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不是,水……有些甜。
原启喝完了一杯糖水,热.流慢慢的涌入身体,力气也恢复了一些。这个木着一张脸的男人在感觉到安远要离开时,眼神闪了闪。
于是,他便直直的朝着安远倒了过去。
安远转身,一把将人扶住。此时,安远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扶着原启。
原启的脸埋在安远的怀中,嘴角稍稍上扬。这样的他,与平日里腹黑的安王,是那么的神似。
而此时,敲门声音也响起了。刚刚还翘着嘴角原启又成了那么木着脸的帝王,甚至想要从安远怀中起来。可是他全身“无力”,再一次的倒入了安远的怀中。
“老夫拜见安王。”
“进来。”
大夫原本放松的神情因为屋内压抑的气氛而变得紧绷,看着那抱在一起二人似是察觉到哪里不好。他抱着药箱二话不说就迈进来,身后还跟着欣喜的三宝。
一番望闻问切,老大夫的心沉了沉。安王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但是该说的他也不敢隐瞒。
“陛下身上的余毒……未清。”这在调制解药时候他就说过的,没有把握治好。这箭上的毒药本是见血封喉,陛下没有一命呜呼只是昏迷……已是大幸。
那箭上的毒他也看过了,应是涂抹上的时间久了毒性散去了不少,这是陛下侥幸活下来的原因。他尽力调制解药,可这毒本就无解。他只能尽力的,尽力的为陛下医治。
三宝脸上的喜悦在听到老大夫这句话后瞬间消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但是他也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努力让自己低着头。
安远在听到这句话后闭上眼睛,颈处有青.筋鼓.起。怀中的人很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他将人往上扶了扶,让原启的头可以靠在他的肩上。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怀中的木头开口说说话。
“然后呢?”安远声音沉沉的问道。
然后?老大夫心中苦,然后尽量调制解药呗,不然能怎么办?看着床上脸色都不太好的两人,老大夫摸了摸胡子:
“喂陛下些吃食,多多修养。”
没有快速解毒的法子,安远也就不留大夫在这里。
安远挥挥手,让二人退下。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原启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自醒来都现在这个人都没有说话,安远的心往下沉了沉。
而此时,原启直起了身子。他面上的神情不太自然,在与安远的视线对上时移开。他方才……好像做错了。
“安王身体可好?”低沉男音似是与往常无意,在关心他的身体。
安远沉着脸,听到原启说话让他面上神情缓和了一些。不过很快他便冷下了脸:
“不好。”他张嘴,吐出两字。
听到后面衣物摩擦的声音,安远却未回头。后面的人似乎是着急了,可是他并不想轻易饶过这人。
“你……哪里不适?”那个声音,稍稍离他进了一些。安远不用回头也能猜测出原启此时脸上的神色。木着一张脸,却眼巴巴的望着他。
“胸口似乎有些……不适。”安远压低声音说着,桃眸中有银光闪过。
他的话说完,后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似乎过了很久,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只手的主人似是没有控制好力道,有些重。他也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中带着关心却组织不好语言。
“三宝。”安远听到原启大声喊三宝,眼中带有诧异神色。他从未听这人,如此高声音的说话。
三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然后听到安王开口:
“滚出去。”
三宝:“????”你们两口子拿我逗闷子呢?
“喊大夫过来!”这是属于他们陛下的声音,三宝抬头,可是陛下的身影几乎被安王挡住了。
“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三宝额头滴汗、麻溜滚了,两个都惹不起,所以滚去……喊大夫了。
安远回身,与原启面对面。
“陛下不想看看臣的伤吗?”安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可是,他未解开衣袋,也未再有动作。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原启,他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这里面有不愉、有侵略,当然也有隐藏在最深处的逗弄。
他觉得,他要好好的教一下他的陛下了。他都说了,全天下人的命都没有他的命重要,可他却去挡箭。这么不信任他吗,区区一只箭他又怎会躲不过?
安远垂眼,即便躲不过……受伤的也不该是原启。
原启看着安远的胸口处,隔着衣服,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似是在做心理斗争,过了很久后伸出了手指。
那双手却在此时被握住,原启刚好松一口气,却听到安远这么说:
“要先解腰带,我的陛下。”
原启的手僵住没动,他看着那双属于安远的手慢慢的拿开,而他的手指还落在安远的腰带上。
此时呼吸似乎都变得很磨人,那腰带似乎成了烫手的东西。
安远见那双手不动也不着急,勾唇看着。在看到原启的手指要后撤的时候,安远再次开口:
“看来陛下不想看。”
于是,那双手又停住了。而那个使坏的男人,嘴角都弯了。
男人的手指摸上了腰带,解了很久才将其解开。他的脸色本是病态,此时却染上了绯红。他的呼吸很慢,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腰带被接下来了,似乎还带着一丝安远的体温。原启握着手中的腰带,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这样的神情在他的眼中是极难见到的,而腰带的主人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
而那双手又牵引着他的手,来到了领口处。在接触到衣襟时,原启觉得手指有些酥.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然后……
见胸口处没有伤痕,原启松了一口气。而抬头,却对上了那双在笑的眸子。安远凑近了他,呼吸几乎喷洒在他的唇上。他听到安远说:
“方才陛下担心吗?”
担心吗?原启的手指抓住了被子,担心的心脏仿佛都要不见了。
安远笑了笑,似乎对原启的表情很满意。他伸手,抓住了原启的腰带。
原启看着安远的手来到了他的腰带处,几乎是粗鲁的将腰带扯开。这动作来的太突然,他举着手来不及作反应。
撕扯腰带的时候很用力,扒开领口的时候却很轻柔。
安远看着那被血渗透的白布动作一顿,他的手指轻轻的在白布上摸索着。他垂着眼,细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情绪。
“我也担心啊。”
他的手指定在那处被血染红之处,轻轻呢喃:“不仅担心,还有害怕。这只箭若是再偏一点,再深一点,陛下是不是就没了。”
另一双手抓住了安远的那只手指,却阻止不了他说话。
“陛下这么不珍重自己的命,不如便交给我吧。”他的另一只手抬起,顺着腹部一直滑倒咽喉。而原启也因着他的动作,喉咙上下滚动。原启的眼眸深邃,直直的盯着安远的脸。
“早已经是安王的了。”他听到自己,这么说道。他看到那个人抬起眼睛,复杂的让他看不懂神色以及那勾起的唇角。
“哦?那陛下可要好好保护这条小命,方便我……随时来取。”
原启握着那只手,轻轻的开口:“好。”
我记住了,安远。
安远松开了手,那种怪异的感觉早已在他的心中升起。原启对他态度的转变……似乎有些太快了。回想从京城到现在的相处,那个看着他便神色冷漠的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祭祖之时的原启,会为他挡箭吗?
他们之间……不该这样。
安远再次抬头,面上神色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伸手竟然捏着了原启的下颚,动作神情很是轻浮:
“见陛下舍身为我挡箭,莫不是……爱上我了?”安远口吐暧昧话语,眼神还带着挑衅意味。
可是那似是寒潭的眸子,不知何时竟已融化。那人乖乖的任由安远捏着下颚,那人的眼中只有安远。
“嗯。”一个单音,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安远听到。
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搅风搅雨的阎王爷,竟然在听到原启的回答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这并不是安远想要的……他的目的也不在此。以往他这般挑.逗原启,原启都会冷下脸,而如今却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