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懂江涉为什么总换抑制剂,他自从分化后,就只用针松味道的。
“伴奏声音太大了。”
江涉说着,双臂突然从楚洮腰侧伸过去,手指搭在控制键上,轻点了几下,将伴奏的声音调低。
他手掌很大,手指修长,点在键盘上的动作也很熟练。
楚洮突然有种江涉可以用一双手控住他的腰的错觉。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江涉一贴过来,他几乎等同于被江涉抱住了。
江涉的下巴若有若无的抵在他的肩头,呼吸的频率顺着起伏的胸膛传递到楚洮后背。
而抑制剂掩盖不住的,丁点儿信息素的味道,也无可避免的被楚洮吸走。
他又开始浑身燥热,胸口酥酥麻麻。
但同时,他自己的信息素却开始反抗,让他恨不得跟江涉打一架,把江涉死死压在身下。
这是他身为alpha无法控制的天性。
操。
楚洮唱不下去了。
江涉呼吸浅浅,在楚洮跟不上节奏的时候,顺势接了下去。
“只是遗憾你终究,无法躺在我胸口怎么不唱了?”
江涉唱歌出奇的好听,又低沉又有磁性,而且比他平时的样子温柔多了。
他音调很准,至少楚洮听不出来哪里跑调。
这样的声音如果是在KTV包厢里,楚洮一定有耐心认真听听。
但现在。
他忍无可忍的拧了个身,无法直视江涉宽阔的胸膛,骂道:“你大爷的能把衣服穿上吗!”
江涉声音一停,和楚洮面对面看着。
“都是alpha,有什么关系。”
楚洮深吸一口气:“你抑制剂喷的太少,我现在只想跟你打架!”
其实不只是打架,他被两种渴望折磨的快疯了。
短短的十六年人生中,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面对这么傻逼的情况。
江涉皱了皱鼻子:“真的?那你信息素是什么味儿,我没闻到。”
他居然凑过来,想在楚洮的脖子上闻味道。
楚洮的信息素本来就淡,他喷的抑制剂都浓,所以哪怕离得特别近,也不易察觉到。
楚洮往后一躲,抬起膝盖,在江涉关键部位挑衅似的比了比:“躲开!”
他毕竟是练过的,黑带四段呢。
江涉不敢小觑,他一低头,看见楚洮曲起的膝盖。
“你他妈”
江涉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一点,给楚洮让出空隙。
楚洮毫不留情的出了KTV。
再待下去,他就要绷不住了。
“我赶时间,先回去了。”
他拍了拍自己被江涉压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三两下穿好了鞋,扯着书包,开门出去了。
这次江涉没拦。
他看得出来楚洮是真的生气了。
“哎,精华液送你了。”江涉喊。
楚洮毫不留情:“少来,我又不是苏景同。”
苏景同在他这里相当于一个指代名次。
指代之前跟江涉有过不清不楚关系的,并想从江涉身上获取什么好处的Omega们。
他并不是真对苏景同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苏景同气质鲜明的代表了一类人。
江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我自己用的,从来没给过别人!”
楚洮已经摔门走了。
江涉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他转回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飞机男杯,咬了咬牙。
他眼前隐隐出现了楚洮纤细紧致的腰。
让人渴望强烈。
他居然对一个alpha,有了那种想法。
而出了门的楚洮,将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趁着没人注意,他在自己大腿根狠狠的掐了一把。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他的心灵腺体居然对江涉有反应!
