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鹿(93)

“姐姐,你知道,林琛他去哪了吗..?我联系不上他,我....”

终于说出口了。

曲红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帮她拧好的常温矿泉水,对着她眼角眯起:“林,琛啊。”

微微咬唇思索后,她一个恍然想起。

笑着回道:

“他现在应该在‘森’哦。”

***

森bar距离牌室不太远,步行十几分钟,开车几分钟,但是由于路况问题,开车其实更不方便。

时鹿对于这个精致的小招牌,心里隐隐约约残存着一点记忆。

莹绿色的超细灯管,曲曲折折缠绕成别致的汉字‘森’,还有一小圈花式英文。

时鹿那天晚上只是匆匆一瞥,这回仔细念完英文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是酒吧。

那那天晚上,接电话的女人,也是从里面……时鹿微微愣神。

“跟在姐姐后面,小心摔跤。”曲红牵过她的手,温热的女性手掌,覆盖住她即便是大夏天也微凉的手心,时鹿一个激灵。

地下负一层的优势很多,轻而易举就能营造梦幻至极,神秘殊绝的暗夜背景,无人知晓的诡秘境地,淹没在大都市下的‘森林。’

林择深最初看中这儿,也是因为他产生了这一点共鸣,虽说后来发现半吊子不正经老板当初买下这,仅仅是因为这里便宜,但是林择深想着误打误撞算了。

要想从地面走到地下,条件暂且限制,还没来得及弄出电梯,不过来过的客人都觉得一步一步踏进这里,未尝不失一中乐趣。

像是野兽,一点一点闯进全是未知数,神秘莫测的原始森林。

走到门口,时鹿不肯进去。

“姐姐,我还是,未成年。”时鹿吞吞吐吐,忸怩不前。

曲红噗嗤一声:“鹿鹿你太可爱了,好好好,我这就帮你叫他出来。”正巧曲红也不怎么想见到这里的酒吧老板。

曲红原以为,林择深这条疯狗得知时鹿过来,会兴奋的立马冲出来,结果──

“时丫头来找你了。”

那头声线冷冷清清:“送走。”

“你出来,我们就在‘森’的门口。”曲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时鹿一直悄悄注视着她,曲红也不好意思表露出异样。

他竟然??

林择深又重复了一遍:“带她走。”

曲红真想一个瞬移过去,将他拖出来,然后按在时鹿面前下跪。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他主动掐断了,曲红火气瞬间登顶。

“他,不肯见我吗?”时鹿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

曲红笑着掩饰道:“啊…你林哥哥在忙,等会儿就来,嗯。”心里想的却是:该死,你就等着后悔吧!装什么狗屁高冷,还不快出来!

时鹿好像对于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在意,往身后的楼梯台阶上一坐:“好,那我等等他吧。”

说完将脸埋进双膝。

她要等,并且,她似乎也感觉到了男人对她故意的消遣,不愿意见。

叫嚣着让他滚的是她,说他恶心的也是她,现如今巴巴贴上来要见他的还是她。

时鹿有些,勇敢不起来了。

可她还是得等,哪怕他们今后做不成朋友了,她也想见林择深一面,跟他说一声抱歉。

曲红意识到时鹿这丫头的想法后,急的狠狠用高跟鞋蹬了一下地面,匆匆又发了一条语音信息过去。

“行啊你,时丫头蹲着地下通道楼梯口等你呢!你看她会不会走!傻逼!”说完怒气冲冲将手机放回包里。

她两头着急,牌室又来了不好惹的大人物,小佣人打了十几个电话要催她走,这边林狗逼关键时候又娘们唧唧闹情绪。

时鹿大概是发现了她的为难,昂起头。

“曲姐姐,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没事的,我等一会他,我跟他说句话就走。”

她音量低低的,说着并不觉得难堪的话,防晒衣将整个小身板裹得紧紧。

曲红心疼之余也跟着她一道蹲下,帮她理了理帽子缝隙里的碎发,想想还是问道:“为什么天这么热,鹿鹿要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是怕晒黑吗?”

