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沉着脸色,低头注视着居悦。
随后居悦又冷笑道:“只可惜我家殿下没有早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枉我家殿下明里暗里如此照顾你,你却与魔界勾结,你这种奸贼,迟早不得好死。”
叶辰听了突然冷声回道:“我不得好死是我的事,但我不欠你家殿下任何恩情,他照顾我,是他自作多情,我不会对他心怀感激,更不会因此忘记他对我的亏欠。”
“你放屁,我家殿下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不仅恩将仇报,如今还污蔑我家殿下,你这种人,不仅不得好死,死后也一定死无全尸,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否则等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居悦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叶辰听了冷冷回道:“随你如何说,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能活到现在纯属是侥幸,你如果想活命,就不要乱说话,最好答应管颂的任何要求,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居悦听了立马回道:“你们想进籍库是吗?我告诉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叶辰立马沉声回道:“管颂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打发,你该庆幸他的目的不是籍库里的东西,否则别说是你,就是秋昭,他也不会放过。”
居悦听了心下一惧,他虽然不怕死,却并非什么都不怕,他睁着愤怒的双眼盯着叶辰的双腿,随后向叶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回道:“我的目的只是想借神籍库里的神籍看一眼。而管颂的目的,是想找一件更重要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找神籍?”居悦不解地问。
叶辰冷声回道:“这是我的事,你只要肯打开籍库把神籍给我,我可以保证把你安全送回司神府。”
居悦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我愿意帮你,我也帮不了,除了我家殿下没有人能单独打开籍库,我只是一个副神,虽然有开门的钥匙,但却解不了锁上的封印,司水君,你觉得我家殿下发现我不在府里,会什么也不做吗?天界就这么大,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也迟早会发现你的真面目,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我们迟早会离开天界,但管颂绝不会空手而归,既然你不愿把神籍给我,那你就在此处待着,你现在法力尽失,妄动一下都有可能扯开伤口,奉劝你一句,若是管颂来找你,你最好顺从他,否则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叶辰说完便收起踩在居悦腰上脚转身朝门外走了过去。
居悦在他打开门时朝门外看了一眼,从门外照进来的夕阳判断,此刻应该是傍晚。
涣海带着天界护卫在天界各处找了几个时辰,依旧没有找到居悦的身影,直到傍晚他才回司神府向秋昭禀报情况。
秋昭越听心里越担忧,这时府外突然走来了一个人,秋昭和涣海听见殿外的脚步声,立马转头看了出去,见到桓愉缓缓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秋昭一见到桓愉便立即上前问道:“桓愉,是不是阿昀有居悦的消息了?”
桓愉摇了摇头回道:“还没有,司神大人,我本来是替我家殿下来问情况的,不过看样子居悦还是没找到。”
秋昭听了深忧地叹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居悦到底去了哪里,天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他常去的地方又不多,若他还在天界,按理说早就该找到了。”
桓愉见秋昭一脸担忧,立马安慰道:“司神大人放心,我想居悦应该还没有出什么意外,否则我家殿下早就在道碑上看到了,对了,你们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找他?”
