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美镇国+番外(60)

作者:米粒儿艾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萧玉山拂袖欲走,却在转身之际,猝然听闻身后一声惊呼,但啜泣紧随其后而来,仿佛鸟雀哀啼。

萧玉山下意识驻足回身,恰逢门扉教里头二人撞得大开,一室旖旎风光无处可藏。次迦跪伏在地上,正随着赫连归雁而扭动、挣扎,呻丿吟哽在喉珠里头,含糊不清,化作哀泣。

赫连归雁却是不看身下之人一眼,反倒逼视着萧玉山,如猛兽瞄上猎物,蓦然勾唇,冲他无声而笑。他有一双琥珀珠子似的眼,可惜始终阴恻恻如狼,情丿欲,笑意,都无法侵染其中。

片刻以后,萧玉山才从惊愕之中稍稍回过神,渐露嫌恶之色,再度转身欲走。

谁知赫连归雁见他要走,忽然拽住次迦长发,迫使他仰起脸来——这面容与萧玉山虽只有五六分相似,但足已触动各自心弦。

赫连归雁笑意更深,眸光也更冷,阴鸷十分。至于次迦,纵使已至情动之时,面色仍含淡漠疏离,即便眼角尚有泪痕,仍压抑唇间喘息之声。

恍惚之间,他与萧玉山眸光相触,不由一怔,继而飞速撇开脸,不顾头发仍教赫连归雁拽在手里。只是下一瞬,赫连归雁自身后箍住他面颊,又掰回来,再度迫使他面朝萧玉山。

赫连归雁此举,含着十成十恶意,近乎直言告知萧玉山,他与次迦也并无不同。

“荒唐!”萧玉山怒斥之声响彻长廊,疾步离去。

赫连归雁睥着他渐行渐远,一瞬不瞬,直至再见不到踪影。萧玉山虽已走远,但次迦还在身下扭动承欢,赫连归雁一口咬在他脖颈,如狼饮血。

赫连归雁沉声问:“他与你非亲非故,方才为何出手相助?”

次迦一声悲鸣将出,又被生生咽回去,眸光流转,漠然神情之中渐露讥笑:“殿下莫要误会,同是脔宠之流,小人自容不得旁人分宠。”

他虽这般说着,但语气中全无邀宠献媚之意,更似信口扯谎,寻个托辞敷衍了事。得了此话,赫连归雁轻笑之声随即传来,意味不明,也不知听信与否。

二人这一番颠鸾倒凤过后,天色已暗,夜幕初降临。次迦伏在地上,只以为浑身都教巨石碾压而过,才稍稍撑起身子,便又倒下去。

赫连归雁兀自穿戴,也不多瞧他一眼,抬脚自他身边迈过,唤人来吩咐道:“请萧公子前去用餐。”

侍从去后,赫连归雁终归回身瞧次迦一眼,故意问道:“至于你,可还想一起前去?”

次迦伏在地上,不曾应声,寝殿之内尚未掌灯,任谁也看不清他是何神情。

赫连归雁转身走回他身旁,俯身拽住那人长发,凑近了问:“怎么不说话?”

次迦倏然抬眸,黑暗之中,唇见发出一声轻哼,短促而漠然:“我是在想,原来殿下也有求而不得之人。”

赫连归雁似被这轻描淡写一眼戳中心间,压着怒意挑眉:“求而不得?”

次迦唇畔笑声渐响,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的是何人:“求而不得,人世大悲——”

话音未落,便已教赫连归雁重重弃于地上,纵使是额头磕在地毯上,黑暗之中也传出一声闷响,直教人牙酸。

侍从匆匆来报:“殿下,不好了——”

“怎么了?”赫连归雁心绪本已不佳,此刻应声自没有好脸色与旁人瞧。

侍从惧怕赫连王子雷霆之怒,支支吾吾道:“殿下……那位萧公子不见了!”

赫连归雁惊愕之余,也心生疑云:“他身戴镣铐枷锁,如何能逃走?”

“小人前去请人时,镣铐已被撬开,就丢在房中一脚。”说罢,那人战战兢兢,将镣铐呈至赫连归雁跟前。

终归是麻痹大意了,这一路来千防万防,竟在漠北行宫之中让他寻到逃离之机。

赫连归雁见窗扉之外圆月渐升,眉宇越蹙越深,几乎化作解不开的死结:“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预收异世总攻养成计划[系统]

真的是为了后面的剧情。。。大概从这章算起,足足四章修罗场

第50章

五十、沙中城 (中)

