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理由,不过又有谁不喜欢放假呢?
第三天的时候,我被夜见山澄请去了喝茶。
我本以为是和以前在意大利时那样一对一的茶会,便二话不说同意了。直到一脚踏进並盛酒店其中一间豪华包房,我才好像被人狠狠捶了一下脑袋似的,楞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啊!?”
我指的“你们”,是指坐在夜见山澄周围的……苏亚清、双叶千帆,甚至还有年轻版的朝利雫和薇奥拉。
其他人就算了,双叶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她也是Musica的一员吗?这种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这么傻里傻气的表情啊。”夜见山的表情有些好笑,“人是我叫来的。彭格列继承式近在眼前,大家又做了同样的梦,我就把她们召集到了並盛。”
“所以说,不是偶然吗……”
“啊啊。正好Musica也到了该更新换代的时候了。”
“……只有五个人?”
“昆汀留在意大利照顾维拉妮卡,继承式当天会过来的。”
“昆汀又是……”
“我说你啊,问题真的很多欸!”
突然打断我们的是一道尖锐的女声。
“要你管啊!?”我略带不满地侧过头去,心想着是谁这么不会读空气,就看见灰紫色长卷发的女孩子抱着手臂瞪着我。在她面前铺着一块黑色的布,上面摆放着奇怪纹样的卡牌。她的背后,还站着一位看上去毕恭毕敬的长发女子。
是那个在黑曜坂道上偷袭我的雾之守护者……话说为什么不论哪个世界她对我都是这副态度啊!?
“小姐,请您冷静点,我想这位小姐只是需要时间来整理情况。”她背后的女人劝解道,而坐在薇奥拉身边的苏亚清则是举起了茶壶:“喝点茶吧。”
“对了!”这个时候,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双叶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兴奋地拍了拍手,“作为友好的证明,就让小薇奥拉给小真美占卜一下吧。”
我和薇奥拉都因为这个突然的提议傻了眼:“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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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之后,我和薇奥拉面对面跪坐在包房的茶几两端。
我吞了一口口水,才慢慢地伸出手,将自己面前的塔罗牌掀开。
牌面上绘制着一座高塔,一道惊雷劈下,两个人从塔顶坠落。
“噗嗤。”我听见对面的女生掩着嘴笑了一声,“你运气真不错,这可是大阿卡那里唯一一张正逆位都是厄运的卡牌。”
“而其中正位的释义是——”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双宝石般的灰蓝色眼睛透过蕾丝扇后盯着我,
“破产、逆境、急病、被开除、致命的打击、巨大的变动、受牵连、信念崩溃、玩火自焚、纷扰不断、突然分离,以及,破灭的爱。”
“开什么玩笑啊?!本小姐怎么会破产!”
“你这是怀疑我的占卜水平吗?”
“冷静点,两位……”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
塔罗牌占卜的结果,竟然会在不久的未来,全数应验——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相信最后一句话(?)
☆、相交错的思绪
茶会就快要进行到结尾的时候,夜见山收到了一条短信。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怎么了?”
对于双叶的关心,似乎是为了平缓心情,夜见山把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才开口:“稽古家族的成员被杀害了。”
“稽古……家族?”
“在俄罗斯被称作‘掘墓人’的杀人集团,”接话的是薇奥拉,她的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着,“……和我们Musica一样,都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能否定也有加害于Musica的可能性。”夜见山尽可能冷静地总结道,“各自都注意一点吧,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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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会最后在一片人心惶惶的氛围中解散了。
听夜见山他们的描述,这个稽古家族的战斗能力就算在黑手党中也是顶尖的,能够打败他们的对手的实力一定不可小觑。
而按照我的了解,要论实力,彭格列敢称第一便没有人敢称第二,而彭格列家族应该不至于做出戕害同盟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彭格列家族所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出现了强大的第三方势力。
一股异样的寒意爬上了我的脊背。
就像是拼图中丢失了最重要的一块,明明能看到的全貌因此变得模糊不清。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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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祥的预感在第二天下午达到了顶峰。
西蒙家族的大部分成员因为稽古家族的事情被叫去沢田家商讨对策,而我为了给下午的打工做准备先一步回到了民宿。
理所当然的,和室里并没有人。
我给由依清理完排泄物、加完饲料和水,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了从笼子里发出的叫声:
“复仇!复仇!”
……!?
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那样独特的嗓音除了由依之外不会有其它。
我转回身去,有些复杂地望着由依:“你再说一遍?”
这一回,从它的嘴里蹦出了更多的单词:“Delitto!复仇!彭格列!”
Delitto……意大利语中的“罪”吗?
我很确定,我从来没有教过由依这样的单词。而且这几天,我也没有带它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是这里的人教给它……或者是,谈话的时候被听见了吗?
我有些犹豫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彭格列。
毕竟Delitto有可能只是某个我不知道的暗语,复仇在日语里也和复习同音——大家都是中学生,谈论这个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不如说这样反倒能解释为什么会被由依听到,要知道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企图,这样也太不谨慎了。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想擅自采取会破坏信任的行动——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是相信炎真的。说是偏心也好、盲信也罢,总之,我无法轻易地怀疑这个和沢田纲吉有着相似气场的“哥哥”。
不过,说到炎真……
我不由得想起当时从脖子上滑落出来的那张纸条。虽然只看了一眼,不过背面写的确实是……
果然这件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吗。
我将手中的旧报纸扔进垃圾桶,同时下定了决心。
等明天炎真从沢田家回来(今天是他负责守卫),就问问他关于Delitto的事吧。然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毕竟距离继承式,就只有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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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久违地又做梦了。
梦里,看不清脸的女生尖叫着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高声逼问我为什么要抢走她的身体。
我试图反抗,却被少女用力一推,从高塔的窗口跌下。
我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借着外面暖黄的灯光,我看到炎真蹑手蹑脚地从门口挤进来。视线和我相汇,他先是一惊,接着垂下了头:“抱歉,我吵醒你了吧。”
“没有……”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很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带东西了。”
“啊,是吗。”
我把被子向上卷了卷,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炎真背着包走到自己的床边,却并没有马上躺下。他保持着那副姿势坐在那里,像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呐,真美……在你眼里,阿纲君是什么样的人?”
“沢田?”我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他就是个滥好人啊……”
睡意渐渐向我涌来,我很快再度合上了眼睛。
再次进入梦境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少年向我走过来,轻轻掖了掖我的被角。
“我也希望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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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炎真已经不在民宿里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的问题还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我几乎要以为那一边才是梦境。
沢田纲吉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要这么问?
我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完成早上的准备来到学校,却发现炎真并没有在自己的座位上。
该不会是又被狗什么的追导致迟到了吧?还真是事故体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