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61)

作者:豆子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晼晴吃了一半,问蓝乡安:“你说那死人什么时候来?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住这里了?”

蓝乡安说:“他在明,我们在暗,只能再等等看吧。”

晼晴叹息:“哎,也不知娘怎么样了,也不知长若怎么样了,一个大门派的小姐丢了,整个徂徕肯定都炸开锅了。”

蓝乡安竟然失笑:“是啊,堂堂今月大小姐,竟然说丢就丢,你爹的脸面以后往哪里搁。”

“你这话里有话啊?”

“岂敢,我只是说实话,这天下之大,门派之多,谁不都是为了一个面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蓝乡安也不曾想,曾经日日欺负自己的今月大小姐,如今要与自己朝夕相对,倘若早早知道这个命运,以前也不必对她怨恨了。

月亮爬起来时,两个人本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安睡,可晼晴突然喊热得烫人,蓝乡安也早就感觉到了,他以为山野里气候有变化,石房子晒了一天,自然有些热气,不想却越来越热,甚至有些烫,就好像生了重病似的发烫,他想敞开衣领,又担心男女同居一室的礼节,所以并不敢,可晼晴烫得越来越厉害,开始叫唤:“小丑,我好热啊。”

蓝乡安回应:“我也是。是不是食物有问题?”

“难道中毒了?”

“想必他也不必害我们,要不然一刀杀了多疼快。”蓝乡安还有些理性,可慢慢就被浑身的烫热搅昏了,他开始产生了幻觉,这幻觉里出现的人是苏小难,他发现苏小难浅荷的秀体向他走过来,面容姽婳,眼眸婆娑,好似一个人间难得一见的玉女,他浑身兴奋,爬了起来,迎了上去,轻轻地唤她:“小难,乡安好想念你。”蹒跚地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抱住,却是暖如玉的身体,浑身散发清香,他的心飞了出来,气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头埋进了她的秀发,这是他日夜想念的躯体啊,他抱住了就再也不能放开,只在她的耳边叫唤:“小难,小难。”小难也回了娇媚的声音:“乡安,我也好想念你。”

蓝乡安血气澎湃,嘴唇拼命往她面颊、鼻翼和嘴唇移去,又轻轻地咬她的嘴皮和舌头,他完全不能自抑,一只手偷偷解开了她的腰带。

明月当空,石房子里传出交揉相错的呼唤,蓝乡安情深地唤着“小难”,晼晴销魂地喊着“长若”,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想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晼晴看到的是青衣妩媚的徐长若,他正用热烫的气息亲她,她神魂颠倒,差点欢喜得哭出来,嘤咛地叫唤:“长若,晼晴一辈子都喜欢你,一辈子都爱着你,永不分离。”

第55章 剑绝长空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七娘沉沉地从红红的被褥里爬出来,她对着铜镜梳发,满脸忧伤,岑崇岭站在她身后,轻轻地问她:“七娘,你真的决定要走吗?”

七娘目光呆滞:“师兄,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给我几天时间吧。”

“好,十天之后,我们在此相会,我带着月行的骨头来见你。”

“晼晴呢?”

“你放心,你晚上就能见到她。”

七娘神情黯然,在岑崇岭的拥护下走出了草庐,走向了竹林的外围,她停下来说:“师兄,请回吧。”

岑崇岭说:“七娘,我会等你回来的。”

七娘没有应答,漠然的朝前走去,岑崇岭看着她美丽的背影,依依不舍。

当七娘走出竹林,发现徐长若正向自己缓缓走过来,那体态像是受了重伤,他步履摇晃,手扶着胸口,前襟早被鲜血沾染,七娘心疼:“长若,你怎么了。”

徐长若看见七娘凌乱的发梢,绝望的眼神,生满红痘的脸颊,悲恸地跪了下去,深深愧疚:“七娘,是长若没有用,是长若让你受了委屈。”他仆伏在地上哭起来。

七娘说:“长若,我们走吧。”

七娘御剑而起,一手扶住徐长若的手腕上了天空,徐长若痛苦异常,七娘冷淡淡地说:“长若,高兴一些。晼晴今天就回来了。”

徐长若痛喊一声:“师娘,长若没用,长若没用。”话未说完,推开七娘,一剑抹向了咽喉,脚下的剑气瞬时消失,整个人从半空跌下去,七娘惊愕,飞快地滑过去接住他,只见长若鲜血不止,奄奄一息,七娘悲嚎:“长若,别怕,七娘马上带你去医治,没事的。”

