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番外(2)

只余一阵洪钟般的“散”声由这些人发出回荡在天地间。

崇修仙人从出现到离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吴国国君却好像是此生无憾般静默了长久。

礼乐之声传出,吴国众人似欢腾了起来。

只是他们的欢腾感染不到崇修仙人,他驾着云势,神色漠然,问侍立在其左的一人:“羡鱼,这是为何?”

为何天下会出此事?为何修士的画会落入凡间?为何两国要因他的画起征战而晋地的修士全无反应。这事传出对他的名声极为不好,如两国真的交战,必有人会因此怨恨他。而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

被称为羡鱼的修士垂首,似乎有些不愿说。

他们主上闭关方出,天下就出此事,无怪乎是有人故意的,故意从师朱道长那里得来画像,又将其投入人间,为的就是脏了他们主上的名,或是引起他们主上的注意。

而做出此事的,他们隐隐已有些猜测。

“可是不愿说。”崇修仙人依旧是淡漠的,只是这淡漠极为冰冷,仿佛已生不快。

“主上,此事还需再查。”

“那便去查。”崇修仙人敛眸,不再言语。

周围的修士都松了口气,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知晓些事的。

能让他们这般掩瞒主上的,只有与殷王相关的事,这六千年来,崇修仙人与殷王太庚虽不交谈,但彼此之间纠缠不断,谁也不愿先提起对方的名谓。

今日之事,观属下的反应,崇修仙人便该知道与殷王有关,只是依殷王的性子哪可能做出这种小人之行来,崇修仙人不再提此事是不愿提也是无必要提。

第2章 崇修仙人(二)

修仙界的六千年过得极慢,但变化总是有的,原有修仙体系因世人违抗天的命令而被废除,幸有崇修仙人,奉天命以掌修仙界,才使万法不至废,而新法生。

只是崇修仙人太过淡漠,将凡俗之事理好便不常管这些了。

修行之路漫漫,崇修仙人每一次闭关最少都要五百年,五百年对于现今的修士来说已不算短,多少修仙门派的掌门究其一生都无法仰望崇修仙人的身姿。

所幸仙人终究是怜悯的,为防修仙界出事,每六百年,崇修仙人必于晋家密地召开大会。

届时众人可去往晋家,一睹崇修仙人的真容。

“崇修仙人真名究竟为何?”松柏下有木台,台上有人,本不是能容太多人的地方,现在却是人潮涌动,天上地下,密密麻麻,宛如蚁群般聚了极多。

“真是个傻的,这小道人究竟多大,怎连仙人的名谓都不知晓。”

每次的修仙大会都会有一批人来到晋地,晋地也安排了人来招待,松柏下的台子就是用来解答的。

可世人的心皆不同,问出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有的甚至很幼稚,很可笑,让人觉得这小道人年龄委实太小了。

不知崇修仙人的真名,还在这种场合问出,而不是私下问,这的确是小道人才做的事,正因为年纪小,所以大多数事都不懂,也爱在众人面前公开问。

他人问灵法是如何施展的,你偏问崇修仙人的名谓,真是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幸的是现如今的修仙之人极为讲理,闻言顶多笑笑。

“我是真不懂,才问的。”那问出话的道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身形修长,八尺有余,只是眉目间尚存些稚嫩。

“知道你不懂,崇修仙人本名晋仇,乃晋侯载昌之子,当时修仙界同凡间一般,有自己的君王,就是殷王,底下一公二侯,子伯无数,晋侯势壮,为殷王不喜,杀之,晋侯之子晋仇幸得天所救,隐忍不出百年,终报父仇。”这声音轻盈盈的,不知从何处发出。

想必是说话的人不愿暴露自己,才这般。

修仙界敢在众人面前谈论崇修仙人的,真是不多。

敢在晋

谁都知道这是个禁忌。

松柏之下瞬间宁寂成一片,独留些螽斯在鸣叫。

“平日经常有人谈论这些吗?”崇修仙人站在松柏后,他身边只跟着韩羡鱼一人,两人隐着身,说着密话。

瞧崇修仙人的脸实在是瞧不出什么,但他无疑是不开心的。

提起殷王跟当年往事怎么可能让他开心。

韩羡鱼甚至不敢回话,他垂着首,默默道:“以往不曾这样,许是知道主上出关,宵小全出来了。”

