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帅。”楚含慈看得触目惊心。
她以为面对这一幕,她依旧会泰然处之,可现在她心头却扯了一下,似乎被一根线缠住。
新婚第二日,新郎官就吐血了,各宫看见太医院的太医提着药箱两腿匆匆地朝临云宫跑。
这宫里乐子不多,这算是一件可以谈论的趣事,各宫都在看笑话,别人的苦难和不堪,仿佛能让自己活出些满足感,也缓解了不少这乏味无聊的宫廷生活。
太医给赵存风诊脉的时候,柳昭仪将楚含慈拉到一边。
“三皇妃,你被吓着了吧。”柳昭仪眼中含泪,声音却保持着平静。
楚含慈:“他经常这样?”
柳昭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和自己儿子都对不起眼前这个如花似玉、才十六妙龄的少女,她道:“造孽啊。”
她握住楚含慈的手,“三皇妃,本宫实话同你说了吧,我本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不想让他糟蹋好生生的姑娘,可谁知道他太坚持,说他的病有的治,我也心疼他都二十老几了,也还没碰过女人,连个通房也没有,心软之下就答应了,今日看见你,我就知道我错了,你还这么小,你值得更好的托付。”
柳昭仪叫人抱来一个锦盒,从锦盒里拿出一张纸,“你放心,我已经亲笔写下休书,等风儿快死的时候,我就休了你,你才不用为风儿独守空房下半辈子。”
楚含慈:“……”
多么……仁心宅厚的亲娘啊。
楚含慈没拒绝,说:“好。”
“……”这回轮到柳昭仪发愣了。
尤其是候在她身后的小丫鬟都惊得打了一个嗝。
天呐,这三皇妃怎么这么狠心啊,不是应该吓得将那封休书推回去吗,怎么还答应了呢!
“嗯,就这么说定了。”柳昭仪只是稍愣,很快整回神色,将休书放回锦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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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赵存风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醒过来时,发现旁边摆了张桌子,一个模样跟天仙似的少女坐在桌边,陈尘小朋友趴在桌子上睡觉,少女手执毛笔,正在……作画?
他以为他还在梦里,按按太阳穴,再抬头去看,果然没看错。
楚含慈这丫头,正在那画画,他醒来了她也没受影响,似乎他晕倒后再醒过来,不是什么大事。
蹲在不远处的田园霸主都知道狂摇起尾巴。
倒是守在外面的夏朗听见动静,跑了进来:“殿下,你终于醒了!”
“爹爹!”陈尘被夏朗的声音拉醒过来,揉揉眼皮,看见赵存风醒了,眼睛一亮。
楚含慈却没受影响,还在那画。
“喂。”男人终于无奈地喊她。
楚含慈抬起头。
“画什么呢?”赵存风问。
夏朗:别提了!三皇妃她没有心,你昏迷了她一点都不担心的,还有心思画画!
不过她是三皇妃,她让他给她搬桌子铺笔墨,他都没法拒绝的。
楚含慈没回答他,低回头去,似乎是想将最后几笔没画完的画完,未几,她捏起画纸,将正面展示给他。
画上是一个身着普通衣裳,面目也极其不同,但身形跟他差不多的男子,正在啃一块烧饼的画面。
因为画得太传神,旋即让他回想起,从扬州回长安的路上,一次他去买烧饼,忙楚含慈也买了一个,但是给她她不吃,然后他两块一起吃掉的事情。
“这……谁啊?”赵存风笑。
楚含慈道:“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夏朗:终于还是认出来了吗!
赵存风没回答,把手臂搭在膝盖上,翘着唇喊她:“我刚睡醒来,你说什么呢?”
