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海追着叶辰到院子里,见叶辰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出神,突然上前开口道:“殿下已经好了很多,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叶辰听见涣海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涣海与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又道:“虽然不知道你和掌道大人用什么办法救了殿下,但我知道,掌道大人唯独将你留在了屋内,必定有他的道理,殿□□内的魔丹能取出也一定和你有关。”
叶辰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魔君内丹重合一事告诉涣海,想了想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就算要说,也该由天帝告诉天界的神官。
涣海见叶辰不言语,忙又道:“我知道你想进去看殿下,我去帮你把居悦叫出来!”
叶辰听了连忙开口阻拦道:“不用了,你们把他照顾的很好。”
叶辰是怀着内疚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他至今还在为先前没有看好秋昭而内疚。
秋昭无事之后,涣海心里也没有了负担,脸上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抹笑容:“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殿下,他受过什么伤,要用什么药,如何让他最快痊愈,甚至连他昏迷中会不会做噩梦我们都知道,说句你不中听的话,我和居悦一直都不放心让殿下跟你在一起,因为在我们看来,你是个外人,而且是个对殿下一无所知的外人,从前你对殿下,也不算多好。”
“我知道!”叶辰的声音更加悲痛了一些,“我做过什么事我记得,在你们眼里,我没有资格照顾他,要让你们信任我也没那么容易!”
“是,可是不管我们相不相信你,殿下却一直对你很信任!”涣海神色微沉道,“你和殿下相处的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都不及我们与他相处的百分之一,论亲疏,殿下对我们当中任意一人都比你亲密,可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殿下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对他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人,他对你的感情也是独一无二的!”
叶辰看着涣海,涣海的神情很严肃,沉默了片刻,涣海又道:“就像掌道大人,他是殿下在世间唯一的血肉至亲,所以无论我们和殿下多亲近,都永远不如他在殿下心中重要,我和居悦,在殿下心里是没有血缘的亲人,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确信的,至于你,你和我,和掌道大人都不一样,你在殿下心里是另一种人,殿下和你的关系,不会因为时间长短而改变,或许从一开始,最开始,你们之间就已经注定会有这段缘分。”
叶辰听了涣海这番话,心里五味杂陈,有一丝欣喜,也有一丝惭愧。
涣海随后又道:“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是很信任你,但不管我信任与否,殿下今后还得托付给你,神魔的一生很长,比凡人的一生要长很多,即使是凡人,在短短的几十年内也会对一件事,一个人感到厌烦,我不期望你能千万年如一日地对待殿下,只希望你不要让殿下伤心,哪怕有一天你要离开他,也不要让殿下看见你离去的背影。”
涣海说着又沉重地叹了一声,微微笑道:“我知道这些话说的有些唐突,但每一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要进去守着殿下了,你若想见殿下,只管进来,我会和居悦回避的。”
说完,涣海便躬身朝叶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进了屋。
叶辰独自一人站在树下,听见树上枝叶飘摇的沙沙声,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清凉。
居悦与涣海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秋昭,临近正午时,秋昭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居悦和涣海见他清醒过来,心里欢喜得不行,倒是秋昭一睁眼看见他们,心里震惊不已。
秋昭问起他们为何会在玄都,涣海便将秋昀从神道碑上看见他将遭遇劫难,又求得天帝借出帝星之辉,随后三人前往无尽之海营救他等事一一告诉了秋昭。
