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师叔,我从来没有那个想法,如果换作我,当时也会像你一样,你不要自责,真的。”蓝莺茉说的时候,眼瞳深处痛楚。
蓝世仙被她的话说得无法再续,在云别山,这是他第一次向一个女人向一个弟子道歉,他本来可以不这样,但是他控制不住。最后他说:“希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是好朋友。”在云别山,他喜欢冷清,但他也很怕孤独,只有蓝莺茉可以慰藉他,他不能失去她,起码现在这种愿望很强烈。
“师叔你想多了,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是你多想了。”蓝莺茉在笑,但是她的心仿佛在流泪。
蓝莺茉因蓝世仙的一番话,几日来情绪起伏不定,但她又道不可强求,心中才渐次澹泊。
中秋过后,天气转寒,这日她整理衣襟,从窗外飞来一支短箭,蓝莺茉手指一夹,拿在手里,箭上有纸条,打开看时,却是蓝世仙的笔迹:莺茉,花溪相见。
她不知蓝世仙所为何事,心弦轻拨了一下,将容颜秀发打理了一番,只觉铜镜中人无有瑕疵才敢离去。她缓缓落入花溪,打探树林中的光景,梨花早已落光,换做了白花木槿,也是一般的美丽,微风拂来,仍是飘曳多姿。
正走得几步,只觉鼻息中传来一股与花香不同的味道,一时间腿儿软了,浑身悠悠无力,转眼间迷迷糊糊,扶着只剩下叶子的梨树,虽想喊出声来,但只觉身子已如软蛇滑落在树根下。
花溪闪出一个人影,也与花一般美丽,却是谷涄漪,她扶起昏迷的蓝莺茉,将她的身子贴在在树干上,又轻轻拍着她的脸蛋,喊了几声“师姐”,见她毫无反应,就将她腰巾解了下来,将她双手绑在梨树杆上。
不一会,她蹑着步子踩着落花离开了,那脚步里仿佛带着不安和绝情。
蓝莺茉醒来时,发现双眼被布蒙住,双手被缠在一块拉过了头顶,绑在树上,她软绵无力,怎么也收不回手,又觉胸前凉意飕飕,原来衣襟是半敞的,她没想到有人要害她,更想不到害她的人是谷涄漪。
花溪离长日正宫较远,无论如何也喊不到救她的人,心里已是凉了半截,但又想起蓝世仙的邀约,只盼他快些出现。
忽然就听到脚步声,要在平时,她早听出来了,可此刻声响到了近前,她才发现,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叔,是你吗?”眼前的人并无回答,她凭直觉认定是蓝世仙,又问:“师叔约我来花溪作甚么?”她问了这句话,发现蓝世仙已经屈身上前,眼前本有隐隐光线,也全黑了下来。
他呼吸急促,很快就触到她的脸颊,她的心里顿时就生出层层羞涩来,全然不知道蓝世仙要做什么,但忽然她只觉蓝世仙的嘴唇碰上了她的脸颊,舌头黏黏地贴在她肌肤上,又掠过了耳垂和脖子,在她半边脸上徜徉。
她长到这个年纪,从来守身如玉,此时全身已崩溃,娇喘细细之余,也轻唤了一声:“世仙,不要这样。”可话声刚过,蓝世仙更加猛烈地吻她,嘴巴已经蔓延到胸口,不一会衣服就被他的手指卸去了,蓝莺茉喘着粗气,不断地□□,嘴里轻轻唤着“世仙”。
可是在一番痛疼之后,蓝莺茉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已将白布浸湿,她表情如死灰,痛苦地问了一句:“师兄,是不是你?”抱着她的人听了这句话,好像被针刺一般爬了起来,那急促惊恐的呼吸声根本不是蓝世仙,不一会他就消失在花溪里。蓝莺茉绝望地躺在花丛里,眼前不是黑暗,而是深渊。
原来这人就是余清浅,此前他在路上遇到了从花溪归来的谷涄漪,谷涄漪对他说:“师兄,有一些话,我早就该对你说了。”
余清浅问:“什么话?”
谷涄漪说:“你日日夜夜思念的蓝莺茉,她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是蓝世仙!”
