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所幸两人腿部肌肉力量都不错,能以这样的姿势无声地前行,而且速度还不慢。
谈话声渐近。
他们已经不仅能清晰地听见他们在聊什么,还能从中听出他们的语气。
如果他们有闲心,大概还可以猜测出他们现在的内心想法。
谢以珩在找点,朝晚只需要像机器人一样脑子都不用动地跟着他走就好了。
所以她索性去留意那两个NPC的动静,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他们现在在聊的是家常便饭。
而且从中听出了这两人大概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共事情谊,实际上互看不满。
思绪收回来后,她就发现他还似乎在转圈。
大概是在坐标的周围,但是就是找不到确切的那个点。
像极了自己曾经找坐标的时候。要么是一步太大了,跨过了;要么是一步太小了,还没到。
大概谢以珩也不是个找点的料。
他最多也就比自己好一点。
当然找点菜鸟没有资格做出任何评论。
朝晚已经透过缝隙看见了那两个NPC,离他们也就三个书架的距离了。
她曲起指尖勾了勾他的手指,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他NPC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谢以珩用余光瞄了眼自己的右边,点头表示自己看见了。
不过他已经确定了那个坐标点的位置了。
说句实话他有点无语,对自己的无语。
其实那个坐标就在地上砖块的一角上,找到之后特别好辨认。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找了那么久。
他用力扯了扯朝晚的胳膊,示意他找到了。
NPC离两人还有两个书架的距离。
大概也就**步路的距离。
朝晚收回放在来人上的心思,专心留意着他脚下踩着的位置。
就见他踩在了两条线的交叉点上。
下一秒谢以珩突然直接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
朝晚:???
她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置信。
既不敢相信他们赌对了,这个坐标点就是通往地底的关键。
更不敢相信谢以珩大概是踩在那个坐标上,然后就自动传送到地底了。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他就这么消失了。
自己之前的所有担心没有任何一个变成了现实。
哈瑞。
感谢策划。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谢策划。
NPC还有一个书架的距离。大概只要他们低一下头,或者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就能看见这里蹲着个可疑的人。
但是她已经站在了那个坐标点上了。
时间刚刚好。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感受到一阵坠落感。
几秒钟之后,她摔到了地上。
有点痛,不过不是很痛。
地板不是想象中的瓷砖或者混凝土的硬,而是类似瑜伽垫的柔软。所以落地的时候声响也不大,只是沉闷的一身“嘭”。
面前伸来一只手。
朝晚抬头,看见谢以珩低头看着自己。
她把手搭进他的掌心,被他一用力拉了起来。
她这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情况。
整个房间近乎密闭,唯一的出口是一扇关进了的门。门底和地板间有一个缝隙,门外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光还挺亮的,门旁边的一块地面上都被照亮了,能清楚地看见地上的垫板。
头顶的灯特别的昏暗,暗黄色的光照下来反倒更有了一种阴森的感觉。
周围墙壁上画着奇怪的鬼脸,每张脸上的神态都不一样,但是都瞪大了眼睛,表情一致的恐怖。
每张脸中间似乎还有些什么。
朝晚正想凑近去看,却被谢以珩拉住了。
她转头,看向他,眼神带着点疑惑。
无翊:有点恐怖
他给了她一个心理预警。
随后松开手让她自己去看。
反正他知道他拦不住她,阻拦反倒更引起她的好奇。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清楚了墙壁上的画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胆子不小,但也不大。
对黑的鬼的东西总是感到后怕,只不过每次表面上都会特别淡定。
凝固的血液像是在往下流一样被画在了墙壁上。有些地方还写着很小的字,什么诅咒脏话不好的字都写在墙壁的空白位置了。
血液的颜色很深,但关键是很栩栩如生。
她第一眼就觉得是真的血,但又觉得怎么可能呢?
可再仔细看,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第一感觉。
朝晚:……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
还在。
昏暗的接近密闭的空间并没有使两人的感知能力降低。相反,因为深处敌营周围又是这种阴森的环境,他们的警惕都被提高到了最高的程度。
无翊:怎么了?
朝暮:上面的血,你摸过吗?
谢以珩:……
她明明可以自己摸,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问他,就说明她害怕。
那这种明明很害怕但是还是阻挡不了好奇迸发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他走到朝晚身边,站在她右后方的位置,右手抬起去摸墙壁上的色块。
无翊:唔……
无翊:真的血,凝固了
他有点诧异,看了眼周围的其他地方。
如果墙壁上所有的血液都不是颜料画出来的,那这里究竟经历过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朝晚也想到了,默默地退后了半步,离墙壁稍远点。
两人离得有点近,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身上。
她平日里其实不太习惯近距离接触,更别说这么近的距离了。
但如今她难得地感受到一点安心。
每次见到恐怖的场景就在脑海里脑补更可怕的东西,随后脊背发凉。
她每次联想完之后都唾弃自己,但是耐不住脑子转的太快,自觉地就开始发散联想。
无翊:不走吗?
朝暮:有发现什么吗?
为了制止朝晚带着害怕继续看面前的壁画,他直接说明白了:没有,墙壁上的画没什么线索
朝暮:那走吧
虽然她嘴上说着走,但是身体上仍旧恋恋不舍。
谢以珩走在前头,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转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周围的壁画上。
谢以珩一回头就看见她这模样。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因为太害怕而又太好奇所以吓得走不了路。
他无奈地拉起她的手,想带着她走快一点。
本来她还挺顺从的,他走多快她就跟着他的步伐变化。
但是他都走到这个房间的门口了,准备按下门把手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身后的那人扯了下自己。
他转头,用眼神问她又怎么了。
她眉头紧锁,牙齿咬着口腔内壁的肉,视线锁着一个地方。
他顺着望去,就看见上面有一串符号。
还挺小,而且在角落,又是在两个大字的中间,挺不容易被发现的。
符号很奇怪,是一个圆上面伸出好几条不同的线,这些线和圆上线的数量又不尽相同。
虽然没见过,但朝晚一眼就觉得它们有问题。
就像是一套摩斯密码一样,她觉得这些圆是自成体系的。
谢以珩凑近去看,一行半透明的汉字自动地出现在符号旁边,漂浮在空中。
无翊:我终于找到了!我可以去死了!
朝暮:?
这是另一种语言?还是一串密码?
不过不管是什么,拿圆上的细线交流也太奇怪了吧?
无翊:这是虚空的语言
朝暮:???
是大佬,太强了,我死了。
无翊:你好奇这里的故事吗?
这个曾经待在这里的人既然能把这句话都写在墙壁上,那么这里肯定还有他留下的其他话。拼凑出一个故事应该不太难,就是很需要时间。
朝晚摇了摇头。
虽然她是很好奇,但是她总算想了起来他们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得到答复后,谢以珩手放在门把手上,一点点地用力按下,随后很轻的“吱呀”一声,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地把这个房间营造成很恐怖的样子
(小时候喜欢看鬼故事,然后晚上就会回想起这些鬼故事,感到害怕)
第75章 肃清教堂(九)
门后的世界让谢以珩感到十分惊讶。
清一色的玻璃器皿,每个器皿里面都关了一个人。每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还带着手套,姿势都出奇地一致,头垂下,指尖交叉,双手紧握放在胸前,样子看着就特别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