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帅笑眯眯地对他说:“孩子你别急!我答应了你姐姐不杀你们姐弟,那我一定说到做到,可是你姐姐答应我的东西还没给我呢!”说着又冲着外面挥挥手。
陆语迟觉得这个曹大帅远比汪山海要阴险的多,看今天这架势是鱼和熊掌都想拿走!他转头看向外面,一个女人缓缓朝着这边走来,是姐姐!姐姐没走?
他慌忙站起身,“姐!你怎么在这儿?”
舒玉质冲着他笑,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别慌!”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汪山海。
见汪山海此刻眯着眼睛,脸色已经十分阴沉。
“我今天来兑现承诺,答应曹大帅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少的!”舒玉质敢来自然也不会怕他。
曹大帅哈哈大笑起来,“舒大小姐既然来了,那咱们走吧!”
舒玉质冷笑一声,“您在和我开玩笑吗?走?去哪儿?”
汪山海冷眼站在一边,看着面前二人的对话。他丝毫不动声色,像一头沉睡中的野兽,换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曹大帅呵呵笑了两声,“咱们说好的事情,难道舒大小姐忘记了?”
“没忘!但愿曹大帅也没忘才好!”
“用你舒家的家产,换你姐弟二人的命!”
“您记错了!还是再想想吧!”
“你不要命了?”
“要!”
陆语迟听着他们的对话,看来这曹大帅是要翻脸不认人了!今天他们姐弟俩怕是在劫难逃。不管怎么样,如果杀不了汪山海,就算今天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这地宫除了我父亲外,还有人下去过吗?拿到了这张地图就一定能取出地宫里的宝物吗?”舒玉质语气淡定,像是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不管是汪山海还是曹大帅,她今天一步都不会退让!
曹大帅不是个糊涂的人。近些年战乱频发,想在这战乱中站稳脚跟,军饷是重中之重!话说至此,他也不在说话,沉默着在这前厅里面溜达了一圈。
汪山海自然知道舒玉质此次回来,一定会要自己的命,“大帅,就算地宫进不去,这舒家的暗道,咱们还是能找到的!”
舒玉质冷笑一声,“你入住这里时日不少了,找到了吗?我祖父精通奇门遁甲,这座宅子是他老人家花费数年心血精心建造的。这暗道是留给舒家子孙避难用的,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找到?”
汪山海知道他和舒玉质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这生杀大权就握在曹大帅的手中。
曹大帅听着两个人的话,也不说话。
“大帅要是觉得凭汪山海就能找到我舒家的暗道,拿出我舒家祖上留下的家产,尽管杀了我姐弟二人!”舒玉质不在多废话,当初她开出的条件就是拿汪山海的命换舒家的钱。如今不管曹大帅是不是要反悔,她决不妥协!
汪山海见她把话说绝了,瞬间起了杀心,举起枪对准了舒玉质的头,“真是和你爹一样不识好歹!”
陆语迟一把将姐姐拉到自己的身后,姐弟俩就铮铮地站在汪山海的枪口下。
忽然一声枪响,陆语迟闭上了眼睛!就听见一声惨叫,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汪山海已经跪在地上,他右腿膝盖处中枪!
手起刀落
开枪的人是曹大帅!他用枪抵住跪坐在地上的汪山海,“山海啊!如今形式急迫,军饷是重中之重!”
汪山海面露狰狞,额角冒汗,“我跟随你多年,你竟然是如此对我,就不怕手下将士寒心吗?”
曹大帅怎么会吃他这一套,“残害手足,忘恩负义!我不过是刚刚看清你的真面目而已!及时醒悟,以免后患无穷!”曹大帅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这都是他心中早已想好的说辞一般。
汪山海扭动身体,举枪转向曹大帅,就听见又是一声枪响!
曹大帅这次打的是汪山海的右手臂。
一声惨叫!汪山海手中的枪已跌落。他痛苦不堪,不在挣扎。
“来人!绑起来!”曹大帅叫人进来将汪山海绑了,“舒大小姐满意了吗?”
