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八哥成了他们的联络员。
江果儿不看信,但是八哥来的很勤快。
直到有天,八哥没带来信。
红嘴的黑鸟立在短枝上。
它开口说话:
“师姐,日课,师姐!”
江果儿的杀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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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儿出关时间比预计要晚两天。
她出洞府发现没人来接她,打听到他们是去北国秘境后连忙御扇去追。
等她赶到,北国秘境早开一个月有余。她是进不了秘境探索,只能在外围看谁拉求救信号,找准方位下去救人。
不知为何,她来后求救的人极多,最高纪录她张开了能在上面下棋的扇子另外载了五组人。
她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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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接到求救信是某个阴天的午后,她吃着饭呢狼烟在秘境中央起来了。
她除了放下饭碗骂娘,真就只能老老实实去救人。
可她心中的不安难以消散,更甚在见到她的好师弟们被人围追堵截时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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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师姐的不护短还能叫师姐吗?
金丹初期的威压降下,对付筑基期的几人绰绰有余。
美中不足是江果儿第一次端架子没掌握好火候。她二师弟也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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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解释,医修从来不正面打架。江果儿捞过两位师弟要走。
有人拦着他们不让走,说是二师弟开启了魔界的入口必须找活祭镇压。
江果儿理亏但不代表她会认怂。
“什么玩意?”众目睽睽之下,江果儿把她师弟们护在身后,大声辩驳,“就我二师弟那点灵力,你们找头猪一个效果。”
二师弟:“我谢谢你啊。”
追杀二师弟的人们觉得很有道理,合伙捕住六阶豪猪丢入阵法并惊讶的发现效果比放乔承今好多了。
小师弟拍拍他二师兄肩膀,安慰道:“没事,西天路上二师兄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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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魔界之门缓缓闭合,小师弟顺手把他师兄推下深渊。
江果儿连忙一针下去扎住二师弟的皮肉险险将他固定。她顾不得扭头质问小师弟的用心,把注意力全放在二师弟身上。
风大钢针绷的很紧,好像要折了。
只差一点点她就能勾到二师弟手指。
小师弟叹气。
“师姐,你当真不知道他背地里用开水浇我手的事?”
江果儿:吓?
她手一滑,二师弟连人带针坠入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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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儿当然不知道。
她一个女儿家有自己的闺阁,更早些小师弟拜师前的事他们都心照不宣不提起。江果儿怎么会知道?
小师弟幽怨的看她长长叹气。隔天才来和江果儿赔不是。
“是我损了同门情谊。师姐不会怪罪吧?”
江果儿不太明白,少了个乔承今和她有什么关系。
该头疼的是江峰主。她又不是别人说什么都敢信的傻子,平白把外人当亲戚。
整整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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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江峰主从来没怀疑过乔承今不是他外甥。养了四年更是养出感情了,茶饭不思的。
“怎么办呢,……姐姐他就一个儿子呀。”
为了不让江峰主知道人心险恶,没人告诉他他好“外甥”是被他亲外甥推下去的。他单纯以为是乔承今脚底一滑。
江堂燕作为宗主带酒来慰问。实际就是想偷空喝一杯。
他们都不知道江果儿和她小师弟照例在听墙角。没有二师弟打扰,他们对这方面的业务很熟悉。
江任风旁边倒酒递他们师父手里,半哄道:“没事。你不还是个绝户吗?”
汝听。人言否?
江任风也是有脾气的,他微醺中推开酒盏撒娇般反驳:“堂兄!我不是有小浆果吗。”
“又不是你亲生的。万一不贴心,走她家老路入了魔。你还能像杀她父母那样,对她……”
“堂兄!你别提她,我——”
“我他妈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江果儿破门而入是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事情。
她气急了,揪着她父亲……哦,她以为的父亲的前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骗了她那么久!
如果他没把她养大该多好。
那样她的任性或许会更名正言顺一点。
“好了好了……”江堂燕起来劝架。江果儿挟江任风后退,惶恐不安的大叫:“你不要过来!”
她本能的在使用父……江任风教她御风的技巧退敌。
江堂燕完全可以杀了她,可是他现在的神情虽凝重更多的却是伤心和担忧。
他是在担心江任风吗?他的堂弟?
江任风一语不发。他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但真的不至于废物到被自己徒弟挟持。
他看上去更像是不敢相信江果儿暴起。
为什么她是捡来的?她以为的亲情都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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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课,师姐,日课。”
小师弟带着八哥来了。
禽鸟不会理解人的哀痛,它自如的飞到江果儿头顶学舌,“师姐。活下去!”
什么嘛?
后来江果儿记不清她是自己放开江任风的肩还是小师弟劝她松的手。问江堂燕他或许会清楚。
那天没人对她发难,她自己去的思过崖。
全当是闭关。
少有人能做到像她这样自己罚自己思过,还能拒绝见师父和宗主,一切传话都靠小师弟转述。
她这个大师姐当的,还挺失败。
第3章 难解是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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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的日子总是过的挺快,时间一晃过去十年。据小师弟说师父等了她三个月见她心意已决不忍劝说,将峰中事物悉数交与宗主后变避世不出,再不见外人。
“先丧甥后失女……”小师弟比他兄长小一岁,已然是个俊秀少年,背脊笔挺手上闲不下来,谈正事呢还在整理食盒,“他这算有情义?我算什么?”
江果儿急忙撇清关系:“我可不是他好女儿。我不配。”
“听师姐语气倒像是他不配了。”小师弟废老半天劲没把那碗酥酪和糖糯藕放在同一层索性再加一层木盒。江果儿看已经有五层的食盒心知不是她的自觉去把那边角料拿来解馋。没想到这师弟倒是个疼人的,她江果儿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不会阻拦还会在师弟临走前临走送上来自姐姐的贴心祝福,“和女朋友玩的开心啊!”
“什么女朋友。”乔承典踩在剑上俯视房内的师姐,“我给那无情无义的江任风送些点心。”
啊,这……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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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时常将江果儿的近况透露给师父。这些都是江果儿知道并默许的。
不过眼下显然有些不对。
“搞清楚。我在面壁思过。”面对小师弟提出的建议,江果儿用膝盖猜都知道是师父提出的什么“新和好方式”。
他想玩过相亲相爱的过家家,江果儿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单独留下她扶养江果儿没兴趣调查。
“他操心有魔族余孽近日在岭南活动怎么还是你去调查?再者说,他座下除了你没别人,想必多少真传秘术都教给你了。”江果儿听说要和师弟出门调查什劳子魔族余孽一个头两个大,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言语间把自己择干净,“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不需要我的庇护。”
面对师姐对他们师父绵里藏针的讥讽小师弟没有动怒,反而假意恭维:“哪里。大师姐才是江任风的得意门生。我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小师弟。”
“大师姐欺师灭祖,二师兄命丧黄泉。”江果儿一摊手回身要送客,“这不是只剩下小师弟能当他的贴心小棉袄么?”
小师弟随着年岁增长愈发俊朗。如果,乔承今还在世没准……连皮囊都要被他庶出的弟弟比下去了。
“如果,有传言我二哥成了魔族走狗……”小师弟赖在门边,笑容里透露他独有的自信。
他确实把江果儿的心理拿捏的很死。
“走!和师姐去缝上他们的嘴。”话虽如此,江果儿改用锤好多年。
见她斗志高昂小师弟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思过是为他。”
江果儿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她为嘛悼念他?图他催课业?图他教自家过世八哥说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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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
岭南某镇,茶馆二楼雅室。
江果儿与一男子面面相觑。
男子背后另有四人,着相近的服饰。或倚门看戏或坐窗饮酒神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