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应向晖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房内的周晚和南擎。
这两人,一个仰头,一个俯身,虽然两个人都侧着头看他,可他们的身子、额头,每一处都靠得那么近,一看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办?好像不小心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
应向晖脸红了红,手迟疑的指着门,问:“要不我先出去?”
话音未落,周晚和南擎两人瞬间意识到自己二人的姿势多暧昧,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开。
南擎耳朵通红,低声咳了一下,方才道:“不用。”
不用?
周晚看向南擎,他这表情明显是知道应向晖要进来的。
不对!
应向晖那表情也分明是知道南擎在她的病房里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
周晚看着南擎,无声询问——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我们俩的关系被他发现了没关系吗?
南擎朝她摇摇头,意思——没关系,应向晖很可靠。
周晚敏感的抓住了要点,她眼神迟疑——是自己人?
难道,南擎在医院里不仅办了那么多大事,收服了钱苕光,还收服了应向晖,这也太牛叉了吧!
南擎摇头。
周晚怒瞪了南擎一眼——不是自己人怎么能这么做,暴露了怎么办?太危险了!
南擎示意了一下嘴、意思分明——他的嘴很严。
周晚再次迟疑的看着南擎——你确定?
南擎点头,眼神回视——我确定。
应向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毫不顾忌的眉来眼去,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站在一侧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道:“两位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要不我先出去,等你们说完再进来?”
周晚刚想点头说好,南擎已经开口:“没事,应医生帮小晚看看,头上的伤好些了没?”
他没来医院的时候,虽然应向晖一直有跟他保证周晚伤如今已经大好,可他还是不放心,想要亲眼看一下。
应向晖点头:“好。”
南擎给应向晖腾出了位置。
应向晖上前十分专业的查看了周晚的后脑勺:“好多了,伤口已经慢慢愈合,脑里的瘀血也在慢慢散开,再住十几天估计就可以出院了。”
南擎忍不住蹙眉:“还要十几天?这么严重?”
应向晖下意识的回:“没你——”
话只吐出了两个字又立马收回,他顿了顿,开口,是解释:“脑部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丝毫不能马虎,十几天已经算少了。”
应向晖看向周晚:“你这次受伤和上次受伤的地方虽然不一样,但都是头部,头部屡次受到重创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能会产生一些后遗症,今后要注意头,再这样受到重创,会发生不可预估的危险。”
周晚点了点头。
应向晖:“那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
开口的是周晚,看着应向晖,过往的记忆一下子灌入了脑海中,以前她以为他是豆蔻的男人,所以追问了很多关于他女朋友的事,最后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他,连他都这么以为,还带了未婚妻过来。
那时候她真的尴尬死了,只是没法辩驳,可现在不同了,她有理由了啊!
虽然她和南擎的关系不能见人,可现在应向晖已经看见了,反正瞒不住了,干嘛不用一用?
于是,作为一个心胸不那么大、又很看重脸皮的女人,周晚立马抓住了南擎的手,十指相扣了上去。
南擎低头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有点疑惑。
周晚已经扬起了十指相扣的双手给应向晖看:“应医生,不好意思啊,以前我就喜欢他了,但是他老不来追我,我一急就想用激将法刺激一下他,让他吃醋,所以我就拿你……”
周晚讪讪笑了笑,宁愿让人知道是她在倒追南擎,也不能让别人误以为她喜欢应向晖。
十分在乎脸面的周晚表示,这坚决不可忍!
南擎在听到周晚的话一半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用意。
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周晚为何会对应向晖的女人那么的在意,她怀疑应向晖是豆蔻的男人,可他不知道的是,周晚这么爱面子。
女朋友爱面子怎么办?
给啊!
第67章 、骗子(一更)
于是他紧了紧相扣的手指, 抬头跟应向晖说道:“其实我也早喜欢她了, 就是不好意思开口,她这一激, 出院后我就表白了。”
应向晖木楞楞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经受了自己的崇拜者原来崇拜的不是自己的打击, 还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吃了口狗粮, 他迟缓的点了点头:“好,好, 很好。”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 周晚周小姐的这个操作有点骚啊。
“那个, 没事的话, 那我先走了。”应向晖想起自己以前的举动, 也觉得有点尴尬,他转身就走。
看着应向晖有点慌乱的脚步, 自觉扳回一局的周晚开心了,她一开心就想要做些更开心的事, 比如奖赏一下这么识趣、让她这么开心的人,所以手忽一用力, 相扣的十指将南擎拽到身前, 正准备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一下……
可没想到被她拽过来的南擎猛地身子一僵,嘴里发出了一声忍痛的闷哼声。
周晚立刻意识到那里不对, 她死死的盯着南擎,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后退, 然后,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了他的衣服。
一件!
两件!
完好的衣裳解开,露出了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包裹着他的胸口处,一层又一层,还带着隐隐的血迹。
周晚的眼瞬间就红了,她死死的盯着那伤口,半晌才抬头开口:“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她就说,如果他没事,怎么可能这么久才来看她?
南擎沉默。
南擎的沉默让周晚更生气:“骗子!”
“骗子!”
眼泪随着她的骂飚了出来:“你个大骗子。”
她看着这伤口,只要想着他受着伤在湖里拼命的游着,湖水那么冷,伤口的血流着,身后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她的心就疼得不得了,身子都打起了寒颤,就好像那枪伤在自己的身上,好像那个浸泡在湖水中的人是自己一般。
南擎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他就是怕她这样,所以才瞒着不说,可没想到还是瞒不住。
周晚仰头,眼发红,泪无声的流,她就这样看着南擎良久,方才开口问:“你还有什么事瞒我?”
看着这样的周晚,南擎哑了下去,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关心他,自从走上了这一行,受伤、牺牲已经成为了生活中习惯的一幕,他习惯,他身边的人习惯,从没人会因为他的伤这般的心痛、难过过。
这种感觉让他心头很暖、很暖。
他哑声开口,声音轻柔:“没了。”
“真的没了?”
“真的没了。”
其实是有的。
他受了伤,跃入湖中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才逃脱的。
湖里的水冷,他的伤重,他根本没力气回自己的房间,好不容易找了个电话亭,给离得最近的昌哥挂了个电话,是昌哥将几近昏迷的他救回家中,可是他伤重、失血多,又发了高烧,原本可以医治枪伤的老周又死了,如果没有医术精湛的医生和足够的药品,他根本不可能活,无可奈何,他在昏昏沉沉之际想到了应向晖。
昌哥替他联系了应向晖,应向晖急急赶来,救了他一夜,庆幸的是子弹并没有伤到要害,第二天,他清醒过来,烧还没退,就去了调查司、司令部。
应向晖问他是不是疯了,现在卧床养病都来不及,去什么调查司、司令部。
可孙晨是个精明的,他如果不上班,只怕会被疑心。
他硬撑着去了调查司、司令部。
别人问他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说,有点感冒发烧。
真的是发烧,身体虚弱,又没时间养,烧了好几日,每次回去脱了衣服都是一身的虚汗,早上才好一点晚上回去又差了好几分,应向晖医治他医治得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