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真千金不好当(10)

作者:宋墨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小姐,马车还没修好,厩馆的木匠说起码还得等上三日。”霍三道。

楚含慈说:“赵公子不有一辆吗?”

“……”霍三道:“小姐,你、你是想同赵公子同乘他的马车?”

“嗯。”

“这……”霍三皱眉,“这不可啊,赵公子他毕竟是男子……”

“他是个大夫。”楚含慈说:“我与他同乘,也能方便他照看我的伤势。”

霍三突然觉得这话好有道理,对啊,这样他们也放心些,而且以赵公子的为人,他才不会趁机对他们家小姐做什么,而且有他们在,他也不敢。

“好,若小姐执意要现在就出发,我们只能这么办,待进了长安城,未免闲话传出,我们再想办法让小姐与赵公子分乘,那时也比现在好办,长安城的厩馆里一般会有现成的马车,不像这些小地方。”霍三说。

“你去问问他可不可以。”楚含慈道。

“属下现在就去。”霍三还没转身,一道清冽的男音响在后头:“赵某当然愿意,能与楚姑娘同乘,是赵某的荣幸啊。”

“……”霍三有点儿后悔方才自己答应得那么爽快了。

-

最后楚含慈还是被护卫们用席子一抬二举,送进了赵存风的马车,赵存风的马车本身要被楚含慈的那辆小些,待楚含慈的两箱衣裳和里面七七八八配置的小物件塞过来,显得更狭窄。

护卫们怕楚含慈腿不舒服,给她找来一个小马扎放在面前,隔着帕子把她的脚抬到小马扎上放好,腿安置好了,那同样裹着石膏的手臂也没难倒护卫们的奇思妙想,有个小护卫爬上来给楚含慈的两只胳膊吊了两根布条,然后在马车上头的内壁上钉了两个桩子,把布条两端固定到桩子上。

“麻烦赵公子照看好我们家小姐了。”护卫们说。

“小意思小意思。”赵存风扇了扇手里的折扇。

待车门合上,赵存风那先前给面憋着的笑意肆意扩散开来,宽肩抖动。

见小姑娘瞪圆了眼,又思及她其实怪辛酸可怜的,笑意止住,手里的折扇关合。

许是方才“取笑”的行为略显残忍,很快报复就落到赵存风身上,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面颊通红。

楚含慈静静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喝点水?”见他快咳死过去,楚含慈难得地施予了怜悯。

她这句话魔幻地有些解药的功效,话落,赵存风竟不咳了,只是通红的脸发白下去,唇却殷红无比,像涂了女人家的口脂。

因他下颚的胡茬,又半点不会显得女气,倒平添了几分妖孽之感,虽看着羸弱,眉宇间的气质偏成熟,竟违和地造就出一种名叫沧桑的东西。

不过,快遮了半边脸的胡茬才是造就这种错觉的大功臣。

楚含慈可能是被梦里的老头耳濡目染多了,对“美”的欣赏和挑剔是旁人比不得的,她一直觉得赵存风的长相太普通了,不配他的气质,却又不至于普通到在他不着调时显得猥琐。

此时这人就坐在对面,抬眼就能看见的角度观了一会儿,莫名地可以在她心里被归到“俊”的行列。

也或许是她摔了那么一下,把脑子给摔糊涂了,才产生这种审美,怕蛊惑一般,楚含慈挪开目光。

赵存风从箱子里翻出水葫芦喝了口水,掀起眼皮道:“你看,我一个病人,你一个伤患,是不是……”

“有点儿配呢?”男人唇角又染了笑意。

楚含慈目光移回来瞅他。

“不,你是大夫,我是侯府千金,一个天,一个地。”楚含慈说。

“哟,瞧不起哥哥呢。”赵存风想敲她脑门,思及她脑门上那颗大大的肿包还被布包着,没消多少,收回了手。

楚含慈:“嗯。”

若是别人,这声“嗯”该有多戳心啊,别人定说这小姑娘是个势利庸俗之人,赵存风却不以为意,玩笑就此揭过,他道:“查出来了吗?马车的车轮怎么就突然裂了?”