徐长若艰难地张口嘴唇:“师娘,我,让我看看你就好了。”

七娘泪流满面:“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徐长若的脑海里最后一次浮现与七娘当年初遇的场景,他还是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徂徕山下行乞,上顿不接下顿,饿成了一根枯柴,又在大街上任人欺凌,有一天,他缩在寒风中,绝望迷离,眼看就要丧命了,可是忽然走来一个仙女,她就是七娘,当看到七娘的第一眼时,他就深深倾慕上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他被七娘救了,带上了徂徕,成为了一个今月弟子,他苦心练武,只为了一个愿望,终生守护七娘,他小时候发下誓言,倘若这辈子有人伤害到她,他一定拼死相救,若是不能,就自尽谢罪。

可是当岑崇岭的气浪将他冲出竹林后,他醒来,已是晨曦,他在竹林外悲恸地嚎叫,他知道七娘已受了侮辱和伤害,这辈子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徐长若的眼睛开始暗淡,他拼命想多看一眼七娘,是啊,七娘多美啊,纤尘不染,冰洁脱俗,若不是因自己的无能,她也不至于被伤害,来世,他一定会回来,保护她。

徐长若轻轻将眼睛合上,手也垂了下去。七娘伤心至极,将他抱在怀里痛哭。她脚下的剑气也散了,她抱着徐长若从半空滚了下去。

七娘从悲恸中醒来,将徐长若揽在怀里,轻轻地摩挲他的面颊,就像他小时候,她抚摸他一样,她用脸庞贴上去,轻轻地唤他:“长若,长若。”

七娘在树林里坐了半天,泪水也流干了,她爬起来,将长若埋在了这静谧的林中,她忧伤地站在坟前说:“长若,七娘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一生的愿望就是想待在我身边,可是,七娘今天不能带你走了。我将你埋在这里,是想让你躲避尘世,从此安安静静地生活,他年,七娘一定会回来守着你。”

阳光早就滑过了石房子的屋顶,蓝乡安头晕脑胀,从惊梦中醒来,他迷迷糊糊地发现,晼晴躺在自己的怀里,赤着身子,他吓了一大跳,拼命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也是赤着的,他将晼晴的衣服扔在她身上盖着,又慌乱地穿起衣服,也不知是怎么了,直觉一晚上都是惊梦连连,一点也回忆不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晼晴砸吧着嘴巴,睁开眼睛时,看见蓝乡安在穿衣服,就觉得不对了,一看自己竟是赤着的,竟满面通红,拼命拿衣服裹着自己,怒喊:“小丑,你这个大流氓,你到底对我怎么了?”隐隐还含着一丝绝望,那绝望是面对徐长若的忏悔。

蓝乡安见晼晴醒了,蹲到角落里说:“小姐,我不知道,我醒了就是这样。”

晼晴说:“你让我以后怎么见长若,怎么见长若!”

蓝乡安垂下头叹息,不敢抬头,晼晴穿上衣服后,拿剑指着蓝乡安,怒吼:“除非你死,除非你死,要不然,长若怎么会原谅我,怎么会原谅我!”

蓝乡安深知自己犯了重大的过失,愧疚自责:“小姐杀了我吧,若是这辈子你能和徐长若在一起,我死了也不白死。”

晼晴的剑在他脖子上刺出了一个血痕来,鲜血渗出来,蓝乡安也终于想明白了,岑崇岭为什么将他俩关在这屋子里,要是早知道,那份牛肉就死也不吃。

如今不管怎样,已经羞辱了晼晴,这辈子恐怕也无法原谅自己,与其苟且地活着,还不如死在她手里。

可晼晴忽然将剑移开了,晼晴走了,趴在窗户上哭。这哭声悲戚内疚,蓝乡安也禁不住心疼起来。

到了下午,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忽然铁窗子被一双大手扒开,蓝乡安看到那个灰色的影子,早已愤怒似火,一跃就跳了出去,取剑就朝他刺。岑崇岭笑着说:“你既已侮辱了她,为何还不高兴?”

蓝乡安愤愤地说:“你这恶魔,我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岑崇岭哼了一声:“你武功是我教的,你怎杀得死我,我现在放你们出来,以后好自为之吧。”说完就化着灰色的影子飞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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