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女主角》这本杂志的特刊,是原本的女艺人受‘刘胜杰事件’的影响不能来了,找白堤晓救场的,是一个关于20、30、40三代的画刊。
摄影棚在郊外的一幢明清的古建筑内,车出了市区,郊区的那些墨绿色填充着的山野上开出了一簇簇火红妖冶的被秋霜打过的枫叶,如火似荼,有燎原之势。
到拍摄地,黄博和周薇跟接待的工作人员交谈后,回到车上,黄博略微的尴尬,道:“除了秦枫秦老师外还有余桃安。”
白堤晓自是明白黄博的尴尬之处,她和余桃安之间因贺西泠连在了一起,余桃安是前妻,她是现女友。
“工作而已。”
黄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园内另外的一个拍摄组刚结束,现在正在搬道具回车,我们再等等就下去。”
“秦枫老师来了吗?”
秦枫,国家一级演员,是位德艺双馨的前辈,在圈内口碑甚好。
“来了,说是这个院子漂亮,和助理在逛这个园子。”周薇说道。
白堤晓嗯了一声,“我们也下去走走。”
两个女人收拾了一番就下了车,沿着白墙走了好一会儿,是一片茂竹,亭亭玉立的,秋风过有枯黄的竹叶从枝头掉落下来,茂竹边上是一方池塘,池塘不大,但被布置在院中央,添了几缕温婉的气息。
“我不管!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给我压下来!要不然我们一起死!”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响了起来。
白堤晓略微的一愣,是宋依庭的声音,转身对着周薇道:“小薇,能去帮我拿一下墨镜吗?”
周薇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嗯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怕?我告诉你我宋依庭就没怕过!……”
白堤晓在原地犹豫了数秒之后,还是决定朝着那个声源走去。
“可以,我可以出来指证刘胜杰……”
果真是为了刘胜杰的事!
白堤晓特意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果然,宋依庭很快的来了一句,“我这边有事,先不说了。”
白堤晓站在原处,很开的宋依庭脚步慌乱的走了出来,夸张的烟熏妆,夸张的耳环,看着拍的是一个复古的画报。
“是你?”她口吻不太友好,画着黑金色眼影的眼睛中透着惊讶。
白堤晓微微一笑,淡然道:“是我。”
“你偷听我说话?!”她的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在眼影的作用下看着有几分的早些年电影中的女妖精。
白堤晓看了看这周围,茂竹修林,池塘的边上还有九曲回廊,九曲回廊的另外一边一株碗口粗的银杏树,满树的金黄,金灿灿的。
“要偷听的话,我就不会发出声音了!”白堤晓眼神回到她的身上,“再说了,刘胜杰的‘猎艳名单’,网络上信息很多,不用偷听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宋依庭脸色一变,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不堪,“白堤晓,你是什么东西!你还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喊了出来,又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理平衡!
白堤晓不气也不恼,反而直直的看着她,扬起唇角,道:“四年前的白堤晓是这样的。”
宋依庭瞬间好像竖起了全身的毛的攻击,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压力所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口,“四年后的你有什么不一样吗?你还不是照样被人骂,被网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活该过这样的人生!”
白堤晓挑了下眉,依旧浅笑着,淡淡的道:“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不,某些兴风作浪的人遭到报应了。”
宋依庭面容一滞,“白堤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输赢还未定呢!”
白堤晓其实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到了现在宋依庭为何还能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毫无畏惧,甚至还有一种嚣张的气势,“你我之间的输赢这么重要吗?”
“重要!”宋依庭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回答了出来,目光如炬!
“我们在比什么?我们的输赢又是什么?”这是白堤晓哪怕是过了四年她还是没有弄明白的。
宋依庭盯着白堤晓的眼神起了一份轻蔑和得意,这种眼神让白堤晓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犹记得第一次进舞蹈室时比她大两岁的宋依庭作为标准动作的示范者站在镜子前,笑容明媚,眼神中有得意也有骄傲。
“你白堤晓有的东西,我宋依庭也要有,而且要的更多更好!”宋依庭的口吻笃定,拉回了白堤晓的神游。
更多更好?白堤晓低头浅笑了一下,那自己那些人受的苦难呢?你也要吗?
