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越来越大。
有什么轰隆隆的呼啸着而来。
然后一阵摇晃,大家都恐慌的尖叫起来,声音吵杂,我被撞倒在地,看见了后面大半的机壳被什么大石头贯穿燃烧,石头的碎片四处迸射,乱成一团,飞机持续不正常的晃动,有人受伤了,直喊着痛向人求救,妈妈哭着紧紧抱住了我,爸爸保护着我们,而我被他们温暖的体温所包围。
飞机被击中了,正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而下方是不知哪国的领土,飞机摇摇晃晃的无法维持飞行稳定,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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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死于飞机失事,而我幸运的毫发无伤存活下来,我是唯一的倖存者,我继承了父母的遗产,没有亲戚想收容我,虽然他们对那大笔的遗产虎视眈眈,但是更惧怕因为我的幸运而早死,还没享受当富豪的快乐日子就先身亡,他们可没有那个命能消受。
我父母双亡的事在学校传开了,大家都很同情也很害怕,因为他们知道我很幸运,所以害怕我抢走他们的运气,甚至带来恶运,他们的家长看我就像看到秽物一样,避之唯恐不及,我被人指指点点,我总是寂寞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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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次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被人私下侮辱是瘟神或是死神,我也不在意了,我吃着冰棒,籤上是习以为常总是出现的“中奖”二字。
「妈妈,我可以买一枝冰棒来吃吗?」
「当然可以啊,创。」
我看着那对温馨的母子,觉得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也有点落寞。
真好啊,重视自己的人还在。
我向卖冰棒的店家用籤换了另一个冰棒,商店街好像又在活动了,因为快过年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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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升上初中,班上的同学和老师都是难应付的类型,一直邀我去打篮球挥洒青春的汗水,班导师是严厉的人,要是上课迟到应该不会通融吧?虽然我迟到的原因都是因为被车撞、平常走的道路在施工等等。
我走在路上,突然有一辆车急煞在我旁边,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的就直接抓住我,我强烈的抵抗并大声呼救,但是他们捂住了我的口鼻,把乱动的我强行掳进车里。
他们想要我的钱,所以掳走我想向我的父母要求赎金,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父母已逝,我观察着机会,成功的趁隙逃跑并向路人求救,还意外的得到了中了头彩的彩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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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幸运、不幸、幸运…
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感到麻木了,有陨石掉下来我也不会惊讶,突然被抢劫或勒索也不会慌张。
「希望是绝对的好东西。」
「天选之人拥有才能。」
我好几次都在听别人这么谈论,虽然我的想法是相同的,经过不幸和幸运的我,已经是非观扭曲,认知也不正常了。
我像一个疯子,像一个神经病。
我没有任何依讬,我只能催眠自己,将我的生存意义当作是垫脚石,这样就不会感到悲伤和忧郁了,因为我应该感到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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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了绝症。
医生一边用手指着我头脑的X光照片,一边详细的解释说明,我确实得了绝症,大脑已经有萎缩的迹象,而且很严重,根本就是末期了,我需要尽快手术治疗,即使成功机率渺茫。
我没有接受手术的建议,绝症就绝症吧,我无所谓,反正像我这种家夥就算活着也不会有什么贡献,只会牵连别人使其不幸而已,更何况我的生死不会有人在乎,我只是一名过客罢了。
