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香哀求说:“不,不,不行,求姐夫放过我!”
朱棣只觉徐锦香快要完全服从,正当努力一把,忽然听到一声斥责:“父王,请你放开姨娘!”他猛地一惊,一听是苏小难的声音,手里抖了一下。
徐锦香也借势逃脱了,朱棣一脸尴尬,刚刚这一幕可全被苏小难听见了,他哪里还敢再待半刻,甩袖就走了。
苏小难上前抱着徐锦香说:“姐姐没事吧。”
徐锦香还未从刚才的情景中恢复过来,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没事,小难,谢谢你!”
苏小难却是一脸埋怨:“父王也太可恶了。”
徐锦香说:“你可知你得罪他了。”
苏小难撅着嘴说:“是他做的不对,他要不开心,让他打我骂我吧。”
徐锦香露出笑容来,将苏小难抱得紧紧的,用脸颊抚摸她的细发,柔和地说:“还是我家小难对我最好。”
而在翠瑾园里,徐王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燕王纳妃,本就令人生气,而娶的人竟还是自家妹妹,她正想去找朱棣,可朱棣偏偏迎上门来,徐王妃开门见山:“殿下,你真要纳锦香为妃是不是?”
朱棣说:“我来你这,就是想和爱妃说这件事。”
徐王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么说,是真的了。”
朱棣说:“爱妃勿要生气,这事千真万确,但事情根源却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娶锦香,完全是为了你我两家的情意,这叫亲上加亲。”
徐王妃觉得朱棣从来没有这样的无赖,说话自然失了分寸:“亲上加亲?这是你想出来的名堂吧,我看就是你好色,你见锦香如今越发美丽,就动了色心了。”
朱棣说:“爱妃怎么不讲理了,我朱棣是这样的人吗?”
徐王妃怒中含泪:“你不是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要想亲上加亲,你干吗不想着将锦香嫁给高炽或高煦,他们年龄相当,又都一起长大。”
朱棣说:“这成何体统,锦香毕竟是他们的姨娘,岂不乱了辈分。”
徐王妃流泪哭了出来。怎知翠瑾园外,传来一个粗暴的喊声:“父王,你说要娶姨娘?是不是真的。”
朱棣一见是朱高煦进来,脸色就变了:“你来做什么?”
朱高煦一脸怨恨:“父王不能娶姨娘!”
朱棣呵斥:“我娶谁,还要你管是不是?”
朱高煦又不敢说自己喜欢徐锦香,只支吾地说:“母妃也不希望父王娶姨娘吧!”
朱棣一阵喝骂:“竖子,你给我出去!”
朱高煦只得唯唯诺诺地往后退去。朱棣怒气未消,狠下心说:“锦香我是娶定了,你们谁也拦不着我,你说我好色也罢,虚荣也罢,娶不到锦香,我就不做这个王爷了。”
徐王妃泣泪说:“好啊,你不做这个王爷,我也不做这个王妃了。”拂袖而去,朱棣无奈一声叹息。
朱棣这日黄昏又来到牡丹园里,又叫人去通知徐锦香,因心里挂记,悄然就走到了厢房外,就见徐锦香的丫鬟急匆匆走了出来,行了礼说:“燕王殿下请回吧,小姐说此刻谁也不想见。”
朱棣说:“她为何不见我。”
丫鬟脸露难色:“小姐没有说。”
朱棣笑着说:“那她是在说反话。”说着就进去了,丫鬟跟在后面情急喊:“殿下,殿下……”
朱棣刚到厢房门口,见徐锦香正站在对面,一脸严肃,手里拿着一把短剑,说道:“姐夫,一个女儿家的闺房,你说来就来,不觉得羞耻吗?”
朱棣说:“这有什么羞耻的,又不是别人的房间。”又往里探了一步。
徐锦香语气严厉:“什么别人不别人的?你走来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朱棣吓了一跳:“小妹这是何故,我朱棣哪里让你这般憎恶?”