涣海连忙将今日找过的地方一一告诉了他,桓愉听后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这些地方都是居悦常去的,如果他去了这些地方,应该会有什么人见到才是,但现在连天界的巡逻护卫都说没有见过他,可想而知他极有可能是藏在了什么地方,或许是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
秋昭和涣海听了心下猛地一惊,他们之前虽然推测过居悦的去向,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天界不同于其他地方,几乎不可能会发生这种私下囚禁神官之事,更何况还是在现下天界风头正紧的时候。
“不可能吧,天界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此大胆,而且,他们为何要抓居悦,居悦一向和天界神官相处的很融洽。”涣海不解道。
桓愉神情微沉,说道:“人心难测,有时候要作恶,并不一定需要结仇,居悦是司神府副神,又时常和各个府殿有来往,不经意之间得罪了什么人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居悦很可能被人关在了府里?”涣海惊诧地问道。
桓愉点头回道:“很有可能,他既然身在天界,天界就这么大,外面都找过了,唯有各个府殿还没有搜查过。”
涣海听了立马看向了秋昭,他在等秋昭拿主意,搜查神官府殿并非小事,就拿此次诸位武神清查天界来说,若非有天帝旨意,那些神官是绝不敢带人进各神官府殿的,所以这种事,只有秋昭才能做主,并且还得他去向天帝求旨意才行。
秋昭听了桓愉之言心里顿时矛盾了起来,桓愉所说并非没有道理,他犹豫,是因为不想将此事闹大,此刻天界清查神官还未完毕,若此时秋昭去请旨要带人去各个府殿再搜查一遍,此事必定会引起诸神官不满,天界最近已经遭受了不少风波,再多一场都有可能让天界发生动乱,这种后果是秋昭无法承受的。
秋昭犹豫了许久,涣海却按耐不住向他道:“殿下,我去向天帝请旨。”
秋昭急忙拦住他说道:“涣海,你先别急,如今天界已经够乱了,我们还未确定居悦有危险就冒然向请旨搜查府殿,想必天帝也不会答应的。”
涣海却焦心道:“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秋昭神情凝重地思忖了一会儿,他现在心里也很矛盾,沉默了一阵后,秋昭又向桓愉说道:“桓愉,你回去问问阿昀,看他是否有其它什么方法能够找到居悦。”
桓愉立马应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司神府,桓愉离开后,涣海便急忙向秋昭问道:“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
秋昭此时心烦意乱地想不出任何主意,眼见着殿外夜色降下月色渐升,涣海在殿内急的坐立不安,秋昭却强行让自己镇定地坐在殿内,手上紧紧握着半杯冷透的茶,
“如果明日一早还没有居悦的消息,我就去向天帝请旨。”秋昭低头盯着茶杯里的冷茶突然沉声说道。
涣海站在殿内,看着恍惚出神的秋昭和满殿堆积的案卷,忽然觉得殿内好空,居悦不在,这殿内不仅少了一个人影,还少了一道声音,居悦在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甚至有时候让涣海觉得有些聒噪,但现在听不见他的声音,涣海却突然发现,他喋喋不休的声音对这座司神府来说有多重要。
涣海实在无法在殿内静等,便向秋昭说道:“殿下,我去掌道大人府上看看,或许掌道大人会有什么办法。”
“去吧。”秋昭轻声回了一句。
涣海出府后,秋昭突然也起身朝殿外走了出去,走到前院,秋昭看见了院子里被居悦修剪整齐的花木,心绪更加沉重了起来。
秋昭仍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居悦的情景,那是在天河边,居悦和几个辱骂他的神官打架,虽然实力悬殊,但他却没有一丝胆怯,最后被狠狠围殴了一顿,留下了一脸的血迹和满身的泥土,却还不肯屈服,强忍着疼痛走到天河边清洗。
那时候的秋昭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法力,他既可怜这个小神,又敬佩他的勇敢。
秋昭站在河上,突然对坐在河边的居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居悦听见头顶有声音,猛地抬起了头,看见一脸病态的秋昭扶着河边的白玉栏杆倚靠着,他没有穿盔甲,没有配长剑,甚至连外衣都没有穿,只有一身白色的内衣,光着脚,披着发,脸色煞白没有血气。
居悦之前见过秋昭,但每一次见到他,他都是身披铠甲手执长剑威风凛凛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虚弱的秋昭,也是那一刻,他在这位武昭君身上发现了一些从前被人忽略的东西——温柔。
明媚的阳光下,秋昭看起来实在太温柔,以至于让居悦有些恍惚,他不太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昭君,又想起最近听到的传闻,说武昭君在崇山降魔时受了重伤,此刻亲眼所见,那传闻倒像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