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不是你病娇的地方(穿书)(50)

作者:岁岁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阎渡川还是上次那般,坐着等着他,他被狱卒领过去坐在了阎渡川对面。两人皆是瞳孔极深之人,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皆是眉目阴测,互相望过去,都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阎渡川开门见山:“那夜是你守得夜?”

“不是,”唐樾道:“并非是我。”

“可顾三……”

“没错,”唐樾直接打断:“我说要替他守夜,却又没保证我一定会做。”

阎渡川也欣然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你是在哪里?景阳公主房中?陪她下棋、聊天、品茶?”

唐樾紧紧抿着嘴,这时候他倒是有些后悔叫景阳帮自己脱身,把她牵扯了进来。

阎渡川道:“你和她所言,是真的,还是她同你一起掩人耳目用的?”

唐樾沉默着不说话,两人对视间像是一场角逐,阎渡川神态自若很平静,唐樾眼神凌厉带着攻击与慎重的防备。

而后,唐樾突然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见阎大人的时候,是在国子监的学堂。阎大人做出要罚公主的模样,实则不过是逗她玩。”

阎渡川面色一凛。

“第二次见阎大人,是在皇宫外。阎大人似乎是带着公主玩了一圈,公主回来的时候,手中抱了一堆礼物。开心得模样是阿樾之前从未见到过的。”

“第三次见阎大人,是在公主的及笄礼上。公主受人陷害,毫无防备,遭受非议,甚至可怜。当时是阎大人站出来将公主护在身后的。”

阎渡川冷声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唐樾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缓缓道:“公主是什么样的品行,大人该比我清楚。若公主知道大人怀疑她,她该有多伤心啊。”

第54章 用刑

阎渡川的神情在那么一瞬有着些微的动摇,他看向唐樾,却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唐樾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起来,脸上蒙着一层笑意。阎渡川从他这表情中看出了些得意的色彩、或者还有些挑衅。

仵作突然敲了门,走进来慌忙道:“大人,从柳妃娘娘尸体上发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看着像是什么布料上的丝线,被她扯了下来兴许是无意之中勾在了盘扣上。”

他声音极响,唐樾自然也听得见,因而他面色下意识一变,想到了自己丢给柳妃的襁褓——小皇子的襁褓乃是宫中之物,所用布料皆为贡品,一针一线都万分稀缺,若要查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许多年头,还没有想出个对策,突然听得阎渡川朗声笑了起来:“中郎将,你露馅了。”

唐樾瞬间惊醒,看向阎渡川。

阎渡川却恍若未见:“下意识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眼睛。不过是听闻柳妃身上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已,你眼中便瞬间带了杀气。若要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还真是不可能。”他眼皮一抬,同仵作对望一眼,又含着笑意对唐樾道:“若我告诉你柳妃尸身上什么也没有,这不过是我事先同仵作排演好的把戏,你岂不是更盛怒。”

“中郎将,十六岁的少年郎,还是嫩了些。”

唐樾抿嘴不语,沉默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阎渡川劝道:“你还在负隅顽抗什么?你同此事必有关联,我劝你还是好好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唐樾深色眼眸抬起,透过细密修长的睫羽看向他,整个人显得如此阴郁。他淡淡道:“何时一个神情便能断真伪了?神情这东西……可做公堂证供吗?阎大人要审我,需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阎渡川道:“现在是没有,可惜,很快便要有了。”

他把笔纸往唐樾面前一推:“中郎将不是说那夜都在公主房中么?还请将那夜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地写下来。不要用什么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这样笼统的话还敷衍我。若是聊天,聊了什么?若是喝茶,喝得什么茶?下棋又下了几盘,谁赢得多?按着顺序,还请中郎将什么都不要遗漏。”

唐樾敛眉低头看向推过来的纸笔,他心知肚明阎渡川要做什么。现在没有证据,可他若是写下了什么到时同唐翎说得出入甚大,那便是证据了。如此,不只他自己受难,唐翎那边只怕也要搅动风云、不好过。

