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创在刚才和我进行交换,让我主导身体的使用权,他现在安全的在身体中沉睡着。」神座回答了狛枝的问题,连同他出现的理由也一并道清。
「…没有消失?」
「我们是共同体,如果日向创消失了,我也能依靠他留下的资料进行重塑,所以并不会消失。」
「…共同体?不会为了抢夺身体的操作权而自相残杀吗?就像那些多重人格题材的小说或是电影。」狛枝继续追问着,以确保日向的安全和现在的情况。
「你看的是人类凭借想像编造出的故事,不排除为了吸引观赏者而捏造的可能性,况且我们存在着互利共生的关系,伤害是没有必要的,他没有我的保护就会死亡,我没有他的引导就会迷失,日向创对我而言是如同操纵者或是引路人的存在。」神座充分且清楚的解释了一番。
……所以日向君不会死…仔细的确认过了情况,狛枝感觉心情平复许多。
「那么…」狛枝试着深呼吸,灰绿的瞳孔直望进神座的眼里。「能把日向君“还”回来吗?」
「我拒绝,这是日向创对我的要求,在你做出选择之前,身体都由我操控,所以你无法见到日向创,也谈不上“还”。」神座的意思是日向自愿要求他交换使用权,并且在狛枝决定好之前都不会再出现。
「……」责任都堆在狛枝身上,他的决定掌握着日向的生死以及希望和绝望的胜负关键。
这也是甦醒的条件吗?如果是的话还真是过分啊。
「欸~?别自顾自的聊起来啦~好久不见呢,神座学长~!我很怀念你无聊的口头禅哦~」江之岛对自己被忽视而表达不满。
「喂!这■底怎么回事!?」左右田的声音闯入了对话之中。
「…难不成…日向同学真的■成了神座出流同学吗!?」索妮亚十分惊慌的询问。
其他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回复了,样貌也回归正常,不会断断续续的像是老旧又坏掉的电视机一样,他们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只是为日向的消失和神座的出现而震惊和慌张。
「江之岛,这就是妳想让我看的东西吗?」神座把视线转向了江之岛。
「答对啦!因为神座学长总是想从无聊中找出能无法预测的事情,所以我就精心设计了这样的闹剧,嘛,虽然是因为想和希望的苗木君一决胜负的,不过也都没关系吧?学长要不要再预测一下呢?希望和绝望哪一方会获得最终的胜利~?」江之岛期待着神座对最终结局的猜测。
「哪一方都不会。」
「……哈?哪方都?学长有没有认真回答啊~?这只有二选一没有第三种选项哦,还是……」江之岛的脸突然变得严肃,活泼的声音也压低的沉闷许多。「结果如此?」
「妳所分析的结果是以没有意外为前提,而我不论是否会发生突发事件,预测的结果都是绝对的。」也就是99%的准确率,非常精确的数字。
「啊啊~就和希望峰学园学生会的自相残杀一样呢,所谓的突发事件指的是被意外攻击吗?说起来,学长当时预测的结果是什么呢~?」
「除我以外无一倖存。」
「啊~的确是对的呢,自相残杀的十三人和另外被松田君跟我…还有残念姊干掉的两个人…还是几个人来着?毕竟那个“超高中级的保镖”是多胞胎的呢,八胞胎还是九胞胎的…算了,反正都死光了。」江之岛语调轻松的仿佛在述说平淡无奇的小事。
「能不能回到正题啊,关于日向君如果强制关机是否会消失。」狛枝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觉得那和现在讨论的话题无关紧要。
“超高中级的希望”神座出流,狛枝能看见他身上的才能光辉,却感受不到希望的感觉,明明先前知道有拥有全部才能的人存在时,他还很惊讶和期待,如果那时他知道神座和日向是同一人,根本就没有心去想神座的存在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绝对的希望”。
「嗯嗯,会哦。」明明那么用心的讲解了那么多,听众都没怎么听进去,江之岛已经懒的再说那么多了。
「……神座君,日向君强制关机后不会消失的成功率为多少?」狛枝需要仔细的思考,如果是拥有“希望”才能的神座,他应该计算的出这点机率。
「我拒绝回答,这需要你自己做出选择,我不会提供任何建议。」神座表明了不参加讨论。