他又嗲了点声:“啊,有点疼,你快来给我揉揉。”
“爹爹,我给你揉吧!”小陈尘爬上床。
“不,我想让你娘揉。”赵存风道。
“……”
“小公子,孙夫子来了,你该去学写字了。”夏朗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将小陈尘抱起来说道。
“啊,可是……”不等小陈尘可是什么,夏朗抱着他退了出去,把房间里肉麻的空气留给新婚的两夫妻。
楚含慈将画落下,起身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头伸过来一点。”
赵存风微愣。
“不是头疼吗?”楚含慈说。
赵存风便乖乖把头伸过去一些,很快几根软软的手指摁到他头颅上,心里淌过暖流。
他忍不住,埋头在楚含慈脸上亲了一口。
见楚含慈没有讨厌的意思,他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很快就看见女孩两边脸蛋红成了小番茄,可眼神里还强装着淡定。
“赵小帅。”楚含慈突然喊他。
赵存风睫毛微颤,对她回:“嗯。”
他抬起头拨弄了一下楚含慈粉粉的耳瓣,“你什么时候瞧出来的?”
楚含慈没回答他。
男人伏到她耳畔,“不会是昨晚吧?”
楚含慈盯了一下他露出一大块的胸口,吞了吞口水,抬手把他的衣服理了一下,生硬地回答:“不是。”
男人恍然地,又似笑非笑地:“哦。”
楚含慈想:如果你没有这张脸,就算你是赵小帅,我昨晚才不会……
赵存风唇从楚含慈耳边移开,一点一点挪向她的唇,殿内的温度瞬间往上升,就在两颗唇快要碰在一起时,女孩突然问:“你娶我,是为了那块布?”
赵存风一顿。
半晌,他勾唇笑:“怎么,承认自己是小贼了?”
“……”
第23章 小草莓
等了有一会儿, 女孩也没什么回应,赵存风心头有些发软,他开口道:“放心, 本宫不介意。”
“我的,就是你的。”赵存风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嗯?”
男人伏着头视线与女孩平视,喉咙上下一动, 他一点点挪进, 唇径直往她红润的唇碰了碰。
岂料刚要离开,小姑娘一口咬住他。
男人的唇虽还有些苍白, 但味道还是那么的好,他身上的兰花香气也诱人得很,楚含慈松开他的下唇片,喉咙咽下一口沫,声音寡淡地:“你才是贼, 那块布原是我的。”
“应该说,那个包袱原是我的, 却到了你手里。”
带了点责怪的意味, 这责怪里,又有些无奈。
看在赵小帅眨一下眼都酥进骨头里的份上, 楚含慈心里积压的不快早在昨晚与他翻云覆雨时消却。
“嗯?”赵存风捏她的下巴,“你什么意思?”
“没听懂吗?那包袱原是我的。”楚含慈看了看他,伸手掐他的面颊。
嫩嫩的,仿佛能挤出水来。
楚含慈忍不住又掐了一下。
赵存风忽蹙了眉, 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情境。
难不成这包袱,是女孩从那村长家逃婚出来时急忙中顺的?
女孩也知晓那块布的玄机……
怪不得,好好的一个宝贝那李麻子不收好,会任它落在墙外面,原来“墙外长包袱”这个情节,最重要的参与者和制造者,是他的小姑娘。
书中却一字未提。
也因为此,赵存风不受控制地思及了一番那日女孩被卖到李麻子家,再经历艰险逃婚的境遇,心口隐隐扯了扯。
赵存风将楚含慈搂进怀里,“原来,我才是那个贼啊。”
楚含慈:“嗯。”
赵存风拍拍她的后脑勺,扯唇,“那天发现包袱不见了,有没有很生气?”
男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姑娘挺倒霉,不管是书里,还是他穿过来了,中间都有包袱被别人顺走这一出。
“有。”楚含慈掐了一下赵存风的腰,力度不轻。
男人不觉得疼,却觉得痒,按住她的小手,“咱们换个别的惩罚好不好?”
“惩罚?”楚含慈没反应过来。
“对啊,谁叫我顺了你的包袱。”赵存风笑道。
他也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跟他同乘那两个多月,她那双眼睛时不时就会长在他包袱上,他当时只是以为她或许猜到包袱里有宝贝,也想要宝贝,未曾想过着宝贝本就是她的。
男人往小姑娘额心亲了一口,声音宠溺:“想怎么罚我,随便你好不好。”
“……”楚含慈看他,“我没这么小气。”
“可我小气。”赵存风蹭了她一下,“赵小帅竟然敢顺小楚楚的包袱,得重重的罚。”
顿时,楚含慈唇角扯了起来,成功被男人弄得想笑。
“我媳妇笑起来真好看。”赵存风吻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