秋昭一听秋昀借出了帝星之辉,心下震惊不已,连忙询问秋昀现在何处,居悦便告诉他,秋昀已经回天界归还帝星之辉了,秋昭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帝星之辉对天界的重要性,出借帝星之辉是亘古未有之事,秋昀能将帝星之辉借出,可见天帝有多重视自己,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离开天界之后还给天界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而且秋昀此为必定会被天界诸神所诟病,如此一想,秋昭心里又内疚不已。
秋昭醒来不久,涣海便出门通知了叶辰,叶辰听闻连忙赶了过来,进门之后见秋昭坐在榻上,神情气色都已恢复如常,心下顿时欣喜不已。
秋昭见叶辰进屋,立马抬头朝他看了过去,见他也安然无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朝门口的叶辰微微笑了笑。
涣海见他们二人相见之后似有满腹话语要说,便立马将居悦从屋里拖了出来。
☆、第 139 章
叶辰和秋昭在屋内坐了许久,二人只顾相视而笑,最终还是秋昭先开了口,问起了他们回到玄都以后发生的事。
叶辰没有瞒他,将取出魔丹一事详尽地告诉了他。
秋昭听后震惊不已,他原本对秋昀借出帝星之辉一事已然感到万分担忧,只是万万没想到天帝竟然会将另半颗魔君内丹也交给秋昀,但仔细一想,秋昭又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虽然叶辰再三告诉秋昭,有帝星之辉制衡,崇山君并未借魔君内丹复生,但秋昭仍旧觉得有些不妥,心里始终有些担忧。
秋昭心里虽有多番顾虑,叶辰却没想这么多,他只关心秋昭的安危,只要见到秋昭安然无恙,他心里就没有什么可顾虑了。
另一边,居悦百般不情愿地被涣海从屋里拖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向涣海抱怨道:“你拉我干什么,殿下还在里面呢!”
涣海神色平静道:“有他陪着殿下就够了。”
居悦一脸惊诧地看向涣海,问道:“你糊涂了?什么叫有他陪着殿下就够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了他?”
涣海知道居悦心里对叶辰还有很深的成见,便立马劝解道:“今时不同往日,殿下需要他多过需要我们,我们接受不了他的身份,可是殿下却不在意,我们越阻拦他接近殿下,就会越让殿下困扰,殿下一路走到现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如今他已经离开了天界,好不容易将所有的担子都卸了下来,如今,我们所希望的是他能过得舒心,既然叶辰能照顾好殿下,我们又何必执着于他的身份和他以前做过什么。”
居悦听完涣海这番话后,深深地凝望了涣海一眼,眼神从惊讶逐渐转变成了哀伤,他惊讶于涣海比自己更加清楚叶辰对秋昭的重要性,哀伤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个人占据了秋昭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而自己和涣海,早已经默默退到了一边。
这些年,秋昭就像一棵大树,荫蔽着居悦和涣海,他们依傍着这棵树而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可是某一天,荫蔽着他们的那棵树竟然被人连根挖走了,而那个人比他们更会照顾秋昭,甚至能做到许多他们做不到的事,这个时候,他们除了默默退出来,别无他选。
但这么多年来,他们三个人已经像家人一样相处惯了,居悦舍不得将秋昭身边的位置让给别人,也不甘心。
涣海跟着秋昭的时间比居悦久多了,他有和居悦一样的心情,但他不会像居悦这样将情绪显露出来。
叶辰与秋昭在屋内待了半日,直到叶辰从屋里出来后,秋昭才又将居悦和涣海叫了进去。
居悦和涣海进屋后,秋昭便向他们问起了天界的近况。
居悦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解过来,仍有些心不在焉,因此平日话多的他却突然沉默了起来,涣海只好替他回答:“这几日天界一直无事,自从殿下离开天界后,天界便一直平静无事。”
秋昭听后连忙又问:“我离开天界后,阿昀可还好?”
涣海听了迟疑了一下,秋昭见他未会应,连忙追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涣海与居悦匆忙对视了一眼,随后居悦便开口回道:“殿下,掌道大人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不常出门,若不是这次殿下有难,我们也很难见他一面。”
上次涣海来玄都时,秋昭就向他问过秋昀的情况,当日涣海也是如此回答,秋昭还以为秋昀是因为心情沉闷不愿出门,可是过了这么久秋昀还没有缓过来,秋昭心里就不得不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