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疾手快地把酒杯从康娜手边拿走,挑眉道:“未成年不能喝酒哦。玛修也是。”
“就一口嘛……”龙族幼崽争取未果,水汪汪的蓝眼睛不由浮出一丝失望,只好抱住了草莓泡芙,吸起了果汁。
弓兵附和着未成年不得饮酒的说辞,一边竭力想要阻止master痛饮,结果惨遭莫德雷德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梅林灌酒,挣扎中把齐格飞卷入了纷争,餐桌旁顿时一片混乱。
芙芙从康娜头顶蹦到了桌上,和梅林罗曼进行抢食大战。
结果混乱中玛修不幸中招,仅仅是一口就醉得七荤八素的,最无奈的是她仍然还保持着完全正常的模样,说着一些平时绝不会出口的可怕言论。
达芬奇轻易地发现了她的异状,轻笑着将她面前的杯子拿走,替换成了一杯白水。“玛修,记得明天来找我拿画像哟。嘛,也算是奖励和兑现承诺了吧。”
脸颊飘着绯红的少女眨眨眼,延迟两秒后乖巧地道:“好的,我记住了。”随后一把抱住了旁边弓兵的胳膊。
“呀,这可真是……”奸商无奈地摇摇头,把人扶稳坐牢,转而调戏罗曼去了。
闻朔握着杯口,像个土匪山大王一样翘着二郎腿,腿搭在扶手上,脑子已经有点飘了。
她转眼看着童工1号康娜,童工2号齐格飞,童工3号莫德雷德,童……未成年柔弱少女玛修,再看了一眼罗宾汉和老不死梅林,心里模糊地估摸着什么时候迦勒底能来个180以上的。
而绿茶则还在一边挣扎一边头疼该怎样把某人的酒杯给顺过来,他看着搞事精1号某不靠谱御主,搞事精2号某熊孩子,搞事精3号某流氓,心里对人理的未来有了深切的担忧……
第二卷·刺客信条卷完
☆、墓园
空气中流动着冰凉甜腻的气息。
似乎有隐约的歌谣声悠悠响起,在一阵昏沉中,闻朔迷茫地睁开眼,然后猛地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
她好像做了个梦。
一个噩梦。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眨眨眼,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想象。
身下是一张铺在木地板上的垫子,而现在她正处于一间大木屋里,屋子里有充足的来自蜡烛的光线,没有现代的各种高科技物件,只有宛如中世纪魔幻文学里的布景。
明明我之前还在街上……大火呢?安保呢?凶器呢?直升机呢?电缆呢?那个笨蛋黄毛呢?可能出现的人或物一个都没出现。
一时间闻朔有点分不清哪里是梦境。
不过她很快爬了起来,紧抿着唇打量起这方空间。这是一件窄小的屋子,没有门窗,出去之后似乎是正堂,大厅里壁炉的火熊熊燃烧着,四周全是书柜,一排排外文书整齐地排列着。木桌上搁着羊皮卷和无数瓶瓶罐罐,玻璃瓶里盛放着颜色恶心的液体,其中一些猩红而刺眼。
陈旧的木地板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温暖的火光跃动着,打在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上。
这是个陌生的无知的环境,像是巫婆的实验室。这个发现令她心生烦躁,有着淡淡的不安。
闻朔觉得步伐有点飘,她谨慎地摸索着走向了大门口,一边飞快地记下了屋子里的场景和门窗位置。
“——!”
