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咳嗽了一声，扯开话题说道：“黄灿与本王确实有婚约在身，本王也是看到她小侄女身上有些吊死鬼的黑气，所以派了手下去照看。本王有分寸。”
白耀元皱眉再次问道：“你还敢自称本王？你知道东方鬼帝是我什么人吗？”
男鬼赶紧用心印召唤着殷粟，顺便回答着白耀元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你爸爸，但是东方鬼帝不是你爸爸。”
白耀元脸都黑了，“我才是你爸爸！”
男鬼连忙摆手：“诶诶诶，要不得要不得，辈分乱了。”样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白耀元：“……”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把超大瓦数的电灯泡白耀元送走之后，白书玄和殷粟过了两三天完全不受打扰的二人世界。
殷粟抱着白书玄在床上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庄润的心音召唤，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皱着眉头再次确认了一边——还真是庄润！？
白书玄看着殷粟，奇怪：“你侧着耳朵听什么呢？”
殷粟从床上起身穿着衣服，“好像是庄润。”
白书玄愣了一下，“庄润？这名字好耳熟啊……”白书玄还扬起脑袋仔细想了起来。
殷粟穿好衣服，好笑地俯身亲了一口白书玄，然后帮她回忆道：“原先，和你有冥婚婚约的，是东方鬼帝庄润。是我抢的亲。”
白书玄做恍然大悟状，“我前夫啊！”
殷粟没好气，捏了她鼻子一下，“别皮！一会儿我回来吃晚饭，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白书玄招手：“嗯呐，886。”
殷粟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站在一个深色的房间里面——
和自己明明应该在京都的儿子面面相觑。
气氛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白耀元和殷粟双双眯起了眼睛。
众人还没说话呢，那最开始被南郡和白耀元抓住的男鬼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磕头道：“小、小人参见酆都大帝！”
殷粟：“……”
庄润：“……”
白耀元、南郡：“！！！”
白耀元指着跪在地上的男鬼，看着殷粟，像是非要确认一下才甘心地问道：“他……刚刚称呼你什么？”
庄润看现在这个场面应该不需要他出场了，于是对着殷粟拱了拱手，礼貌说道：“大帝，我就先告退了。”
殷粟摸了摸鼻子，对着庄润点了点头。
庄润带着跪在地上的男鬼就离开了。
白耀元和韩南郡都被眼前事情的莫名走向给整蒙了。
殷粟咳嗽了一声，“因为有些不太方便说的前因，所以我在沪都一直用的东方鬼帝的身份。但其实我是酆都大帝，掌管地府三千事以及五方鬼帝。”
明明是狂拽霸气的发言，但是殷粟偏偏这会儿说得心虚无比。
没办法，他家这个疯儿子现在的眼神太可怕了。
白耀元：“你还有什么要主动交代的？”
白耀元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甚至以往许多他有些想不通的问题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他妈明明是个普通人，但是每次见鬼的时候都不用开天眼；
比如他老是会觉得他师父对他妈格外关注；
比如他师父有时候会从他妈的卧室里面出来；
更比如他妈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爸死了……
他竟然现在才察觉！
感情原来她妈真的不是在说气话，是在客观描述！
他爸还真是个“死”男人！
殷粟看着白耀元一脸纠结的表情，也知道了他现在应该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于是点头大方承认，“是，我确实是你爸爸。”
本应该感人肺腑的认亲现场，结果现在生生有了种修罗场的味道。
南郡都默默地给两人让开了位置，并且压下了一肚子的问题，准备一会儿再找个机会问……
这一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他还是先闭嘴比较好。