他突然笑了笑,却纹丝不动。

阎渡川看出他是想顽抗,抬了抬手,招了几名狱卒过来冷冷道:“中郎将既然如此态度,那便还需要吃些苦头。以往在国子监小打小闹便算了,这刑部里的东西都是真刀实枪。你可要考虑清楚。”

唐樾仍是不动。

阎渡川皱了皱眉,知晓眼前这个是唐翎一向很看重的人,况且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亦不想动他。可他这样子若真是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他风格。因而对着狱卒道:“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掂量着用刑吧。”

狱卒听得他这话,了解对眼前这位中郎将施些皮肉刑罚便可,伤筋动骨是万万不能的,满口应了下来,将唐樾带了走。

阎渡川自在这审讯室中品着茶,听着外头传来唐樾的闷哼声,表情无一丝波澜。

那鞭子上了唐樾的身,火辣辣的刺痛着人的神经。他瞧见自己身上皮肉一点点绽开,一道道血红印子浸透了出来,有几道上了脸,他自己瞧不见,只觉得疼痛狰狞,这鞭子大概是浸了盐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阎渡川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用刑架旁走去。

这里头光线昏暗,混杂着血腥气息。他瞧见狱卒往唐樾身上泼了盐水,唐樾没忍住哼出声,那血迹便顺着衣衫往下流。唐樾脚底下湿了一片,都是混着血迹的水痕。可他也是懂些武的人,知道这模样瞧着恐怖,却也不过是些皮肉苦,疼便疼了,疼过也该知道怕了。

阎渡川挥了下手,示意可以停下了。

“不过半个时辰,中郎将这样子着实有些不能看了。”他慢慢道。

唐樾短促的笑了声,唇上有血迹透出:“还要感谢大人手下留情,叫阿樾还能苟延残喘着。”

阎渡川也笑:“若你愿意将事情经过写下,上好的药必然会为中郎将备好。”

一谈到此事,唐樾又是闭口不答。

阎渡川道:“当真不写?”

没有回应。

阎渡川哂笑一声:“果然有鬼。”又道:“中郎将这份详细证词不好拿,可想来也有好拿一些的。你不愿意说,我便只能先去找别人要了。”

这个别人还能指谁,自然只有唐翎那边。

唐樾脸色稍变,可他本就失了血,倒也没让人瞧出来。阎渡川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前,颇有些扬长而去的意味。

他一路行至皇宫,径直到了惠承宫。唐翎听见小厮来报,有些错愕。却在见到阎渡川的那刻了然。他这人虽说表情一向不慈祥,倒也没有今日这样的不善,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事情缠了身,而近来能让他如此烦躁的事情怕是只有柳妃之案了。

于是她问道:“大人今日来找我,为得是柳妃一案?”

阎渡川的眼神瞬间深远了几分:“公主倒是明白。”

“不难猜。”她顺手掐了几支院子里的金桂往瓶子里插去。

“如此关头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公主好定力。”

唐翎朝他望过去,有些不解:“那我要如何?惶恐不安,瑟瑟发抖?大人说这话,是在怀疑我?”

“景阳,”阎渡川上前一步,郑重道:“我也希望此事与你无关,可偏偏叫我查出了些同你有关的端倪。我只但愿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你且叫我心安一点,可好?”

他鲜少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话,唐翎打量了一番,确认眼前这个确实是阎渡川无疑,问道:“大人要我做什么?”

“把那晚你同中郎将所做之事一一详细写下,一点都不要漏掉。”

唐翎自己虽问心无愧,可在唐樾行踪一事上毕竟是撒了谎,撒了谎便不好圆、撒不好更是漏洞百出,她不能去碰这个谎言,这同去碰地雷也没什么两样。

她皱了皱眉:“阿樾?他怎么了?”

“他不肯写供词,软磨硬泡皆是无用。着实让我很是难办。”

“软磨硬泡?”唐翎抓到这几个字,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大人对他做了什么?”

唐翎目光炯炯,叫阎渡川有些回避,他心道自己分明没做错什么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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