她转身瞬间摸向腰间的□□,手指一划,却摸了个空。
这才惊愕地察觉到身上穿的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风衣,而是一套从没见过的制服。
腰间没有熟悉的刀,却多了一把坚硬的匕首,闻朔微微弓着身子,心思电转,疑窦丛生。
她看向威胁的来源: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衣老头,隐隐散发着威压。
老人没有太在意她的戒备,只是拉了拉黑色宽檐帽,咧嘴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欢迎来到这里,异乡人……”他推动着轮椅,朝木桌方向驶去,“我叫格曼,一个猎人。”
“这是哪里?”闻朔问道。
“梦境。”老猎人勾勾唇角。
此间她已经对处境有所猜测,但怎么也没想到能听到这么扯淡的两个字。
骗鬼呢。闻朔更相信这是自己脑子里该死的被植入了芯片,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她迅速摸出那把匕首往自己手心划了一道,手掌一痛,眼睁睁看着血迹顺着指尖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
她的心微微一沉。
格曼看了眼像只竖起毛的猫般警惕的女孩,缓缓地道:“不要着急,我等很久了,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先出去转转,稍后有兴致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他咳了两声。
幻象和梦境……啧,没有谁比谁更好。
闻朔并不信任他,因此她随意地擦擦手,环顾四周后走向雕花木门。
雕花木门上镶有同样刻着暗纹的磨砂玻璃,透过朦胧的玻璃能看到外面绿油油的植被。
她很轻易打开了门,走到屋子外面。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袭来——
与里面全然不同的新鲜空气,弥散着淡淡的草叶清香,还带点腐烂植物的湿润。
外面出乎意料,是一个不大的花园,枝干遒劲蜿蜒的枯树随处可见,地面是石子铺就的小径,如玉带般纵横交错,上下起伏着穿梭于植被间。
不过当闻朔审慎地走上这些曲折的小路时,才发现这大概不是个花园,而是墓园。
小径旁立着一座座墓碑。
这些墓碑整整齐齐的、端端正正的,每隔一段立一个,碑前摆满了燃烧的蜡烛,周围拥簇着白色的小花,连绵成雪白的缎带,看起来像是……新娘头纱上的七星坠子。
闻朔盯着浅灰色的墓碑出了会儿神。
谁家门打开之后外面全是墓碑的?
那老头是守墓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知多久之后,遥远的空中传来喑哑的鸦啼,声声凄厉,却并不真切。闻朔下意识朝远方天空望去,却只看到墓园外是大片大片高耸入云的黑色柱状物,看不到底部,也无法窥见顶端。
太奇怪了。
望着晦暗的天色,她内心深处涌动起久违的暴躁和焦虑。
而且这里……居然没有门。
别说铁门木门了,就是一扇普通的能打开的门都没有,整个墓园被死死围住了,再往外望去,越看越模糊,除了那些高耸入云不见尽头的神秘柱体,再也无法发现任何有用信息。
“请问这里要——”她环视四周,打算问问这里唯一一个人。
然而被询问的人根本没有理她。闻朔顿了顿,冷静下来,走上前去,试图朝坐在枯树下歪在一边的女孩子搭话,虽然那人看起来似乎在休憩的样子。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里的……喂,喂你还好吗?”她敏锐地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女孩似乎也并非睡着了,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令人打了个哆嗦。
闻朔紧皱着眉,试探性地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气息全无。
她刷得站直了身体,后退一小步,难以置信地打量起这具“尸体”。
没有血迹,从外观上来看也没有伤口,没有闻到异味,这个冰雕雪塑般的银发女孩就如同睡美人一般仿佛陷入了香甜的美梦。
不是吧,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她停顿片刻,转过身就往屋子里跑。
“哐当——”
雕花木门被她激动地拍击出了声响,然而闻朔定睛一看,发觉燃烧着壁炉的屋子里此时空无一人。
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除此以外屋里安静异常,暖黄的光线照亮着每一个角落。
闻朔心底一凉,深吸一口气,以为自己卷入了灵异怪谈。
这时,她面前的地面投射出了浅淡的阴影——来自她背后。
细小琐碎的窸窣响起,伴随着一阵古怪压抑的低笑。
少女本能地右脚脚后跟一转,摸出匕首,右手微荡,飞快地转过身,反手划过身后的空气。
背后赫然是坐着轮椅的格曼,老猎人低笑两声,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道:“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你要是不习惯这里,可以去找那个人偶,她应该会让你高兴的。”
说罢从闻朔身边慢悠悠地划过,看样子是不准备理她了。
闻朔思索两秒,那个人偶——大概是指外边那个“尸体”?
不过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也看不出不是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