“呵，”白耀元冷笑了一声，突然冷静了下来，“你是我爸对吧？”
殷粟看着他这个要疯的样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要不然呢？”
“那你说说，你都是酆都大帝了，下面排行第一的绝对老大，还有什么事儿不方便，非要在沪都用东方鬼帝的身份呢？”
白耀元神色不善地看着殷粟，仿佛这会儿殷粟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立马就能亲手弑父。
殷粟无奈：“是真的有……正事儿，要不然骗你干什么？其实我也不算骗，这么些年我和你妈都觉得对你暗示够明显了。”
大半夜的他都直接大摇大摆地进白书玄房间的，这傻小子自己不好好观察，一点儿戒备心都没有，这也只能说一半一半的责任。
白耀元呵呵笑了两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两条修长的胳膊撑着身子，一副审人的模样：“我妈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和你结婚？还能生下我？！这不扯淡？”
殷粟挑眉笑了笑，“这就是我说的正事了，现在不能告诉你。”
白耀元直起了身子，皱着眉头看他：“不是，老头儿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你现在是骗了我少男感情，然后正在接受我的盘问，怎么还在这儿搪塞我呢？”
殷粟双手抱胸，用下巴看着这个今天才发现师父就是亲爹的傻儿子，善意提醒他道：“快三十了，不能少男了。”
南郡听着这父子俩越来越诡异的对话走向，又往卧室门口移了移，顺便想到，他元哥这张嘴看来不单纯是像白阿姨，这完全就是家学渊源啊！
但是意外的，白耀元竟然没有疯起来，而是从裤兜里面掏出了手机。
殷粟和南郡都有些奇怪，搞不明白白耀元这个反应是准备干什么。
只见白耀元把手机拿出来后，迅速拨通了白书玄的电话，而白书玄也很快接了电话。
白耀元勾起嘴角，点了公放。
殷粟意识到不对，赶紧冲过去准备把电话挂掉。毕竟给书玄打电话之后，有些事儿就必须要说了。
结果白耀元比他动作还快，直接冲到了南郡身边，还挂在他身上不下来了，对着殷粟挑眉挑衅。
没办法，韩南郡身上阳火太旺，虽然殷粟是酆都大帝按理说不怕这些，但他现在好歹也是鬼魄，怎么说都要避着点南郡的。
白书玄的声音从白耀元的电话里面传出来，“儿子？”
“诶，”白耀元赶紧应答，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师父其实是酆都大帝啊？”
白书玄在电话那边“哟嚯”了一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殷粟在电话那头说道：“书玄！”
白书玄多聪明的人啊，稍微一想就知道应该是白耀元在京都出单子的时候遇见了庄润，然后庄润刚刚才把殷粟叫走了。
白书玄在电话那边咯咯直笑，“小元你知道你师父就是你爸爸啦？总算知道了，太不容易了！”
“妈，”白耀元适时打断了白书玄，“你是怎么能和我爸结婚的？你们这也算人鬼殊途了吧？现在南郡的小姨好像也遇到这种事情了，但是我师父他不说，只能问你。”
“嗷，”白书玄在电话那边开心极了，“你爸应该是害羞了才不说的，毕竟他是抢亲哦。”
白耀元就挂在南郡身上，听到白书玄这话之后，都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表情看着殷粟。
殷粟无奈，对着白耀元招招手，顺便说道：“书玄，我跟他们说吧。”
白书玄在电话那边笑呵呵，“那你好好说啊，把你当时死皮赖脸每天在我床上吓我，还有入梦的事情都要说清楚。”
“好好好。”殷粟哭笑不得。
白耀元得了殷粟的承诺，这才把电话挂了，一脸臭屁地看着殷粟。
但……就还贴在人家南郡身上，也没说个走开的话。南郡也是个没脾气的，稍微说了两句没用之后，就随他去了。
殷粟叹了口气，“从哪儿说？”
“先从你为什么能和我妈这样的活人结婚开始。”
殷粟抬眼看了下白耀元，“其实这也是我们在调查的事情。”
白耀元和南郡齐齐惊讶：“什么？”
殷粟点头，“从三十年前开始，最初的时候还只有牛头马面一些普通鬼差被莫名其妙安排了冥婚，后来越来越多的鬼差都接到了冥婚的婚贴，甚至鬼帝都能收到。冥婚这件事情，在地府里本来就是灰色地带，毕竟也是真有死前没能在一起，死后通过冥婚过得还不错的，我们也一直没有取缔。并且，原先也一直没有说鬼差不能结婚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