听说死亡后,自己逝去的亲人会来迎接,父母的脸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爱犬倒是印象深刻,毕竟它死去时我狠狠的大哭了一场,而父母的死亡是我听搜救人员说的,我在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努力爬着,从一堆人温中渐冷的身体中爬了出来,借由玻璃全被震碎的视窗逃生,没见到父母的我对他们死亡的消息没有实感。
我还剩多少时间呢?一个月?三个月?一年?如此的不幸会换来怎样的幸运呢?我衷心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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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想找我谈谈的黄樱先生吧?」我应邀约来到咖啡厅,坐到了一个黄发及肩又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对面的空位。
「是的,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经历的那个记者。」黄樱先生调皮的做了敬礼的手势。
「我不觉得我的经历值得让黄樱先生找我会面。」
「别那么拘束嘛,我只是听人说有一个叫狛枝凪斗的少年很幸运,幸运的程度无法想像。」
「也还好吧,只是常常中奖或得到优惠之类的。」我对他礼貌的笑了笑。
「我可是知道你是连好几次彩券的头彩得主哦,呜哇…我辛苦赚的钱都没你多…真是一大打击。」
「没办法呢,都是偶然捡到的。」
「你的运气果然不一般呢,我很好奇,你能控制你的幸运吗?」
「算不上是控制,我只是相信着我的运气而已,要不要试试看?」
「哦?怎么试?」黄樱先生很感兴趣。
我招来了一个距离最近的女服务生,要她帮我拿来一杯温咖啡。
「感觉会是很老套的跌倒剧情呢。」黄樱先生猜测道。
那名女服务生似乎是新来的,走路小心翼翼的,紧张的直盯着手中的托盘,好不容易快到了,却被其他客人放在地上的东西给绊到,一整个摇摇晃晃,非常惊慌的朝我的方向走来。
「那位小姐手都在晃了,脚步甚至乱掉了,狛枝君可能会倒霉哦。」黄樱先生吹了段口哨。
「不一定哦。」
那个女服务生没有稳定下来,走到我面前时,我能看见那杯里的咖啡晃动剧烈,可能会往我身上浇下来。
「哈?搞什么啊?你爽约?」一个东张西望的男子讲着电话,完全没注意身前的状况,只顾着看后面,直接撞上了那名女服务生。
「呜哇!」
被撞开的女服务生往左边倾斜,当然杯中的咖啡从原本的洒落路线偏移了,不偏不倚的成了黄樱先生全白的西装上唯一的色彩。
「……」
「哇哦…我还挺喜欢这件的说…」
「先、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拿毛巾!」
我微笑的望着黄樱先生。「如何?」
「真不愧是幸运啊。」黄樱先生解下了那件被泼到咖啡的外套。「这么厉害的运气,说是“才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呢。」
「……“才能”?」我皱了下眉。「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并不是才能哦。」
「不、不,在我看来,那的确是你所拥有的才能,我和我朋友一直想知道,有没有一个叫作“幸运”的才能,看来是有的呢。」
「我并不觉得那是才能呢。」
黄樱先生摆了摆手。「别再自谦啦,至少我刚才确实知道了有这项才能存在。」
「你对“超高中级的幸运”有兴趣吗?」
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同时也是迈向绝望的不幸的开始。
…也是我得以和日向君相遇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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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初次见面呦,学长~」
我看向金发蓬松用奇怪的发饰绑成双马尾的女生,那身暴露的衣着完全是在招蜂引蝶,我都替她短到不行的裙子担心走光,我并不喜欢女孩子这种打扮,那看起来很轻浮。
江之岛盾子,“超高中级的辣妹”,多次杂志封面的特写人物,还有自己的时尚专题讲座,是很抢手的模特,代言过很多化妆品的广告,在女生中是等于典范的存在,她独特的穿衣风格和化妆品味都被争相模仿。
「有什么事吗?江之岛学妹。」
「小心,盾子酱,他的才能会让别人不幸。」一个短发脸有雀斑的女生出现了。
战刃骸,“超高中级的军人”,是佣兵集团“芬里尔”的成员之一,专精各项军火武器,战斗能力不在话下,有出色的反射神经和体能,据说身经百战的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一道伤痕。
「啊~残念姐来了,打断我和狛枝学长的谈话。」江之岛同学露出了很不高兴的表情。
「欸?抱、抱歉…是我的不对,请盾子酱不要生气。」刚才还英气焕发的战刃同学,马上像让主人生气的小狗垂下耳朵的失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