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沐浴和日后成家有什么联系?
聂慕在心里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赵政又要罚他什么,自从花楼之后,赵政是越来越难以揣度了,面无表情答,“沐了。”
“东西准备好了吗?”赵政轻声问林公公,林公公还沉浸在看见赵政发自内心地笑了的震惊中,慌忙把一个盘子端进了屏风背后的里间,冲赵政回了个“王,都准备好了”。
“你退下吧。”
林公公逃难似得小步快走出了殿门,却不敢走开,他对要发生什么有了猜测,心想王英明神武,可他也打听过这聂慕身手不差,当年还是他把王从一干杀手里完好无损护送回来的,瞧着也是很有脾气的一个人物,万一不照王的吩咐,两人打起来……
王的安危可大过天啊!
他捏紧手里的衣料,忧心忡忡地站着。
殿里。
赵政与聂慕沉默了一会儿,聂慕以为自己又要因为“休沐出去相亲”这件事跪上一夜了,却听到赵政清冷的声音传来。
聂慕听了一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里一片混沌,这个要求实在是太无理了!
“要我亲自动手吗?”
气氛有点微妙的剑拔弩张。
赵政刚才说,“把衣服脱了,到里面躺着。”
聂慕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他面无表情顺从地边走边脱了上身,往里面走,他身上的伤已经早好了,没有留下印子,只是在他的腰上有一个长约三指宽的旧伤,往上就是麦色的皮肤,结实紧扎的胸膛,优美的锁骨,有力量却又不过分张扬的肩。
在他的左肩上,一个深深的牙印,已经成了一个白疤了。
赵政一路注视着他转到屏风后面,眯起的眼睛粘在了那个牙印上。
拐到里间的聂慕,看到床边那只朱雀青铜小架上支起的盘子里放的东西,终于明白了过来。
休沐,成家,二十四,花楼……是该成家了,阿慕……
这些词和盘子里的那些东西串了起来,奇怪的是,聂慕心中并没有太多惊讶,他好像潜意识早就对这个有模糊的猜测,只是,真正直面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盘子上放了一种脂膏,仔细嗅有幽香,聂慕并不认识,但是他认识另一个东西,这东西的形状太过熟悉了,他自己就有,它是一个中空的青铜阳、具,不大不小……
聂慕心里的眉头皱了起来。
今夜怕是不会那么好过了。
第3章
聂慕怔愣之际,一具温热的身体就从后面抱住了他,接着一张暖和柔软的嘴就贴上了他的肩膀,在那个牙印形状的疤上轻轻舔舐……
聂慕心里炸了毛,想往后退,跌在床上,赵政从善如流地附了上来。
林公公忧心忡忡地等了一夜,来回踱步,得亏鞋是赵政赏的,针脚很密,不容易坏,好不容易熬到红太阳上了屋檐,才放任自己的好奇心赶紧去敲门请王起床。
赵政应了他一声,他便轻手轻脚进了里间,走一路,捡了一路的衣服,再往里走,就是挂着绸幔的龙床了,头那边的沙缦没有放下来,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小聂侍卫最终还是没和王打起来,被王征服了,此刻正睡在王的怀里。
王抽出手,亲了亲聂慕的眼角,嗅了嗅聂慕身上的熏香味儿和空气中未散的情、事味道,神情满足地下了床。
林公公还想多看出点什么讯息,王就很快替聂慕盖好被子,盖得是严严实实,他只来及看一眼聂慕满是印子的锁骨。
外间轻手轻脚折腾一阵,林公公随着赵政上朝去了,聂慕睁开了眼睛,他其实根本就一夜没睡,此刻他脑子和心里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梳理这件事。
他本来以为他过来的使命是见证赵政成为千古一帝,可是命运的齿轮是越转越歪了……
他当个侍卫当的好好的……他怎么就成为供人亵、玩的玩物了?