第32章
江涉之前对楚洮的认知,仅存在于只有我可以欺负,但别人不配的阶段。
但今天他才发现,或许远不止此。
楚洮则心事更重。
他骑车飞快的赶回家,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课已经上了十五分钟,宋眠拿着炒菜勺,站在厨房门口,默默运气。
楚洮当做没看见,躲回自己屋,飞快的掏出电脑,点开登陆了上课界面。
他学习的时候,宋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会进来打扰。
老师在讲离子平衡,已经讲到了酸碱中和滴定。
楚洮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飞快游走,可脑子里却完全没想课堂上的事。
他在想江涉。
他有心灵腺体,并且对江涉有反应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江涉知道。
不然江涉还不一定怎么捉弄他。
楚洮的笔尖顿了顿,画了个句号。
他低头一读,字写得跟狗啃的一样,而且驴唇不对马嘴,几个化学公式后面跟着两三句骂腔。
【KW=c[H+]·c[OH-]水的离子积他妈的,H2SO3H3PO4H2CO3酸性排序江涉你大爷的。】
楚洮叹了口气,把这页笔记扯下来,随便卷了卷扔进了垃圾桶。
整节课直到讲完,他一点知识点都没听进去。
现在楚洮深刻意识到,为什么学校家长都不让孩子早恋了。
成天胡思乱想的,怎么可能有心情学习。
化学老师讲完后,留了一套作业题,楚洮下载下来,关掉了上课软件。
其实这老师讲的知识点课堂上也都讲过了。
涉及到的他的知识盲区或是考试重点并不太准。
毕竟培训机构的老师不止给淮市的学生上课,要综合很多个省市,侧重点难免偏颇。
楚洮觉得自己受益并不很大,还有一大堆凌乱的知识点没有联系到一起。
他更需要一个能对所学所有知识进行梳理的人。
但宋眠必然是不肯花那么多钱,请那种老师的。
楚洮打开了邮箱,从手机里翻出当时在体育馆记下的教授的邮箱。
他写了封邮件。
【老师你好,我是一名高二的学生,听了您的演讲,我发现我似乎是拥有心灵腺体的小部分alpha,我也很巧合的遇到了能让我有反应的人,他也是个alpha,但我现在学习很忙,也并不想跟他发展什么,请问您有什么建议给我吗,谢谢。】
邮件发出去了,石沉大海,连封自动回复都没有。
或许他的邮件,被直接归入了垃圾分类里。
又或许,忙着各地演讲的教授,并没有时间回复一个陌生的学生。
他关掉电脑,走出房间。
他洗了把手,又擦了擦脸,这才到厨房。
饭菜早已经做好了,用盖子罩着。
楚洮刚一露面,宋眠就开始念叨:“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尽早给你换班级得了,不然明天是不是就要早恋了!”
楚洮抬眸,真诚道:“好,换班吧。”
宋眠一愣。
楚洮又低下头,软声道:“我欠了同学东西,约定了今天还,没想到课程提前,但我不能失约。”
他当然知道,宋眠只是说出来撒撒气,根本不可能给他调班的。
他家没那个人脉,宋眠也豁不开面子在校长办公室大哭大闹。
宋眠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柔下来,冲另一个房间喊:“星宁,别写作业了,快来吃饭了。”
“啊知道了。”屋内一应。
宋眠随后又对楚洮道:“你要是成绩跟你哥一样稳定,我也不逼着你补课,既然你知道你们班级不好,那就更得比别人努力,实在有不会的,就回来问你哥。”
楚洮从桌子下面拿了块过年时剩下的水果糖。
他剥开糖纸,把糖块塞进嘴里。
苹果浓缩汁的香味儿立刻溢满口齿,好甜。
“知道了。”他答。
楚星宁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大咧咧的揉了揉蓬乱的头发。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楚洮一眼:“出去见同学了?”
“给同学送东西。”楚洮舌尖□□着糖块,说话含含糊糊。
“哦。”楚星宁隐隐有点担心,但宋眠在,他又不好说什么。
周一早晨,楚洮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学校。
他把车子锁在了小胡同口,在校外买了一份鸡蛋灌饼,然后匆匆赶到广播站,调整设备。
陶松已经到了,见到他叨咕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的信息素是鸡蛋灌饼味儿的呢,这么香。”
楚洮道:“刚吃完,设备没问题吧。”
陶松拍了拍话筒:“没事儿,你稿子准备好了吗?”
楚洮摊开一张纸,递给陶松。
陶松胡乱看了一圈:“你写的稿子还能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