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忠和小福子匆匆离去。
叶安清想了想,“玉宜,你亲自去趟怡和殿,就在宫门外角落里守着,看看珍嫔何时回去,身旁都有谁?一定注意安全,遇事不要强出头,尽管往本宫身上推。”
回到景安宫,叶安清缓过劲来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她也顾不得旁的,心烦气乱得在殿内来回晃荡,没等回来她们几个,倒是先等来了怒气冲冲的皇上。
第24章 出事
叶安清惊诧道:“皇上?”
赵瑾绷着脸道:“怎么?皇后很意外?”
叶安清:“啊?”
啊!即便不是久别重逢,那也是旧欢新宠啊!怎么抛下娇滴滴的美人来她这里了?
赵瑾掏出怀中锦盒:“不是皇后亲自为朕熬制了这固肾丸,要为朕助兴吗?”
叶安清怔怔得,“啊。”
赵瑾往皇后面前迈近两步,“不是皇后要朕留宿后宫吗?”他缓缓贴近皇后的脸颊,伸出手,轻轻摩挲皇后眼角的浅痣,眼尾缀上一丝红晕,低声道:“难道景安宫不属于朕的后宫吗?”
叶安清目瞪心骇,什么玩意?
低头缓了口气,叶安清重新抬起头镇定地迎上赵瑾的视线,效仿一般伸手搭上他的衣襟,轻轻扯了扯,讥讽道:“臣妾倒是无碍,那太后愿意吗?”
赵瑾轻笑,稍稍倾身,贴在皇后耳侧,闻着丝丝发香,哑声道:“朕要宠幸谁,是朕的事。”说完,转回眸子定定的望着皇后的眼睛。
他今夜十二分的生气,那劳什子的补肾丸算什么生辰礼物,分明是在嘲笑他,你看你,贵为天子又如何,还不是怕东怕西,连宠幸谁都不能自凭本心。
即便那个酷似宫卿卿的女子近在眼前,可他眼里、心里恍恍惚惚都是皇后对他的嘲讽,所以他撇下已经被塞到福安殿的女子,径直来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不来,以后肯定会后悔!
可是,看到皇后他同样后悔,他从来就没有从她的口里听到顺耳的话!
叶安清有些招架不住,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噢?那......”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梁川抱着玉宜匆匆冲进来,瞬间打破了二人略有暧昧的僵局.....
叶安清来不及松口气,便见玉宜鼻青脸肿,身上搭着一件男人的披风,“玉宜?玉宜?这是怎么了?春信,派人去请太医。”
玉宜被梁川轻轻放下,便一把窝到自家小姐怀里,嚎哭道:“娘娘,奴婢差一点就见不到娘娘了。”
叶安清颤着手轻轻为玉宜擦去眼泪,带着哭腔问:“玉宜,告诉本宫,是谁欺负的你?”
玉宜哭道:“他们蒙着面,奴婢吓坏了,没看清。”
梁川回禀道:“微臣路过烟翠亭时,听到有人呼救,前去查看便发现有两位蒙面人欲将玉宜推入湖里......”
叶安清厉声道:“胆大包天!什么人连本宫的贴身宫女都敢害?”
梁川:“微臣失职,他们见到微臣便......便逃了。微臣担心玉宜独自留在那里不安全,所以......所以没有去追,不过微臣已经派人将四处封锁了,他们绝对不会逃出宫。”
叶安清觉得要被气炸了,“梁统领思虑周全,玉宜是最重要的。”
“微臣不敢当。”
玉宜止住眼泪,伸出手往叶安清面前摊开,“奴婢情急之下拽下了他们衣裳的一粒扣子。”
叶安清红着眼搂过玉宜,安慰道:“玉宜很棒!”是她思虑不周,不应该让玉宜一人涉险。
思索片刻,叶安清转身看向赵瑾,沉声道:“皇上,臣妾先是中毒、后来遇刺,臣妾都未多问,那是因为受伤的是臣妾自己,臣妾可以忍,但是如今有人要动臣妾宫里的人,臣妾不能忍,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大动干戈,臣妾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玉宜一个公道。”
赵瑾一直未开口,他见过在他面前虚与委蛇的皇后,见过在朝臣面前沉着应对的皇后,见过种菜时不怕脏累的皇后,见过受伤后大哭大喊的皇后,却从未见过为了一个宫女怒不可遏的皇后,如此生动爽飒!