宵小?崇修仙人不语,他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人群静了后,那问出此问题的小道人竟然又开口了,“哪有人会叫晋仇,父母不会随便给孩子起这种名,你当着众人的面诓我。”他声音有些弱,却很坚定。

崇修仙人的神色有些变化,他看着那道人,发现此人的脸他果是熟悉的,想必是哪位故人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父母没教,还是故意如此,竟干出这种事来。

不过他只看着,也懒于打断。

“我哪里骗你,崇修仙人的确是叫晋仇,道号崇修,只是仇这名是殷王灭了他满门后给他改的,他原先应叫晋松,只是当年就没人敢叫他晋松了。嘻噫。”回话的人笑着,这回她的声音有些清晰,绵绵软软的,倒是个女子。

女子与男子无什么差别,敢这般说崇修仙人,料想是不准备出晋地了。

只是在场的诸人都不动,他们甚至不敢窃窃私语。

自崇修仙人掌管修仙界,便教人们要依君子之行,君子哪里会大吼大叫,哪里会背后说人,哪里又会因别人说你而心生不快。

他们俱被礼法包围着,是以众人没有敢动的。

唯恐动了,便要被人斥责为心不净,意不端。

真正的修士是不会因他人的言语而乱己心的。

“啧,当真无趣。”又是那个女子的声音,这回更清晰了,她的人也像是更近了,此时一步一步正在向那小道人的方向走去。

崇修仙人仔细盯着那女子,看见了她欣长的身姿,也看见了她那张脸,眼眸中的冷意似乎是冲着晋地来的,那嘴角在笑,眼却在冷瞥,似乎是矛盾着,只余晚霞妆留下淡淡的红晕,眉配合着

“这妆容倒是许久未见了。”崇修仙人道,他神色依旧如常,只是言语也开始飘忽。

韩羡鱼不敢多猜,“可是主上的故人?”

崇修仙人哪里有这样的故人?

他还是看着那女子,“晋柏在时,我曾想过让她以此妆嫁人。”他罕见地用了“我”字,自从扳倒殷王,世间的规矩便越来越严,“我”这种带有强烈色彩的称呼是极少用了。崇修仙人平日根本不这样称自己。

但晋柏的身份,或许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是他的妹妹,六千年前连同着他爹一起死于殷王手下。

崇修仙人目睹了全程,那场面极惨,他连想都不愿想,又怎会平白提起。

韩羡鱼不敢说话,他们眼前的女子当然不是晋柏,那她又会是谁?

“羡鱼,你心中有猜测,却不说。”崇修仙人道。

他似乎又变成了六千年前的晋仇,只因与此有关的那些人在出现。

“小道人貌似什么都不懂,但他是懂的,只是故意问。你听他满口都用“我”这个自称,便该有猜测,除了殷地、元地的人,谁会这般。他那有些泛圆的脸也着实像元伯。”

“主上,元伯的脸是瘦削的。”

“不是瘦削的,羡鱼,你还是个孩子啊。”崇修仙人抬手,摸了摸韩羡鱼的头,他动作熟练又陌生,不知上一个被他摸头的人是谁。

台中的那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却还是不动,似乎不知怎么应对,干脆当做没看见。

晋地的修士竟也不管。

那女子站出,自己也发觉无聊了。

“你们真的不动?我说出崇修道人被殷王灭门的事你们也不动?”她笑着,站到小道人旁边。

小道人避嫌般躲了躲。

“啧,你看他们这副呆板的样子,有什么可留的,不如跟我一起去快活快活。”女子可不管小道人躲避自己的动作,她伸手,那手上却是套着层白纱,朦朦胧胧地,只是手又很软,搭在小道人的身上,柔若无骨般。

吓得小道人立马跳了起来,仿佛遇到洪水猛兽般。

“你这是非礼!”

“非礼?哪里是非礼

“修士怎可如此!晋地怎么会出你这种人?你当自己是勾栏院中人吗?”小道人声音有些颤,他睁大眼,似乎未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人,还是在晋地碰上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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