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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初孤身一人迈出宫门,却在这时,见一个身着亲王袍服的男子挡在了宫门口。
上次马场一架之后,元帝当着燕王的面训斥过,所以他这次选择在宫门外堵住贺子初。
一同出宫的各路官员纷纷避让,生怕被殃及池鱼。
肖天佑见势,也远离了些,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一旁看着,他身侧的杨勇拧眉。身为麒麟卫总兵,他的耳目四通八达,当然知道前几天夜里,贺子初与姬响为了一个卫小娘子大打出手的事。
卫小娘子,他是见过的,像极了他家郡主。
可……
接二连三有人为她失控,让杨勇不得不开始起疑,然而,在他眼中,他家郡主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卫家小娘子,凭什么和郡主相提并论,简直是可笑。
杨勇面无表情的看戏,看个莫得感情的木头人。
贺子初唇上的破皮还没有完全好,姬响已经和真正的楚韵交谈过,他已笃定卫韵就是楚韵,故此一看到贺子初唇上的暧昧痕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定是贺子初强迫她,不然她不会咬他,更是不会咬在唇上。
贺子初,“何事?”他很冷。
姬响拒绝与他交谈,掳了袖子就上前,抬手就是一拳头,贺子初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你疯了?!”
他不想打架了,尤其不能伤了脸。
姬响却正在气头上,奈何还不能将卫韵的身份说出来,“贺子初,你这个小人!强/迫良家女子算个什么君子!”
说着,拳头又朝着贺子初砸了过来。
姬响也会武功,两个人就这么在宫门外打了起来。
肖天佑看的瞠目结舌,强/迫/良家女子……贺子初的确该打,他默默的想着。
而杨勇却是觉得甚是无趣,他家郡主是不可能被任何人强/迫,他也还这是可笑,竟然差点将卫小娘子联想到了他家郡主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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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燕王与武安侯在宫门外再一次大打出手的消息传到了元帝的耳朵里。
元帝闻言,唇角扬了扬。
打得好啊!
京中这几位权贵闹的越厉害,他越是心安。
看来,将贺子初从西南调回京城当真是明智的选择。
瞧瞧,贺卿多能干,才回京不久,接连得罪了长公主与燕王。
元帝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美妙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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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韵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榻。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如今这般处境,还能睡的这样沉。
一想到昨天夜里贺子初亲吻她的蝴蝶骨,卫韵吃饭时也是魂不守舍。
她眼下对贺子初的感觉很是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撇开一切主观成见,贺子初就是她的恩人。
“娘子,侯爷回来了!侯爷他……他受伤了!”秋蝉急忙赶来道。
卫韵怔住,她知道贺子初今日上朝去了,怎会好端端受伤。正忧心,就见男人大步走来,他身上穿着一品大员的玄色官袍,与他平素所穿的白色锦缎截然不同,给人沉稳肃重之感。
“侯爷?”卫韵站起身相迎,“你的脸……”
破相了么?贺子初蹙眉,隐隐不悦,好在姬响也被他打的不轻。
贺子初看着卫韵稚嫩娇美的面庞,立刻就想起了二人之间的年纪差距,战神对自己的这张脸前所未有的在乎,“给我上药。”他道。
换做是以前,即便是身上被长剑捅穿,他也不想管。
卫韵回过神,立刻吩咐秋蝉去取药,经过昨夜,卫韵对不像此前那般排斥了。
贺子初落座,卫韵给他倒了茶,以她的身份不便细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两人就这般干愣着也是尴尬,卫韵象征性的关切了一句,“侯爷,您疼么?”
疼么?
他疼的!
