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穗听完,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发现张夫子其实还是那个好说话的张夫子。同时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要欺负好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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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景行之走下后山后,发现下午也不用上课了,因为他错过了上课的点。
再一想明天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还得去草庐找方启晨,这等于明天又不用上课了,景行之心情特美地往饭堂去。
时间点已经到了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
景行之走出去一段,就发现了特意在必经路口等他的李华穗。
景行之停下步子,眉头轻蹙,等着李华穗主动开口。
李华穗看了看景行之,上前两步,弯腰至和地面平齐,诚挚道:“景行之,之前的事,很对不住你。”
景行之看见他这样道歉,心情复杂。因为他不可能跟李华穗,你想道歉的人都不在了。
假若当时景行之没穿过来,李华穗等人的局不过是对着一个意外去世的人。
意外离世的人,会去偷银子,多可笑?
所以原谅不原谅的,想想是真没意思。
不过景行之猛地想起,李华穗和朱达等人亲近,想来应该是知道是谁把人推进水里的。
他问李华穗:“把我推进湖里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李华穗想到此事,回想起自己还曾恶劣高兴过,一边厌恶自己,一边如实道:“是朱达推的。”
“我知道了,多谢。”景行之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李华穗身上,神色淡漠道:“至于你,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结果了。”
“若是没其他事,我先走了。”景行之说完,提步往饭堂走。
独留下李华穗站在原地,有些发怔。
李华穗低着头,捏着拳头,心情没有自己料想到的难堪,甚至也没有一点儿难受。
他未曾想到过,景行之会如此云淡风轻。
换做是他,大概先是仇恨,接着就是恼怒,最后哪怕自己成了山长的弟子,也不会放下的吧……
因为他始终在意,被人伤害过,他会仇恨别人的恶意,会认为那些恶意不公。可景行之却好似超然物外一般,做自己想做的事,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
自己道歉不道歉,影响景行之什么呢?不影响,一丝也不影响!
李华穗握紧拳头,目光紧盯着景行之的背景。
他心道:“你我日后,必会再会。”
待到景行之背影消失后,李华穗转头朝着书院外走去。
书院里其他学子正在上课,因此路上都是空荡荡的,李华穗越走越快,生怕自己走得慢了。
直到走出书院内院,到了只住着书童和一些杂役的外院,李华穗才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去了外院招待学子家人的茶馆。
说是茶馆,不过是一间比较大的屋子,摆放着十来套桌椅。柜台前还有个小二,负责卖茶水。
张启文给李母二人点了壶茶水,因为有人找他有事,结过账先走了。
李华敏坐在板凳上,端着一杯茶吸溜吸溜地喝着,目光好奇地四处打量。
李华穗看见娘亲和弟弟坐在中间处,快步走过去,道:“娘,好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他摸摸弟弟的头,“要走了,想喝就快喝完。”
李华敏一大口喝完茶水,李母拉着小儿,又去付了一回茶钱。
小二不肯,李母放下钱,让他下回别收张夫子的钱,说完就走。
走到茶馆面,李母问李华穗:“大儿,你跟人道歉了,那个小公子怎么说?”
李华穗低着头,没说话。
李母一看,以为他又不好意思,没说出口,心里一气手就拍上了李华穗的脑门。
“你是个蚌嘴壳啊!做错了事,道歉都不敢开口了?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悔过了?”李母训道。
李华穗心想,他知道的。他看一眼自己娘,说道:“我说了。人家不是小公子,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家。”
李母被说得一愣,回想起景行之的样子来。李母仔细一想,那衣服布料好像真的是普通的料子,不过人家穿出来像穿了绸缎似的,弄得她都没注意到。
李华穗由得李母在哪儿想女人的事,他抱起李华敏,跟弟弟说道:“华敏,明日起我重新教你识字,等下半年就送你去进学。可好?”
“好啊!”李华敏一口应了,接着又问,“哥,你有空吗?”
李华穗看着弟弟还有点泛红的额头,拿手轻轻地摸了摸:“我会腾出时间来的,但你要好好学。”
“好好好!”李华敏拿脑子蹭了蹭哥哥,有些害羞地道,“等我以后学好了,给哥哥买一个黄金做的屋子。”他最近老听见哥哥在念叨什么书中黄金屋。
李华穗楞了一下,而后笑着点头:“好啊,哥等你送。”
李母看着大儿一本正经地和小儿说话,笑了出声:“那是书中自有黄金屋,要靠自己读书去挣的,买来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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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之用过饭,又回到了安静的学舍。
吴明瑞不在,屋子里只有他一个,整个院子的人又都在上课,看书或者是干别的什么都很清净。
景行之在床上,准备眯一个午睡,睡醒再看会书。
即使是躺在床上的时候,景行之体内真气亦在自己流转,慢慢地积攒在体内,缓慢增多。
他修炼的家传气术,早就在现代的二十多年里形成了身体自我习惯,经脉内真气会自己运转。这意味着,景行之不用刻意运转真气修炼,体内真气可以自行修炼,只是速度稍微缓慢一些。
有了这样的方式打底,景行之才能将心神投入到继续少年的生活中去。不然景行之会选择先去书院请个半年假,再回来上课。
但既然可以两边一起着手,景行之就可以顺带把要做的事一并做完。
细细算来,他目前还有两个麻烦——朱达和张凯威二人。
这二人,朱达将少年推进水里,直接害命;而张凯威虽然只在幕后做推手,但事情和他也息息相关。所以这二人,都不能放过。
景行之摸着下巴,想着书院里都是人,且他不打算太高调,倒是不好行事。
要不……且看这两人谁胆子大,先来犯太岁。朱达和张凯威都是小心眼,眼下朱达看起来对他不算恶意,也不过是因为张凯威拉走了仇恨,先看看狗咬狗也不错。
景行之睡了一觉,起来看了会书,而后屋子就被各种恭贺他被方启晨收为弟子的的声音霸占了。
消息传的这么快?景行之看着三五成群,蜂拥而来的陌生同窗们,面上笑容客气。
“行之你次次考第一,我看山长收徒也必然是你!”
“对啊!别人算计也没用,还是真本事管用。”
“恭喜行之入得山长门下,听说你以后要去草庐学习,倒是少了一个共同讨论问题的人了。”
“行之,我听说山长在三人里选中你,你是怎么让山长看上的啊?”
这些话听起来千篇一律,很没营养。景行之任由他们说了一会尽性后,就适时打断他们,问道:“你们听谁说的啊?”
“是张凯威!他回去上课了,然后被人追着问,就把你被山长收为弟子的事说了!”一位同窗老实说道。
第一个犯太岁的开始蹦跶了。
景行之眨了眨眼:“山长是收了我为徒。”他顿了下,又道:“不过山长收徒不会如此草率,想来还要考察行之一段时日,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听了景行之的话,有些人当做耳旁风,有些人却是目露精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是些聪明人,不过有的心思纯净,有些则聪明劲没用对地方。
景行之余光扫到那些表情,心里头挺高兴的,免费的煽动力啊,不要钱的。
笑着送走这些人,已经是日头快落下山了。景行之不由得想到自己另外的可爱同窗——柳方。
景行之越想越失望,很失望地摇头:“小方方可比你们可爱多了。”
眼睛扫到吴明瑞的床铺,景行之才又道:“明瑞兄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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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早上六点景行之就爬了起来,他吃过早饭,爬上后山,辰时前一刻钟抵达草庐。
草庐名唤草庐,其实只有院门的顶端是庐草扎的,里面是一个极小极小的四合院,正对大门的是大堂,东西两侧都是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