楚含慈没瞒他,回道:“霍三说,是车轨积了碎瓦,车轮跑久了不耐磨,给崩断了。”

“你们侯府的车质量这么差?跑一个月就嗝屁了。”

楚含慈道:“霍三说可能是府里的下人疏忽了,回府后会训斥。”

“你信吗?”男人问。

“不信,但是霍三和那些护卫信就行了。”

男人啧了一声。

“你不是侯府小姐吗?怎么混这么惨?”一个侯府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接连被害两次,这背后之人得跟她有多大的仇,又不敢明着动她。

关于庆宁侯府,《帝王令》这本书中着墨不多,反正他记得这个侯府里是没有“楚含慈”这号人的,不过这个名字,他在书里貌似见过,出场时的身份可不是“庆宁侯府三小姐”,具体是个什么身份,他没什么印象。

总归是被同事发来链接疯狂安利的小说,当时他无聊得发慌,才点开来看,只花了一个晚上就看完了全本,印象最深的不过是“赵存风”这个病弱男配,最后会被男主五马分尸,没曾想,他竟就穿到了这个最惨的角色上。

不过抬眼看坐在对面这个在书里应该算个小女配的楚含慈,好像这孩子也没比他这个角色好到哪儿去?

第8章 长安

行至丹阳,赵存风和楚含慈都在马车中小憩过去,赵存风手肘压着膝盖,用手撑着侧脸,睡得很安静,楚含慈靠在身后车壁上护卫们给她绑的一颗软枕上。

等男人的呼吸声平稳了些,看起来熟睡的女孩睁开眼睛。

女孩的视线挪到被放置在男人左手边的那个包袱上。

这么多日以来,楚含慈一直没找着机会,实在是赵存风身边的那个护卫看起来傻呼呼,但人其实小心谨慎得很,她试图在客栈歇脚时的晚上潜入赵存风的房间,可这男人没有哪晚上睡觉不反锁房门的,她又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拿回包袱的计划就这么一直被搁置到现在。

现在若拿了又怎样呢?如今突遭变故,就算路上找着机会拿回包袱,她坐在他马车里,也不知藏到何处,就凭男人对这包袱这么宝贝的样子,不会不知道包袱里的那布深藏玄机,若包袱丢了,他肯定会挖地三尺也要找回去。

罢了,等她伤势好些,到了长安再做打算。

楚含慈手脚不便,盯了那包袱一会,还是选择放弃,以免打草惊蛇,她重新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不久,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羽睫微掀,他抬起眼看了看她。

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

-

楚含慈带了伤,车夫是不敢将马车开太快的,本来花一个多月就可以到达长安,他们足足花了三个多月。

来时是初秋,到时,大雪纷飞。

长安城卧在雪中。

赵存风和楚含慈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共同迎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楚含慈手臂和脚上的石膏都拆了,除了还不能快跑,跟从前一样行动是没什么问题的,在地上蹦几下都没事,倒是赵存风,咳得更厉害了,基本上一天一小咳,两天一大咳,有时候还会咳出一滩红色的血。

两个时辰的功夫,长安城街道上盖上银白的装,赵存风晕倒之前折了只兔子塞到楚含慈手里,楚含慈嫌弃得想塞回去,可还没动手,男人的身躯向山一样压了过来,倒在她身上。

楚含慈:“……”

她脑袋停滞了两秒,皱起眉,“赵小帅?”

那天他们在一家茶楼歇脚,他给她添了杯热茶,又叫夏朗买来一葫芦牛乳,他将牛乳倒了一些进茶里,对她笑意浓浓地道:“楚姑娘,请你喝奶茶。”

她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发现还挺好喝,可能是因为那天她在路上看到一只跟田园霸主长得很像得狗,虽然不是,但很像很像,心情不错,就问他:“你叫什么?”

他一直还没跟她说过他的名字,她都是叫他赵公子。

他挑着眉头回:“赵小帅,帅气的帅。”

-

赵存风是被夏朗在霍三和罗东的帮助下,一同抬进一家医馆的。

医馆里是个年轻的大夫,样貌清秀。

大夫给赵存风施针的时候,楚含慈没有守在旁边,而是回了马车里,因为赵存风病发突然,夏朗虽然谨慎但不够冷静,忙着带赵存风去找大夫,那包袱被留在了马车里。

也或许是两月相处下来,夏朗对他们产生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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