望着天宫,彦也不会提议带她去人间,他明知自己会受重罚,还是义无反顾。自己真可恶,居然为了一时贪玩,害了彦。忙起身往外跑去,她要去幽冥都找王,求他饶了彦君悦,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孟凄然已飞身上前拦住孟拂衣,厉声说道:“还嫌不够乱吗?你去了非但帮不了君悦,反而更让王生气。”
孟拂衣难过地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母亲说的很对,彦是下一任王,所以王对彦极是器重,终是自己害了他。
彦君悦走进幽冥都,已是做好挨罚的准备。轻轻一笑,只要衣衣开心,哪怕让他万劫不复他都无悔。
父王今日不在主殿,让他心中很是奇怪,往日父王都会批阅奏折到很晚,一直都有贤王素称,在父王的管制下,没有冤死的好鬼,没有错杀的恶鬼。
脚步不停的往内殿走去,门半掩,侧身进去,看见父王正坐在太师椅,拿着一样东西发呆,离得远看不真切。
“父王。”彦君悦轻声开口。
阎王转头望了一眼,看不出何表情,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君悦,你长大了。”
彦君悦很奇怪今日的父王,还是很恭敬的回话道:“父王,儿臣确实长大了,却也总是惹父王生气,请你责罚儿臣吧!”
阎王起身慢悠悠走到彦君悦身前,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君悦,你不能喜欢孟拂衣。”
彦君悦猛地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阎王,没想到父王会说这样的话,他不解,忙开口问道:“父王,我和衣衣一同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为何不能喜欢她?”他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都在发颤。
阎王深深一眼,明白自己的儿子对孟拂衣已经是用情至深,他不想看到悲剧发生,只能长痛不如短痛,叹口气,接着说道:“孟拂衣,她只是来历劫的,而她注定的良人却不是你。”
彦君悦脚步发虚,连连后退几步,一种悲伤涌上心尖,“不,不会的,哪怕那个人不是我,我……我也要让他成为我。”
阎王悲痛地看着彦君悦,是他大意了,应该在千年前就告诉君悦,才能不让他如此难过。在离开内殿之前,告诉彦君悦去狱刑领仙棍二十鞭。
彦君悦没有一丝惧怕,甚至想多打几鞭,好让他清醒一点。他终究是放不下衣衣,她就算是历劫,就算已有命定良人,可,一切不都还来得及吗?事在人为。
第三章 偷听墙角
孟拂衣坐如针毡,担心的不行,发现母亲正忙着配汤,顾不上自己,悄声离开,往幽冥都赶去。
守城侍卫见是孟婆女儿,也不阻拦,便放行通过。在一路打问鬼差狱刑地后,快步奔去。
彦君悦已规矩地躺在刑板,就等着仙棍打下来。狱鬼也不留情,更不含糊,像对付敌人一般用尽全力,彦君悦痛的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硬挺着,没想到这位鬼将真是尽忠职守,不禁心生佩服。
待第二十棍落下时,孟拂衣闯了进来,被门外两名鬼差拦住不让进。
“彦,彦……”孟拂衣焦急地往里喊着。
“衣衣……”彦君悦虚弱地说着,声如蚊音般外人根本听不见。
两鬼差上来拖起彦君悦往狱刑外走去,正好经过孟拂衣身前。
“彦,你怎么样。”孟拂衣忙追上去担心的问着。
彦君悦依然轻轻一笑,却说不出话。
被鬼差放入软娇中,四小鬼飞升而去。
孟拂衣呆呆地望着彦君悦离去,她会非常担心,可怎么会感觉不到心痛呢?此刻不应该是心如刀绞吗?她还是不明白。直到被小鬼催促道要关闭城门时,她才收回思绪往城外走去。
出了幽冥都,她走在血河岸边,望着脚下奄奄一息的玫瑰花,听说是散殃鬼王因爱慕血河夫人,才去人间采摘而来,铺满血河两岸。就因为偶然一次,血河夫人笑笑地说曼珠沙华望了几万年终是腻了,还是人间玫瑰芬芳艳丽。本是一句闲聊话,没想到散殃鬼王却当真。奈何玫瑰这种生物不适宜在地府生长,只两日就枯萎。玫瑰似人间蒸发一样,只余楛枝。土地公知晓后,上禀天庭,下告阎王,替人类讨要个说法。
