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已经想好了说辞,兔子就说运气好捡的,有兔子撞树的典故,不信也得给他信。
至于布偶娃娃,谁画的不都是一个质量,在乎什么细节,不听柳方就动用左手捏着的生姜,柳方紧了紧手心。
不过景行之和柳方想的截然不同,景行之沉迷在爆炒兔肉的口感中,难以自拔。最后还是想到刚刚喝的肉汤,忆起他和柳方的新身体都很久没吃肉,这才点点头。
“我们是挺久没吃肉了,清淡些更好。”
听到小秀才的话,再看小秀才似乎带了点惋惜的神色,柳方有些楞。
???
兄弟!你就不问问,哪来的兔子!
柳方想了想,只能用方哥儿把这个小秀才宠习惯了,才能合理地解释。有肉吃,还研究哪来的干嘛,怪不得都不知道方哥儿日子过得多苦,真是一点都不上心。
柳方又想让小秀才吃野菜了,可都说了有兔子肉,也不好再乱来,只好生着闷气去厨房做吃的。
景行之则看着柳方的背影也开始奇怪,怎么又不说话,跑去干活了?
景行之把院门关上,才想到柳方不说话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身份,看起来还是不逗着柳方玩了,快点找法子坦白的好。
做了决定,景行之挺着喝汤后半饱的肚子,在屋子里溜达,打算趁柳方做饭的功夫熟悉一下景家,转完了景家再扯把葱去厨房帮个忙。
景行之不会做饭,不过不会做饭也可以帮忙打个下手。总不能坐着等吃的,那像什么话。
景家的院子圈出很大一块地,有前院和后院,房屋却不大,总共五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堂屋吃饭和待客用,一间是书房,一间是杂物房,留下最大的一间摆放了一大一小两张床,是平常给两人睡觉用的。
景行之看了一眼书房和卧室,接着往后院去,后院里种着菜,一棵棵长得稀稀拉拉。
扒了好几根小小葱,景行之才转身拿着战利品往回走,不过这一转头的功夫,他扫到角落里有堆黑乎乎的东西。
拿着葱走过去,景行之发现那堆黑乎乎的像是烧过的纸钱。认出是什么东西后,景行之会心一笑,心道这肯定是柳方给他烧的,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景行之心情很好,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前面厨房去。他拿着小葱走进厨房,问烧着火的柳方:“要我做什么吗?”
柳方头也不抬道:“你不看书?”
景行之想想,发现脑海里小秀才好像还真的一回家就看书,吃完饭就看书,看完书就睡觉,好像人生里就吃饭睡觉看书了。
相信要不是人需要吃饭和睡觉,少年还能真的不吃不喝,通宵肝书。
可景行之这会不想看书,他道:“我拔了几根葱,我们放汤里吧。”景行之还挺喜欢汤面上撒上青绿的葱花,看着就有食欲。
“什么葱,后院的葱都还没长起来呢。”柳方抬头看小秀才的手,看到了一根根细细的还没长成的葱,头疼道:“放下吧,你去看书。”别给我捣乱。
景行之摸摸鼻子,算是知道柳方有多不待见少年原身了。他放下葱,却不离开,问道:“我在后院角落里看见一堆灰,像是在烧纸钱,你烧的吗?”
柳方又看他一眼,回道:“我有位好友离世了。”说完这句,柳方情绪低落地埋下头,不想搭理小秀才。
不想景行之还固执地问:“是你哪位好友?”
柳方捏着烧火棍,被问到伤心处,眼睛紧盯着灶内熊熊燃起的烈火,情绪绷在崩溃的边缘。
景行之朝着他走近,蹲下到他身边。
两张年轻青涩的脸庞被红红的火焰映照着,仿佛抹上了橙红色的胭脂,连头发丝都带着红意。
景行之偏过头,看着拧紧眉头、紧抿双唇的柳方,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出穿越名句:“天王盖地虎。”
柳方先是僵住,接着缓缓地转过头,瞪大了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景行之。
景行之笑着催他:“说话啊,暗号对不上可不行。”
柳方脑子都炸了,哪里还想得起来天王盖地虎接的下一句是什么!