他脑子里乱糟糟,浑身软趴趴,又酸又痛,一动还有红白之物从那儿沿着腿往下流……
聂慕这会眉头皱到了面上,他厌弃地撇了一眼自己腿间,很快转过眼,扶下床,迅速穿好衣服走了。
天理良心,赵政并没有亵玩他,连那个精致的青铜阳、具都没用上,全部亲力亲为地开拓,脂膏只涂了一次就按捺不住进去了,哪里还有心思亵、玩,直接开门见山的做。
当然也是因为他本事没有学全,第一次这样做,有点操之过急了。
这并不是王第一次召男人侍寝,原先还召过一个叫长灵公子的,单说样貌,要比小聂侍卫漂亮多了。
当时王召他的时候,就轮到聂慕轮值,那时候聂慕刚被提上来,林公公听说宫人七七八八议论他俊朗,留意了一眼,发现他跟长灵公子根本没法儿比。
若非要比,那一个就是皎洁的明月,一个就是地上的银盘,一个若是指路的星辰,一个就是迷眼的灰尘。
长灵公子那天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扎的一丝不苟,脸比那天上的明月还要清透圣洁,一笑,林公公觉得这周围的灯都黯淡无光了。
一看面无表情的聂慕,一身玄衣,头发也没有一丝不苟,被廊外的风吹得散了几束。
他额前的发半长不短的拢不进去,就这么在风中飘着,垂到他的额前,他身姿挺拔,却站得不直,外加上一副冷漠的眼,有点亡命之徒的落拓样子。
这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聂慕连长灵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王怎么就转起了这个心思?
林公公一脑门子疑问,心里有得烦聂慕,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有点偏颇了,聂慕此人平常是招人讨厌,但偶尔还是讨人喜欢的。
有一次他从摘星殿的长廊边儿路过,看见台阶上蹲了个人,旁边蹲了一只脏兮兮的白猫,应该是后宫哪个美人玩腻了扔掉的,那个人嘴里不知道对猫说了句什么,引的猫往他怀里钻,他把猫抓住冲猫一笑……
林公公那时候隔的远,聂慕这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原来这孩子会笑,笑起来……倒是能和长灵公子的十根脚趾头比上一比。
怎么形容呢?林公公觉得他这一笑,疏朗俊秀,天地清澈了。
无端给林公公一种印象,聂慕是个很干净的人。
当时只比得上长灵公子一根脚趾头的聂慕就站在迎雀殿的门口,赵政在里面召见他,林公公退了出来关上门,里面就开始了。
聂慕此时已经有三年没有正儿八经见过赵政,没来多久撞见这个,心里也有些惊讶,赵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了?正史野史里一点点风声也没有。
可能从他来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他能回去吗?
回去之后的世界,还是那个原来的世界吗?
还是,那个世界,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聂慕脑子里思绪纷飞,里面的赵政也是心情复杂,他此刻沉静的坐着,俊美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情绪,长灵公子扶住他那儿,卖力地用舌头取悦他。
可没什么令人喜悦的动静,好不容易有了,长灵公子抬头来想从王的眼里得一个肯定的目光,却看见王根本没看他,王的目光停留在殿前门外的一个黑影上。
檐边的灯投下来,把门外的人的影子印的清清楚楚,冷风吹过来,把外面人的头发吹的飘起来几缕,那个人没管头发,抱紧了手里的剑。
“王~”长灵攀上赵政的腰,想要掀起衣服坐到他腿上。
赵政却推开了他,“你退下吧。”
长灵知晓王没兴致,行了个礼便开门出去了,经过聂慕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林公公站在他身边,林公公个儿不矮,聂慕抱着剑生人勿近地站着,感受到长灵的目光,也没看长灵,目光落在他未着鞋履的脚上,再往上是洁白的小腿……
今夜风大,这么穿不冷吗?
长灵看了聂慕一阵,看他这气质,觉得他像个游侠,可看他的脸,又觉得他是个适合养尊处优的公子。
长灵很快被人接走了,迎雀殿的门紧闭着,赵政却没叫人进去伺候,他就坐在放满竹简的案前,正襟危坐着,手却抚上那一处,就着门上映出的黑影,令自己泄了出来。
喜欢男人?
但也不见得真的喜欢男人,喜欢的只是一个人,刚好这人竟然是个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