“你现在是影后,我一无所有,你赢了!”白堤晓无所谓的笑了笑。
宋依庭的情绪恢复了些以往的高傲,轻扯了下嘴角,“你一无所有?你是贺西泠的现女友,是骆驰的新宠,怎么能说一无所有呢?”
白堤晓从未真正考虑过贺西泠和骆驰两个人给她以后的道路上会带来什么,只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细想下这两个资源对很多人来说是天方夜谭。
但,她从未想着借助他们两人回圈子,回圈子这事自始至终她也是最后拿到剧本了,她才跟他说自己的计划,而骆驰这边无非是仗着他在祖母那边吃喝多年的原因吧。
“你拥有的多着呢!”她冷哼了一下。
“那就算我的吧。”她勉为其难的道。
“白堤晓,好运是会用完的!这个世间不会所有的好事都被你一个人占有的!”
“恩,你说得对!”白堤晓表示很认同的点了点头,可她忘了自己出国的那四年以及回国的这段时间,霉运缠身,倒霉久了,一点点幸运都会被放大,用力的去珍惜!
白堤晓的这种无论宋依庭说什么都不恼火的样子又一次激起了她的怒气,眸子一冷,盯着面前的女人道:“贺西泠连余桃安都不要,他会要你?你就不要做梦了!他也只是图一时新鲜!”
白堤晓有点同情的看着狗急跳墙样子的宋依庭,她的这些话之前也许会有作用,但现在,她很清楚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刚想开口,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地道:“呦,怎么就扯到我呢?”
竹林的另外一边走出了余桃安,明国时期的妆容,羊绒围巾内一个殷红的凤穿牡丹的旗袍,看着是为了拍摄而准备的。
余桃安气场原本就强,压得同为影后的宋依庭怔了怔,然后脸上浮起了一个笑容,道:“余老师,您好。”
余桃安走了过来,瞥了眼宋依庭,“这是要拿我和贺西泠的事情说事?”
宋依庭讪讪一笑,“余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几个意思?”
宋依庭怯怯的对着余桃安一笑,“宋老师,您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瞪了眼白堤晓,忙不迭的就离开了。
白堤晓有点感激的朝着余桃安笑了笑,“谢谢余老师解围。”
上次在餐厅一别之后,也有一段时间未见面了,这段期间白堤晓特意翻看过余桃安的资料,这个她20年代星运平淡无奇的女人,嫁给贺西泠以后,星运亨通,佳作不断,尤其是最近几年,越发的明艳大方。
圈内有一个评论人是这么说她的,说她的美的含蓄不张扬的,很沉静,也很精致,像一壶酒,伫立在那里,平添了几分神秘,打开瓶口,酒香四溢,让人痴迷陶醉。
余桃安大方的一笑,明艳的脸上越发好看,“如果我们中间没有贺西泠,我们两个应该能成为朋友。”
她看了眼白堤晓粉黛未施的脸,这个女人气质干净,甚至带着淡淡的清冷,就是这种气质一上完妆,你想要什么的东西她的脸就能给你变出什么来,是张标准的电影脸
白堤晓毫无畏惧的对上了她的眼眸,洗手间的那场战役后,再次面对她,整颗心都沉稳了下来,一笑:“您陪他走过一段路,后面换我陪他走,这并不矛盾。”
余桃安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眉,这个女人比前几次和她交锋都来得稳重了很多,“你现在只能说是女朋友,或说女性朋友,能不能陪他走,现在还未知。”
白堤晓认同的一笑,了然道:“我和他还差一个证书。”
有那个证书,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妻子’,不是女朋友,或是女性朋友。
“女朋友和妻子的身份转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拉了拉身上的羊绒围巾,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白堤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