「……神座…学长…这到底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神座的苗木,对于日向就是神座一事而耿耿于怀。
「……」神座没有说话,只是施舍了苗木一眼。
「到底是希望获胜还是绝望获胜呢~?虽然从你们几个像是小猪一样,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被烹饪好做成猪排热腾腾的端上桌,那样超~级绝望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但是~做决定的是狛枝君吧~?责任真是重大呢~」江之岛兴奋的手舞足蹈。
「……」
「但是啊~不管世界变得多幸福,如果自己不幸福就没有意义了,狛枝君也是这么想的吧~?因为没有日向君的世界,实在是太残酷了,不是吗?所以就任性一次吧,照狛枝君所希望的选择。」江之岛以言语干预着狛枝的思想和精神。
「……」狛枝注视着倩笑的江之岛。
「狛枝君…!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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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木和七海阻挠的声音,像是随着人沉入海里吐出的泡沫,自己越坠越深,但泡沫却渐渐的不清晰甚至消失。
「呐呐。」
「狛枝君。」
极具诱导性的呢喃,江之岛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接着传进了脑内引起回响,就像是落入平静湖水的水滴,引得原本毫无波澜的水面绽开阵阵涟漪。
「日向君也这么说过吧?“不要抛下他”什么的…呐,狛枝君,往前看看啊,日向君就在那里哦。」
四周是一片黑暗,在审判场的一切都被隔离开来,江之岛涂着红色指甲的指尖,比向了那个黑旧的仓库,那里堆叠着不少杂物,有烧焦和水淋过的痕迹,地上是倒成一排的黑白熊立牌,帘内深处是一具死状悽惨的尸体。
意识到尸体的身份,狛枝立即别过头不再去看。
「好好看着哦,别把视线移开嘛,你认得那个尸体吧?那就是你哦,啊呀,你的表情变得很糟糕呢,呐,狛枝君,在你的尸体旁边站着一个人哦,会是谁呢?」江之岛的笑声回盪着。
『当、当…当、当,好的~期待已久的班级审判即将开始囉!』
日向站在那里,狛枝看不清他的表情,日向蹲下身伸手替尸体合上了双眼,不希望他死不瞑目吗?真是温柔的举动,狛枝依稀听到了叹息声。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算了,反正你答应过也忘了吧。』
「……」狛枝倾听着。
『明明说过不会抛下我的。』
「真是过分啊,狛枝君食言了,明明答应日向君要一起活着离开这座岛的,但是却为了自己展开第五次班级审判。」
像是恶魔或是海妖似的嗓音,深深的、深深的,植入了大脑里,逐渐麻痺了他的思绪。
「你有想起来吧?那些记忆,那就是证据哦,狛枝君违背了日向君的约定,呐,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日向君是唯一关心你又不惧怕不幸的人吧?狛枝君真是过分呢。」
「“希望”有那么厉害吗?“才能”有那么伟大吗?需要你用一切来换取,你已经牺牲的够多了,抹去“绝望”有那么重要吗?需要你把挚爱的日向君给杀死。」
「希望什么的,才能什么的,那些都无所谓吧?因为真正连系着你的只有日向君不是吗?但是连日向君都要消失了,差点杀死日向君的狛枝君,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为了让日向君活着。」
烟草色的瞳孔映照着的,是前方出现的萤幕面板,上面只有毕业和留级两个选项。
「狛枝。」日向的声音。「我尊重你的选择。」
「所以按下毕业吧,永远待在这里,和我一起。」和江之岛重叠的日向的声音。
「永远永远…不用担心谁会离开,你也能遵守我的约定,所以,按下毕业吧,不需要多想。」一只纤细的手遮掩住了狛枝的双眼,也夺走了他眼眸里的光彩,即使那只手像是女人的手,狛枝也没有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