阎王也不好再包庇,只能带来散殃鬼王给土地公赔不是。可这位散殃也真是脾气倔,终是不肯低头服软。阎王深知他的脾性,可土地公却不知,土地公极是不喜这样的判决,怒气冲冲,甩袖离去,抱着善不罢休的心情,又去了天庭。
玉帝也是颇为无奈,如此小事土地公却纠缠不休,只能告知阎王,让他处罚,毕竟是他的部下。
阎王也是闹得很不愉快,只能命大名鼎鼎的散殃鬼王去人间种玫瑰花。
后来血池夫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一切竟是那黑面鬼王为她所做,不禁对他的好感深了一层,也不免替他的冲动感到可惜。
孟拂衣不懂这些情爱,低身捡起一朵玫瑰,花朵因缺失阳光而耷拉着脑袋,鲜红的花瓣也因此发黑。“啊……”不小心被刺给扎破了手指,血珠渗了出来。
她不知,在人间一王府内,洛嘉羽也是感到莫名的手指一痛,他正纳闷,翻书的手停在半空中,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伤,不再理会,便又埋头看书。
侍卫轻敲门,洛嘉羽最痛恨自己在书房被人打扰,抬头冷着眼看着门口,语气冰冷地说道:“何事!”
“王爷,魏姑娘在府外求见。”侍卫恭敬地说着。
洛嘉羽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什么魏姑娘?本王不认识什么姑娘,让她回去。”
侍卫有点胆怯,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王爷,就是……魏相小女魏莺歌。”
洛嘉羽好像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也就不可能记得。本欲打发走,可侍卫却说道:“王爷,魏姑娘说她有急事求见王爷,让您务必见她一面。”
洛嘉羽无奈地抚上额头,冷冰冰说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侍卫带着一身形娇美的姑娘进到书房。
女子声如莺燕般开口说道:“王爷万福,小女子魏莺歌特来拜访,若有打扰王爷之处,还请谅解。”
洛嘉羽头也不抬地说道:“找本王何事。”他不想听那女子啰嗦,只想让她说完速回。
魏莺歌微愣一秒,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皇上赐婚给他的人,起码也算是未来的王妃,可他居然头都不抬,都不正眼看她一眼,不禁心中失落。本想着他今日从边关回来,想一解相思,奈何他拒之门外,只能编个理由说有急事,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婿竟是这般不解风情之人。
魏莺歌似是很不满的嘟着嘴,慢悠悠说道:“王爷,我的事就是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洛嘉羽心中怒气已在上升,他压制住,不能对女人发火,尤其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好半晌没有说话,魏莺歌不免有点尴尬,挫着小手。
“啪……”洛嘉羽重重合上书,抬起俊美的冰雕脸,只扫了一眼魏莺歌,目光就转向了窗外,在他看来,屋外的风景都比人更有趣。
魏莺歌没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个样子,不禁哭着跑了出去。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掌心当宝贝,却被这个男人给冷落,不免伤心难过。
洛嘉羽招手唤过近身侍卫鲁山,冷冷开口道:“本王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现在再去吩咐一遍,若有女子前来一律打发掉。若有违反者,一律杖毙!”停顿片刻又道:“刚才那个人,让他去哪你该清楚。”
侍卫胆怯地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不敢再多停留,快步出了书房。
侍卫走后,洛嘉羽让仆人里外三层把书房打扫了一遍,甚至又多放一鼎火舍形香炉,龙涎香熏得使人刺鼻,仆人直打喷嚏,屋外树头歇脚的鸟雀,皆惊慌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