余清浅如雷击一般:“不可能,我和莺茉十年的感情,你干吗要诋毁她。”
谷涄漪却是语气平静:“我干吗要诋毁?若不信,你去花溪看看吧,一看你就明白了。”
余清浅带着巨大的疑团去了花溪,他转入木槿林,已感知林中有微微的呼吸声,又转了一个弯,看见了蓝莺茉,他吓了一跳,蓝莺茉衣襟半解被绑在梨树上,他正想去救他,可蓝莺茉偏偏说了一句,“师叔,是你吗?”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谷涄漪安排的,他到现在才知道蓝莺茉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他的心中无端失落,才往前走了几步,又听蓝莺茉提起蓝世仙,他一时悲痛交加,只觉十年来的情意和心血毁之一旦,又见蓝莺茉敞着雪白的胸口,一时发了淫心,将她搂起来亲。
第98章 白雪融化
每当听她唤一声“蓝世仙”,内心就是撕裂地疼,他忍住哭声强忍着泪剥去了蓝莺茉的衣服,好像是要让她偿还这十年来他付出的所有光阴,直到令她痛疼哭叫。
他又是舍不得,也哭出声来,蓝莺茉也早就感知了眼前的人不是蓝世仙,问了他一句,“师兄,是不是你?”
他只觉万箭穿心,从她的胴体前仓皇爬起来,拽起零乱的衣服就往外跑去,生怕蓝莺茉看出是他,哪怕逗留半刻也好像被她看穿似的。
余清浅回到居所,双手还在颤抖,他只觉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也许蓝莺茉这辈子都无法宽恕他,但他又有一丝侥幸,也许蓝莺茉没有认出他,那句话也只是探知,只要死不承认,不就没事吗。
他双手仍在发颤,又想到蓝莺茉还敞着身子躺在花溪,无论如何也要去抱她回来,他再次起身,好像怕被人发现一样,专拣僻静的地方走,也不敢御剑飞过天空,半天才到了花溪。
已接近黄昏,辗转回到梨树下,眼前的一幕将他彻底震住了,蓝莺茉的胸前被鲜血浸染,他跑上去抱起她,眼泪已经掉出来,蓝莺茉已经死了,她脸上刻上了一朵梅花。
余清浅悲痛欲绝,抱着蓝莺茉哭泣,又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只觉这辈子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到了天黑,天空中划过一丝寒鸦的悲鸣,一下子将他惊醒,他慌慌张张将蓝莺茉的衣衫穿好,又安安静静放回花丛里,望着她与花同眠,顷刻间泪水再次模糊双眼。
余清浅一夜惊恐,全身一直颤抖不停,手里拿起一把剑欲刺死自己,却没有勇气,只能用哭泣来掩饰自己的软弱和绝望。到了晨曦,长日里已传出蓝莺茉遇害的消息。
这消息如飞沙走石,蓝世仙听到时浑身一颤,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泪水已在眼眶里团团打转,来长日,蓝莺茉是他最合谈的朋友,不但彼此有些爱慕,还怀有深深的信任,倘看到她的眼睛,心里也能平静下来,可忽然听到这噩耗,他哪里不震惊和悲恸。
蓝莺茉和落花一起被运到了长日内宫,她是道衍最眷顾的弟子,道衍心情悲伤,将全体弟子叫到旷兮院,怒不可遏:“到底是谁杀了莺茉?何亭风,你是执法掌事,你说!”
何亭风早已和仵作检查了蓝莺茉的身体,上前一步说:“师尊,师妹身上的致命伤在胸口,是一剑致命,但看不出是什么剑法,但是她脸上被人刻上了一朵梅花。”
“梅花?”不但道衍诧异,全场的人都诧异,在脸上刻梅花的,莫不是就是清泉派的梅花六剑,这时所有目光都望向苏小难。苏小难一时漠然,她身边除了陈丝雨和赖百成仍站在她身边,其他的人都故意避开她。早有弟子说:“是苏小难,除了她,没人会梅花六剑!”
道衍当然不信苏小难是杀人凶手,因他知道苏小难有璇玑石的百年善念,不可能轻易去杀人,除非太澄师弟的推测都是错误的,苏小难不是凤凰转世,也无璇玑善念,难道她遭受了龙鳞咒怨的唆使不成。
道衍在思忖时,陈丝雨说:“苏小难武功低微,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这句话也听似有理,但仅凭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也洗清不了苏小难的嫌疑的。
蓝世仙还沉浸在悲恸当中,他看了一眼苏小难无辜的脸,显然他也不相信苏小难杀了人,只听有人说:“武功低又如何?蓝师姐一向对她不好,她早就起了歹意也不一定。”
“是啊,蓝师姐是对她不好,可也用不着杀了师姐,真是蛇蝎心肠。”
又有几个弟子说道起来,一时众口铄金,似乎认定苏小难就是杀人凶手。苏小难百口难辨,眼睛里委屈红润,只拉着陈丝雨的衣袖,望着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