黄沙万里, 绵延至天际。今夜正是月明星稀,夜幕之下,唯一轮孤月窥视人间。

夜风呼啸而过, 裹挟沙尘,呛的萧玉山满口满鼻皆是尘灰,咳嗽不已。

辉月行宫灯火通明, 一百一十六扇窗扉之内, 灯火攒动, 如熠熠星光。萧玉山犹记得, 来路是辉月行宫往南,只需一路前去,大抵还能寻到回遂玉城之路。

既然此行已是凶多吉少,与其坐以待毙, 不如拼死一搏, 许还能寻到生机。萧玉山下定决心逃离,便用锉刀将那撩开撬开, 刺死守卫一名,抢夺水囊,一路逃离辉月行宫。

归去路上,一声狼吼撕破宁静夜色,萧玉山隐约感知不妙,渐趋放缓脚步, 拿余光瞥向后头——不知何时,他竟教一只离群孤狼盯上。

萧玉山不敢贸然奔走, 只怕激起饿狼野性, 自身后将他扑倒在地。一阵夜风拂过,萧玉山这才恍然感知, 原来身上已沁出冷汗——他护身之物唯有一样,是自辉月行宫护卫手里头夺来的短刀。

然而,野狼凶悍,一柄短刀又有何用?

那野狼窥伺良久,终归步步逼近,渐露飞扑之势。萧玉山不敢回身,掌心握紧短刀,借着月光,瞥见野狼身影。

在野狼飞扑而至之刻,萧玉山只得殊死一搏,猝然转身,一手抽刀出鞘,一手格挡狼牙。

“小心!”

在饿狼近身之刻,忽有一人将他撞倒在地,恰与狼牙擦肩而过。那饿狼哪甘心这一番扑空,当即嚎呼出声,对月长啸。

月光之下,赫连归雁手持弓月刀,刀锋凛冽,映入琥珀珠子似的眼里,化作寸寸锋芒:“你竟敢连夜奔逃,莫不是真不要命了?”

萧玉山惊魂未定,一番天旋地转之后,才终归看清搭救之人。赫连归雁一面持刀与孤狼对峙,一面同萧玉山问:“才说你是惜命之人,怎又不顾性命了?莫不是你心中想着,哪怕葬身狼腹也好过跟了我?”

话音未落,饿狼已再度飞身而来,直扑向赫连归雁。萧玉山无心与他费口舌,疾声惊呼:“注意前头!”

“这又何需你来提醒?”赫连归雁仰面提刀,直刺入野狼下腹,顺势一划,但闻一声哀嚎,竟将其开肠破肚。

赫连归雁有单刀搏狼之能,悍勇至此,不免教萧玉山暗自咋舌。如若想自他手中逃离,正面相搏只怕难有一分胜算。

赫连归雁未瞥那野狼一眼,起身行至萧玉山跟前,含笑问他:“现如今,是你随我走回去,还是等我将你绑回去?”

“这又有何区别?”说话时,萧玉山看似是将眸光投向赫连归雁,余光里却瞥着血泊中的野狼。

原来,这野狼自知性命难保,却不甘就此受死,血腥气激起野性,竟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猝然反扑,利齿直咬向赫连归雁后颈。

赫连归雁本在与萧玉山说话,已是分心,腥风袭来之时,猝不及防,只得旋身躲避。野狼并未扑空,一口咬在赫连归雁肩头,紧阖齿关,即便濒死,也誓要咬拽下一块仇人之肉。

萧玉山见此情形,暗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转身奔走,只望这一人一狼两败俱伤。

刹那之间,衣袂上绽开血花,但痛意与血腥气同样激起赫连归雁野性,竟不问手臂尚在野狼唇齿之间,反手抽刀出鞘,一举刺入野狼咽喉。

野狼一声哀鸣响彻夜空,鲜血喷涌如泉,亦是溅到赫连归雁面颊。

萧玉山尚未逃开多远,便见赫连归雁追逐而来,却未动武,只抬手拦住去路。

野狼已死,经他一路拖拽狼尾而来,血迹染红黄沙,在惨白月光之下,化作暗红一片。赫连归雁亦是染血,半张脸上血迹尚未干涸,沿着面颊淋漓落下,与臂膀上暗红血色混为一片。

他本就生有阴鸷相,如今这副浴血而来之状,直教人以为乃是修罗临世,好似下一瞬便要生啖血肉。

“这是银毫沙漠狼,每年都有猎户不惜性命捕杀,献给我漠北贵胄。”赫连归雁将那狼尸抛到萧玉山脚边,全不将臂膀上伤处放在心里,“这一匹便赠给你。”

“从此以后,你见到狼皮,便会记得,有人为你单刀搏狼。”

野狼早遭人开肠破肚,再经得赫连归雁一抛,血迹再度飞溅,污了萧玉山衣袍一角。萧玉山垂眸望着野狼,见它早已一命呜呼,便愈发清楚,今晚他逃不出赫连归雁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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