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夏气恼，瞪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你这么嗲，我会走神。”
“沈琰！”梦夏压着嗓音呵斥他，踢了他一脚，转回身看书，脑子却嗡嗡嗡聒噪个不停，身边这样一个人坐着，存在感太强了。
沈琰懒懒翻开书，从她标注的页码开始看，薄荷糖慢慢化了，眼皮有些沉沉越来越沉
梦夏余光里看到他开始学习，挺欣慰，平静下来，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下课铃一敲，梦夏合上书侧目看去，然后，表情滞住。
沈某人侧着头埋在臂弯里，睡得正香。
哎
他睡着的模样挺乖，黑发搭了几缕在前额，睫毛低低垂着，眼底一抹青色，眼珠偶尔轻动一下，大概是睡熟了在做梦，看样子是真累了。
梦夏轻轻将他压着的语文书抽出来，从上次做笔记的地方之后，接着他划重点。
书被抽走的时候，沈琰在梦中隐约有点感觉，眼皮轻轻一动，那点感觉转瞬即逝，又陷入更深的梦里。
第一节 课，数学随堂小测，发完卷子后教室异常安静，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十足催眠。
部长背着手走过来，看到沈琰在睡，轻咳了声：“同桌提醒一下。”
“哦。”梦夏看着部长走开的背影，目光转向沈琰，他轻抿着薄唇，呼吸均匀绵长，怎么这么好睡啊。
她将试卷摊平，轻轻盖在他的脸上，遮住了光，沈琰睡得更稳了。
快下课的时候沈琰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陷入蒙圈，白色试卷透着光，黑色试题却异常清晰，恍若梦中钻进了题库。
慢慢清醒过来，揭开试卷，从下往上的角度看着她的侧脸，小脸白皙素净，眉目沉静而认真，阳光弥散在睫毛上，轻轻跃动。
沈琰趴着没动，踢了下她的脚。
他拿卷子的时候梦夏就知道他醒了，脚往右边侧去，没理他。
沈琰腿长，又踢了下她。
梦夏盯着试卷还在解题，一脚抬起来踩下去。
沈琰弯起嘴角，怎么被她踩一脚都这么甜。
他懒懒坐起来，揉了揉脸，面前的水杯是空的，手伸过去，把她的水杯拿来，仰头灌了两口水，一觉把精神都睡回来了。
梦夏笔尖一顿，叹了口气，这人醒了怎么还慢条斯理，优哉游哉的。
将他的试卷摊开摆好，压了支水笔上去：“快做。”
沈琰看了眼教室前挂着的钟：“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要写，写完我给你改。”
沈琰微侧身靠着椅背，捻起笔在指尖转，做题都跟凹姿势耍帅似的，充满了漫不经心。
梦夏气恼，用低低的气音说：“你再这样”
沈琰抬眸：“嗯？”
“再这样反正，”梦夏顿了顿，拧着细秀的眉头，“我不异地恋。”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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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 肖锋揽着篮球贴在腰侧：“阿琰, 去打球。”
沈琰靠在椅背上，眼睛要睁不睁地晲着课本, 淡声说：“不去。”
“我擦，你不是认真的吧, ”肖锋瞪着俩眼珠子, “我有种你俩要携手创业发家致富的错觉。”
沈琰轻轻“嗯。”了声，像要打瞌睡。
肖锋：“啧啧，爱情的力量”
周舟一拍桌子猛地转过来，直直盯着梦夏：“你们？”
梦夏瞥了眼沈琰, 轻轻点头：“嗯。”
“啊啊啊，”周舟兀自凌乱, “快给我讲讲。”
“讲什么讲，”肖锋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掳走, 周舟的声音从门外飘来：“晚上和我聊啊~”
教室里人都走了，俩人开始默写单词, 相互批改。
梦夏蹙着眉头帮他把单词改完，二十个单词, 错了五个。
沈琰从小被周澜逼迫，又是补习班又是家教，加上经常看英文原声电影, 分析配音和台词, 英语功底过得去, 但走的是野路子，应试高考就不行了。
还有他的字每个字母各自为政，上上下下和跳舞似的，梦夏能认出来一半靠功底扎实，一半靠蒙。
梦夏笔尖顿了顿，在本子上写下70。
沈琰拿起本子一看：“你多扣了我五分。”
然后，他自己拿起红笔在70后面写了个5。
“不是，那五分是卷面分。”梦夏手探过去，将他补的5划掉。
沈琰：“”