“大帅,您随我来!”舒玉质带着陆语迟和曹大帅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按照当年母亲的方法打开了房间内的暗道,一行人顺着暗道向前走。舒玉质打开了暗道中的暗室,有人点燃了煤油灯。暗室内瞬间灯火通明。
“这三十个箱子,就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宝贝了。前面的两个箱内是银票,现如今好多银号已经不复存在了,不知还能不能兑出钱来。其余的箱内都是黄金、玉器和古董字画。全都是真金白银!大帅请笑纳吧!”舒玉质毫不吝啬地将自家的宝贝拱手送出。
“舒大小姐真是财大气粗啊!”
“今天能为父母族人报仇,大帅对我们姐弟的恩情,无以为报!”
“这汪山海啊!着实是个带兵打仗的将才!可惜了!”说完,曹大帅命人把东西悉数搬走。
陆语迟和舒玉质不再逗留,直接原路返回到大宅中。
舒玉质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七年!七年前就是在这座宅子里,父母被害,族人被杀,大哥被绑走惨遭虐待!
汪山海趴着前厅的角落处。他连中两枪,流了不少的血,此刻他已经面色惨白,满头是汗。见他们姐弟俩回来了,就知道曹大帅肯定是已经得手了,自己的死期怕是真的到了!
“我赤手空拳一路走到今天,回头看都是些不体面的事儿。可如果没有那做不体面的事儿,哪有今天的我?”汪山海语气不免悲凉。
“你和我父亲一起长大,你还说祖父曾经照顾你和妹妹。那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恨他?”陆语迟还是想刨根问底,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如此心狠手辣。
“他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曾经也想过要回报你的祖父和你父亲。可是,命运不公!我苦苦挣扎也终究是无法超越你的父亲。终于有一天,让我看到了希望,投靠曹大帅,我就有机会扬眉吐气!可是我总得有筹码吧!你父亲当时拿到了地宫地图,我就想以此来示好曹大帅,希望他跟我一起去。若成事,你们舒家的荣华富贵就可以长久保持。但是他一口拒绝了我!”他越说越激动,“那年我已经是四十岁了。人说四十而不惑,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儿子女儿往后和我一样,世世代代给满清做奴才!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舒玉质蹲在汪山海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我父亲是瞎了眼了!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他的是他的挚友!”
汪山海眼神迷离,仿佛泛起了泪光,悠悠地说:“他知道啊!他看到我了!如果他没看见我,我还能救他一命,可惜……他看见我了!我实在没法子了!”说着呜呜的哭起来了,“那天我扮成庆玉亲兵,庆玉让我在尽快找到你家里的暗道,可是你父亲认出我了,我没有办法,我……”
舒玉质举起来手里的短刀,准备了断他。
陆语迟赶忙上前,抓住姐姐的手,说道:“我来!”
舒玉质看着他,犹豫了一刻,推开他!
她手起刀落,一起尘埃落定!
回书院
北方冬天的深夜,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舒玉质一身貂裘裹身,尽显雍容华贵,她下车后缓缓来到路边,径直走到一旁的乞丐身边。她蹲下身,悠悠地开口:“少爷,几日不见,怎么混到这一步田地?”
那乞丐本来就冻的瑟瑟发抖,蓬头垢面,样子狼狈不堪。他听见她的声音,勉强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人就急着开口说:“秀丰?你可回来了!”
这乞丐就是昔日风光无限的纨绔子弟——庆熙春!
“少爷,放着好好的庆公馆不住,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秀丰,你快帮我去全胜炉买烟膏,我太难受了!”
舒玉质不再说话了,站直了身子看着他。
“秀丰,快点!快去!”
“少爷,你再看看我是谁?”舒玉质笑呵呵地对他说。
庆熙春迷迷瞪瞪地仰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
“我是舒玉质!少爷认错人了!”说完舒玉质转身上车走了。
庆熙春眯着眼睛盯着缓缓远去的汽车,舒玉质?还是沈秀丰?
想了一会儿,庆熙春萎靡的眼神越来越昏沉了,最后终于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