可心里疼了那么多年,身体上的痛早就不在乎了。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也会疼。
“不疼。”男人当然不能轻易言疼,尤其是在小女子面前。
卫韵猜想,侯爷估计是要面子。
被打成这样,当然会疼的,秋蝉很快帮着药箱过来。
卫韵给贺子初上药时,莫名其妙的想着: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打坏了多可惜。
贺子初全程没有吱一声,看着卫韵细嫩的手腕在他面前晃动,他道:“明日随我一道去柳州,你的父亲案子,圣上已经答应彻查。”
这几次的事情,让贺子初很不放心将卫韵一人留在京城,贺老太太如今也回府了,他更是不能将人留在侯府,何况如今还多了一个燕王姬响。
一想到姬响眼中对卫韵的占/有/欲,贺子初胸口堵闷,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么多的贵公子与他抢阿韵。
卫韵放下药瓶,当即大喜,“多谢侯爷。”既然开始彻查,那就真的有脱罪的机会了!
少女一脸雀跃,却是忽视了男人眼中野兽般的占/有/欲。
贺子初突然捏住了卫韵的细腕,一拉一带,顺利将她拉入怀中,为了让她更方便的坐在自己身上,他提了一把她的细腰,很轻、很柔……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哪一点都仿佛是专门为他而生,贺子初喜欢极了。
第二十九章
她吃了一惊, 差点尖叫出声, 但下一刻,男人突然低头, 擒住了她的唇。
卫韵当然不会反抗他, 他越是喜欢她,她才能越安全。
贺子初的唇软硬适中,卫韵此前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亲吻,也不曾经历过,所以没法对比, 但每次被贺子初一亲,她很快就会头昏目眩, 体内有种莫名的悸动涌上来, 她分不清道不明。
心跳极快, 她像是即将溺死在岸边的鱼, 想要推开贺子初, 可仅存的理智又不允许她这么做。
昨天盖着被子睡了一觉,显然不足以令得贺子初对她“死心塌地”, 故此, 只要贺子初碰她,她都不会反抗。
片刻,卫韵突然感觉到[不可描述]的地方一阵钝痛, 她嘤咛了几声。
这声音让贺子初拉回一丝理智,他放开了卫韵,大掌拿出,清俊的脸微红。
见少女媚眼流波,红唇微肿,身上的粉色衣裙已乱,贺子初给她理了理发髻,还将她鬓角的碎发捋到了耳后,哑声问,“你几时才能不怕我?”
卫韵僵着身子,忍着不适看着贺子初,目光不小心瞥见他的手,她窘迫的不行。
她不明白贺子初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害怕,或是不害怕他,对他而言难道重要么?会影响他和她真正睡一觉么?
卫韵有些茫然,接不上话,但又担心贺子初心生反感,违心道:“侯爷战功赫赫,声名远播,我是敬重您,不是害怕。”
男人突然绚灿一笑,又给卫韵理了理裙摆,“马屁精。”
卫韵,“……”外人的确是这么称赞贺子初的,她没有拍马屁呀。
这一天晚上,贺子初没有回寝房,卫韵想起两人今日在庭院中的亲吻,便不是特别担心,自己很快就会被贺子初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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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韵起了一个大早,她和贺子初出门,当然要归置东西。
贺老太太过来时,她正吩咐了婢女搬运箱笼。
见到贺老太太,卫韵立刻福了福身,“给老祖宗请安。”
贺老太太那天让婆子对她动手,她当然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是不能让贺子初为难。
“哼!真是没规矩!家主的卧房,岂是你一个外室能留夜的!”
贺老太太一听说贺子初将卧房让出来,他自己去睡了书房,不由得更是愤恨。
这到底是养了一个外室,还是养了一尊大佛!
卫韵不答话,贺老太太有理呢……她怎么就莫名其妙住在了贺子初的卧房……?!宛如是侯府的女主人了,的确很不合适。
“是我让她住的。”
一院子的下人正大气不敢喘一下时,贺子初大步从长廊走来,卫韵暗暗吐了口气。卫家不曾落寞时,她也骄纵倔强,可如今只能忍气吞声,其实……她也是有脾气的,贺老太太总是这般刁难,让她很不舒服。
她用不着别人时时刻刻提醒她是一个外室。
她其实真的想和贺老太太,以及褚夫人对峙呢……
卫韵赧然,如今她没有骄纵的资格。
她当然也不会让贺子初看出,她并不是什么乖顺的猫儿,而是生了獠牙的小兽。
所以,贺子初一靠近,她半垂眼帘,没有露出半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