徐锦香说:“我原来因你和姐姐的情意,敬你爱你,现在,你知道吗,我讨厌你,如果你苦苦相逼,还不如叫我即刻就死。”说着眼睛都红润了。
朱棣一脸沮丧:“小妹说这番话,伤透了我的心。对爱妃,我敬重她,对锦香,我是百般爱慕,你如何看不透我的心意。”
徐锦香说:“再不走,我就……”说着将刀子架在脖子上了。
朱棣悲切地朝后退去,走到厢房十几步外,站立在那,又朝屋里喊:“锦香,我朱棣今生若不娶你,就不当这个王爷了。”
里面传来一声绝情的声音:“死了这条心吧。”
朱棣悲戚地说:“锦香若不答应,我就不走了。”于是站在一棵芭蕉树外,果真不走。
这晚刮了大风,徐锦香从窗户里看见了朱棣的身影,又坐回床头,丫鬟说:“小姐,殿下这回真是铁了心了。”
徐锦香轻蔑地说:“虚情假意,最好冻死!”
厢房外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劝解朱棣,朱棣开始不语,后来大喝一声:“你们再敢在这里唠叨,我就砍了你们。”众人只得退去。
又有人去叫徐王妃,徐王妃闭门不理。
到了下半夜,徐锦香醒了问:“他走了没?”丫鬟掌起灯来:“还没呢?”徐锦香说:“你去告诉他,前日的事情我不怪他了,叫他回去吧。”
丫鬟披着衣服到了院子里,行礼说:“殿下,小姐让我来说句话,她说前日的事情不怪你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棣漠然抬起头来:“你也告诉她,她不同意,我就不回去。”
第134章 燕王疯了
徐锦香无奈,只得睡下,可辗转无眠,慢慢等天明,可不巧天刚露出熹光,竟然落下了雨点,不到半个时辰,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徐锦香爬起来,有些咳嗽,丫鬟慌忙给她披了衣服。
徐锦香往窗前一望,见朱棣淋得不成人样,身子在瑟瑟发抖,这般刚毅的人竟然为了她的一句话,忍受这样的苦境,她心里也有些发愁,可又想起姐姐的境况,想起自己也不过是对他有一丝怜悯罢了,怎么肯放弃心中的原则,又回到床上,躺着看书。
外面的雨下了半天,有人送来雨伞,可又不敢靠近他,朱高炽从管家的手中夺过伞,正想走过去替朱棣挡雨,忽听一声呵斥:“你给我回来,谁也不许理他!”说话的竟然是徐王妃。
她气势汹汹站在屋檐下,悲情地喊道:“他疯了,一个堂堂王爷。”又兀自摇头,破口大骂:“你们还嫌看得不够吗?都给我走啊!谁敢理他,我就要谁的脑袋!”一班人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向外跑去,但又不敢跑远,只远远地偷望着。
朱高炽说:“母妃,你看父王他……”
徐王妃痛心疾首:“你可怜他,我又何尝不可怜他,可他都做些什么啊,我真是受够了,走,你也给我走。”
徐王妃落下一颗泪,同朱高炽一起离去。刚走到外面,就见朱高珞和苏小难跑来了,徐王妃说:“都回去吧,谁也不许进去。”朱高珞和苏小难只得随着徐王妃往回走去。
这大雨直下到黄昏,又是淅淅沥沥,落了一夜,由于徐王妃的管制,谁也不敢去牡丹园探看,可刚到了麻亮,管家就急急来报:“殿下疯了。”
“疯了?”徐王妃几乎震惊,忙问:“怎么会疯?”
管家说:“昨夜,殿下……怕是耐不住,冲到了锦香小姐的房里,锦香打了殿下一个巴掌,殿下就疯了,如今还在牡丹园里笑笑骂骂呢。”
徐王妃又急又气,往牡丹园跑去,刚到了徐锦香的厢房,就见徐锦香趴在床上痛哭,朱棣就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袍也不知被谁扯开了领子。
徐王妃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朱棣也望了她一眼,忽然发起笑了,手指着她说:“你不是锦香,嘿嘿,你不是,我要锦香,我要锦香。”又噜噜地狂喊:“锦香,我要锦香。”
朱高煦在门外早就听不下去了,怒说:“母妃,把他绑了吧,嘴巴堵起来才好。”
徐王妃痛心说:“他是你父王,你竟敢说这样的话。”
朱高煦说:“我没有这样的父王,你知道他昨夜做了什么,他把姨娘当什么了。”说到此处,徐锦香又哇哇哭出来。
这时候苏小难忽然冲了进来,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她从朱棣旁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已吓直了眼睛,刚走到徐锦香旁边,就抱住了她:“姨娘没事吧。”
徐锦香哭着说:“小难……”渐渐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