时鹿一愣,然后想了一会儿,她点头说:“又可能因为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有源源不断的勇气,我不想被人注意到。”

我想缩在自己打造的壳子里。

如果不是鼓起勇气来找他,我情愿整天闷在家里,也不会跑出来。

***

“哟,林哥,干啥呢,一脸菜色,又没钱了?”

林择深笑骂一声:“滚。”一只手握着桌球杆,另一只有一搭没一搭的指节敲击着台球桌面,旁边是黑屏的手机。

“对不住对不住,我原先想跟你借钱来着。”金毛狮王男龇着牙,笑嘻嘻拍了拍林择深的肩膀。

酒吧又扩张过,地面上是主题旅馆,林少爷开的。

有情人儿喝完酒出了酒吧就是露浓春深的情侣房,情到深处打一炮,是人间最最享乐快意的事情了。

这么些日子,这里的生意爆炸好了起来。

“好家伙,楼道里怎么坐着个人啊,老聂,看着还像个小姑娘,戴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有三两个人进来,边说边打开冰柜,拿出冰镇果酒。

林择深闻言眼底眸光微暗,下颚紧绷。

“还不会是你的风流债吧,老聂。”周围哄哄笑笑。

老聂就是大名鼎鼎的‘森’bar老板,这里万恶之源的罪魁祸首,一听这话连连摆手:“好家伙,哥喜欢的是熟女,熟女懂不懂!长腿细腰大波浪那样的!”

周围又笑的笑,喷酒的喷酒。

老板说完不知怎么的忽的又看向右侧微微颔首的男人:“小林,该不会是你惹来的吧?”

不知怎的话题突然又被燃到林择深身上,周遭又开始对着林择深转移火力。

“别乱放屁。”林择深将球杆扔回桌里,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

“哦?都不是啊,那咱们去看看去,一直蹲在必经的楼道口也不是什么安全事,万一把来的客人吓到就不好了。”老板笑笑,撸起袖子,准备去撵人了。

不料刚走了两步,一个白色衬衫的身影直接掠过了他。

男人难得的面色掩饰,片刻后,隐忍道:

“是我的风流债。”

“……”

“我去撵。”

***

所幸现在还是下午,酒吧没几个人,除了一些经常来这打桌球的老阴逼客。

时鹿浑身裹得严实,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清她脸,且蹲着,脸被连衣帽子还有坐姿几乎遮住了全部。

网吧入口那道门,形同虚设。

时鹿听见了有脚步声,悄悄抬起脸,发现是从里面出来扔垃圾的大爷,还有从外面进去里边的年轻男女。

她有点难受了,曲红不久前离开,说有事直接打她电话,又或者干脆别跟林择深那条野狗了,姐照顾你吧,时鹿婉拒道:“我只想跟他说句话。”

“毕竟,我之前太极端了。”

“他也一直惹我,激怒我,我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曲红不动声色的录着音,想以后用这些赤-裸裸的证据去让那狗比玩意心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反复多次,又有脚步声传出来。

时鹿已经没有热情去主动看来者是谁了,反正肯定不会是他。

林择深按着太阳穴,青筋隐隐在凸出,他跑出来慢下速度,一眼就看见了,那缩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小身影,喉结翻滚,眼底情绪晦涩。

这就是,你跟我倔的后果吗?这就是你口中的再也不想看见我。时小鹿,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想是这样想没错,但是林择深无奈至极,慢慢一点一点凑到她跟前,也学她,跟她面对面蹲下。

她仅仅露出来的三分之一的额头,汗水濡湿了额前的碎叶发。

看着好不脆弱可怜。

“消气了?”

突如其来的嗓音,低沉、生动、逼真、熟稔。

林择深明显察觉时鹿的身体一僵。

但她并没有抬起头,而照旧是那个自我保护的姿势,拼了命的疯狂点头,她不敢看他。

林择深意识到这一点,也没勉强她,轻声笑了笑,主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啊,消气了就行,我怕你一直怨我呢。”

高大男人蹲着,勉强平视身前的小丫头。

有人从楼道里经过,好奇的打量着,又是在想不出这是个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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