他满脑子都被震惊和喜悦充斥,因为柳方猜到了,同名的另一种可能——很可能这个景行之,就是他的景行之,而不是小秀才!
柳方想不出下一句,着急得不行,眼眶都眼见着快红了,最后艰难的憋了一句出来。
“山东找蓝翔。”
说完自己都觉得蹩脚的一句,柳方丢掉烧火棍,一把抓住景行之的手臂,紧盯着他的眼睛。
柳方吸了一口气,蠕动着嘴唇,无比紧张地道:“宿舍三一九……”
景行之灿然一笑,把自己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安柳方的心,他还是给出了标准答案:“A大我最帅!”
景行之被笑称为校草,有回宿舍有个牲口弄暗号,就给景行之想了这么一个,回回让他羞耻地说自己最帅。偏偏室友们还觉得好玩,也就成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柳方一言不发就朝着景行之扑了过去,紧紧地把人抱住。
景行之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背一直在抖,过了一会还听到细细的抽噎声,把景行之心疼得不行。
他一边拍着柳方的背,一边安慰道:“我们都没事,真的,没事了。”
“呜……”柳方抬了下头,发现眼泪刷刷地下去,根本忍不住,又不想被景行之瞧见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狼狈样,干脆又把头埋下去,继续哭。
柳方这几天晚上天天哭,老梦到从前的事,时不时后悔自己没抓住机会,直接黑化把景行之给这样那样。
可现在知道景行之还活着,柳方又觉得万分庆幸了,再不奢望其他的了。真好,他还活着。
柳方哭了好一会,哭到心思都有些涣散,但手里抱着景行之不想撒手,干脆就抱着人一边抽泣一边胡乱想事。
柳方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像他看过的一些书的变样版本——变成啥啥后,先让室友爽爽。
他现在这个身体,可和女人没差。
不过景行之现在身体是不是太小了,才十五、六岁。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打住打住。
柳方红着脸,撒开了抱着景行之的手。
景行之看着他脸上红通通的,心想柳方肯定是哭过后,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不好意思了。
景行之掏出怀里的手帕,递给柳方,说道:“我才是该哭的那个,那么大的车,你不要命的朝着我扑过来,我感动死了。小方方,你说说你当时哪来的虎胆?哪个妖精借你的。”
柳方脸更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草莓味螺蛳粉 1个;见风情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门在自己晃
脸上热意来得又快又猛,柳方索性接过帕子在脸上擦来擦去,遮住了本就不大的脸。
景行之看一眼灶里小了一半的火,提醒道:“火是不是要灭了?”
“用烧火棍扒两下就好了。”柳方强做淡定,表示小菜一碟。
可柳方找了又找,然后奇怪了:“烧火棍呢?我刚刚还拿着的啊!”
景行之拿着一根小拇指大小的竹棍,从火堆里挑出一根冒着烟的圆棍:“是不是这根啊,我看见你好像失手把它丢进去了。”
柳方很不想承认:“是这根,不过换根也行。”
“给你。”景行之觉得自己手里这根就很合适,递给柳方。
柳方看了眼易燃的细竹棍,接过来道:“这根是挺好。”
只见柳方动手往火堆里拨弄了两下,火就很快蹭地变大,重新噼里啪啦地烧旺,印红了小半个厨房。
景行之初见好友,自然是话多得很。
“你过来几天了啊?我是昨日过来的,那会儿在书院。”景行之并没有打算醒来时的紧急情况和柳方说清,反正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出来也不过再让柳方担忧一番。
“那我是先来的,我过来五天了。这家里穷得连一粒米都没有,我就想法子做布偶挣了点钱,可能是新鲜玩意儿,还能卖得上价,十二个卖了十二两。粮食是后面买的,兔子是我在山上弄的。”柳方对着景行之说起近来的事,面上只看得出来挣钱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