“梦夏老师还真是一丝不苟。”
“你得练练字，老师改卷不会讲情面的。”
“有这么难看吗？”沈琰蹙着眉头看着他飞扬跋扈的字。
梦夏黑眸明净，看着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很难看。”
沈琰顶了下腮帮，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身上一带：“小梦夏，你很坏啊。”
梦夏被拽得一下扑过去，慌乱间抓住他的袖子，两张脸挨得好近，湿热的气息轻轻撞在一起。
她收紧呼吸，小声说：“我是认真的。”
沈琰眼尾轻勾，静静看着她，忽而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多难看？”
梦夏一怔，挣扎着要起开：“是真不好看。”
“嗯？”沈琰又亲了她一下。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梦夏低喊，“别亲了。”
沈琰捧着她的脸，重重亲下去。
梦夏嘤咛一声，“你别唔”
转眼过了一周，周一早上，梦夏去学校的路上小腹隐隐开始痛，她生理期不稳定，经痛也厉害，上次在海边着了凉，时间提前到国庆，可现在才月底，难道又提前？
早上第一节 课，那种熟悉的感觉来了，梦夏有点小绝望，明后天期中考，太不巧了。
她翻了翻书包，没带卫生棉，偷偷给周舟发信息：[你有卫生棉吗？]
就见周舟弯腰在抽屉里一阵翻动，回头冲她摇了摇头。
抽痛一波接一波地搅来，梦夏弓起腰，一手摁在小腹上，尽量集中精力听课。
沈琰看她不对劲，手背在她侧脸贴了下，凉凉的，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潮湿，他问：“不舒服？”
梦夏轻轻摇头，看着黑板，再熬十分钟就下课了。
一下课，周舟默契地走出来，梦夏走在她前面，回头见她摇头，才放心往外走。
“我去小卖部买，你到卫生间等我。”周舟说完，蹬蹬蹬跑下楼，四楼很快，来回也就五六分钟，倒是付款时有男生在，她遮遮掩掩耽误了几分钟。
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在班级走廊上险些撞上个人，周舟倏地往后一退，抬眼见是沈琰，拍拍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沈琰抬了抬下巴：“梦夏怎么了？”
周舟目光微闪：“没什么事，你别管。”
沈琰蹙起眉，语气重了些：“到底怎么了？”
“咦，你口袋里方方的是什么？”肖锋伸手就要去抢，“藏着面包啊，刚好我没吃早饭。”
周舟尴尬死了，重力踢了他一脚，转身对沈琰说：“你要是担心，去给她买杯热牛奶吧。”说完，撞开几人跑去卫生间。
肖锋挠挠下巴：“女生跟谜一样，莫名其妙。”
“我大概知道了。”秦帅揽住沈琰的肩膀，小声和他嘀咕着什么。
沈琰的脸色慢慢变了：“真的？”
梦夏回到教室时已经开始上课，沈琰不在，她看了眼，手机也不在，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小腹阵阵抽着疼，像埋了把小刀在里面一下下剜着，她捂住肚子伏在桌面上，将自己蜷得小一点。
语文老师是个临近退休的女教师，性情温和，课堂比较放松，拖着调子讲解古诗词像讲故事，梦夏昏昏沉沉有了睡意，可小腹的疼痛一波叠着一波，搅得人睡不踏实。
沈琰挂着一头热汗回到教室时已经过去半节课，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去。
梦夏软软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臂弯里，他握了握她的手指，湿湿凉凉，出了冷汗。
梦夏抬起点头看他，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眼里拢了层雾似的，泛着蒙蒙的水汽。
沈琰将吸管戳进饮料里，推过去贴上她的侧脸：“喝点。”
脸颊温温发热，梦夏慢慢坐起来，握住杯子吸了口，有些烫，是桂圆红枣茶。
她抿抿唇，奇怪他怎么会去买这个时，沈琰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兔子。
小兔子下半身装在毛线织的小麻袋里，头上带着同款毛线帽，矮墩墩一坨站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