所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梁统领配合皇后。”
梁川道:“微臣遵命。”
叶安清稍稍放松了几分,“臣妾谢皇上成全,时辰不早了,景安宫今夜怕是难得安宁,皇上......”
赵瑾点点头,“朕先回去。”迈出两步又停下,回头道:“需要朕的地方尽管开口。”确实该给某些人点颜色瞧瞧了,不然他们该以为,他的皇后是个软柿子呢。
叶安清微微一笑,“好。”
目送皇上离开,叶安清卸下笑容,“麻烦梁统领多派些人手挨个盘查,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们不一定立刻发现少了扣子,即便发现了也很难立刻销赃,所以请大张旗鼓地搜!本宫就在这里等着,梁统领抓了人立刻带回来,本宫要让他们知道,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就算掀了皇宫也要扒了他们的皮!”
梁川内心触动:“微臣遵命。”说完深深看了一眼玉宜,转身大步离去。
叶安清收回目光,亲自将玉宜送回房间,柔声道:“玉宜,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玉宜擦了擦眼泪道:“奴婢一直躲在怡和殿一侧胡同里,没想到珍嫔娘娘和采荷从胡同的另一头回来的,就......撞上了。”
“她们居然放着亮堂堂的大道不走,偏走乌漆墨黑的小胡同,且身边只有采荷跟着,不是心怀鬼胎是什么?”
叶安清拧着眉,“那你是怎么说的?”
玉宜:“奴婢就说听了娘娘的吩咐去仪元殿给淑妃娘娘送句话,没想到自己的镯子掉了,正找着呢。”
“珍嫔信了?”
玉宜点点头,“珍嫔娘娘并没有为难奴婢,还说若是找不到,改天她送奴婢一个,让奴婢不要伤心。”
说到此处,玉宜又落了泪,“没想到珍嫔娘娘尽然如此心狠手辣,转眼就派人想害了奴婢,他们......他们想强迫奴婢,奴婢就拼命喊、拼命抓,奴婢想着就算奴婢活不了了,也要留下证据让小姐为奴婢报仇。”
“身上有没有伤?”
玉宜声音颤颤地:“奴婢许是摔倒花坛沿子上了,这会儿腰窝里钻心地疼。”
叶安清抬手为玉宜擦把泪:“玉宜不哭,太医一会儿就到,你好好休息,今夜让春信陪着你,我回去抓坏人。等你明天醒来,我就将坏人带到你面前,你想怎么打便怎么打,可好?”
玉宜点点头,“恩!奴婢要活剥了他们。”
叶安清失笑:“好,都听玉宜的。”
回到景安宫,寸忠和小福子已经在候着了,寸忠见到皇后,立刻上前,“奴才听说玉宜遇到事了,怎么样?严重吗?她......她还好吗?”
叶安清摇摇头,“不太好,春信正陪着,一会儿太医到了给好好看看。”
寸忠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娘娘,奴才和小福子在那处厢房西南角百于步的迎春树下发现......”他四处看了看,附在叶安清耳侧低声道:“发现采荷和晋王身边的小厮在行苟且之事。”
叶安清大吃一惊:“当真?”
寸忠肯定地点点头,“当真,万寿宴上奴才跟那小厮打过照面,错不了。奴才隐在暗处一直等晋王他们分开走后才撤得。”
叶安清攥紧拳头,“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寸忠摇摇头,“奴才听说,娘娘要亲自等着梁统领抓人,奴才不困,就在这里陪着娘娘。”
小福子一直没吭声,此时也挺着腰杆附和,“奴才也不困,奴才倒要看看哪个瞎了眼的货色敢碰玉宜姐。”
这一等就是一夜。
天蒙蒙亮时,梁统领终于将人带来了。
二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得磕头认罪。
叶安清瞧着左侧胖胖的圆脸太监总觉得有些面熟。
梁统领冷声道:“他们二人在冷宫里当值,微臣是在冷宫里将他们抓获的。”
怪不得眼熟。
很好!上一世那个两天只送一顿馊饭的太监自己送上门了。
“皇后娘娘饶命啊!”右侧瘦一些的国字脸太监求饶道:“都是误会一场。”
叶安清冷笑道:“误会?”
国字脸太监疯狂点头,“奴才与玉宜姑娘是旧识,当时玉宜姑娘去冷宫送温太妃出宫时,奴才与玉宜姑娘一道办过差,玉宜姑娘秀丽绝代,奴才倾慕已久,之后便借故找过玉宜姑娘几次,我与她,与她两情相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