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颤了颤,握着墨鸦肩臂的手也下意识收紧,直到头上同他面对面的男人轻嘶了声,他才似如梦初醒般猛的松开了手。
“白凤。”
墨鸦垂下头,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身下青年高挺的鼻尖,又再度重复道:“我想亲你。”
白凤愣在那处,一双湛蓝的眸子有些失神的对上男人含笑的双目,许久不见青年作答的男人失了耐心,只一低头,就准确无误的贴上了青年微张的双唇。
虽然自己对待这小子耐心十足,但面对一些特殊情况,譬如眼下这样,这种耐心倒不如不要,墨鸦这般想着,唇角也微微扬起。
白凤的唇果然如他想象一般冰冰凉凉,他忍不住加深了唇舌的力道,轻而易举的入侵其中捕捉到隐藏起内更为可口的东西。
只隔着鼻尖的距离,白凤的双目除却微微睁大,脑中已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但不过片刻,他就抬手压上男人的后脑,反客为主的学着男人一般主动出击。
只是师傅教的到位,徒弟却不一定能学得好。
被白凤咬破唇角的墨鸦有些痛并快乐着的想,这小子在这方面果然是没什么天赋。
“呼吸。”
看着因屏息太久喘不上气却还要硬朝他亲来的白凤,墨鸦好笑的放开他,只是唇却不曾去而是拐了一旁贴在白凤的唇角轻啄。
白凤胸膛起伏,脸烧的厉害。
墨鸦尽管看不真切却也能猜到几分,他抬手抚上白凤面颊戏谑道:“怎么?呼吸也需要我来教你?”
白凤因这一句话恼羞成怒,撑身就想把这人给掀翻下去,却不想墨鸦只是轻轻的抽了口气,他的动作就下意识的放轻了下来,只是口中却道“碰到伤处了?活该!”
这一句话说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可刚激吻过微微沙哑的嗓音和下意识放轻的动作却没能将这句话应有的气势发挥。
这小孩的别扭性子墨鸦是深有体会,尽管这么些年没在他身旁,但有些东西是不会被轻易改变。
他结结实实的压在白凤,故意咳了几声道:“咳,小子,你不会就是这么对待伤员的吧?”
白凤挑起眉,却难得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侧开了脸不在去看他。
白皙小巧的耳垂因着发丝的滑落而暴露在墨鸦的视线里,墨鸦扬了扬眉,正准备低头干些什么,却突然门外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孙老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来看奴家来了,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嘿嘿嘿,还不是家中出了些事,这才耽搁下来,你看爷今日可不就来了,你这个小妖精,想没想爷”
女子的娇笑随着门被推开的咯吱声响一并传来,房间燃起了灯,照的四处亮了起来。
白凤被捂着嘴压在身下,头上床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随即一件红纱擦着他鼻尖落下,他面色铁青,一双蓝眸带着怒意瞪着他面前的男人。
墨鸦摸了摸鼻尖,松开手,刻意压低嗓音贴着白凤的耳边几分打趣道:“小子,免费的,学习下?”
仿若应景一般,随即男人的嘶吼和女子的娇媚软语充斥了整个房间。
白凤被墨鸦压在身下,过近的距离可以让他清晰嗅到男人身上夹杂着金属气息的血腥味,就如同墨鸦这个人一般。
一把常年染血的利刃。
二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男人看着他的眸子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吻了上去,柔软的唇再次相贴,唾液混合交换。
白凤胸膛起伏,分不清耳边的喘息是自己的还或是墨鸦的又或是正在他们上方榻上交缠的男女。
他只觉周身被一片温暖的海洋包围吞噬,唯一的浮木只有他眼前这个正带着笑意吻他的男人,他环着男人腰的手臂微微收紧,指节蜷起似救赎般捉住一小片衣角布料攥紧。
墨鸦微烫的唇落在他的下颚、脖颈、胸膛……
他大口喘息两声,忽而似惊醒一般按住墨鸦。
“不……”
他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细微声音。
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是现在。
一声叹息,男人将他紧搂怀中,下颚抵在他凹进去的肩胛骨上轻轻唤他:“白凤”
白凤闭着眼,他不想去看男人失望的神色,但随即一声轻笑响起。
墨鸦呼吸粗重的在他耳后啄吻,直到那一小块皮肤已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红色方才作罢,他虽然起了反应,但他从没想过和怀里的人在这里进行到最后一步,尽管他并不是柳下惠。
时机不对,时间也不对
他放在心里捧在手里甚至就差点没含在嘴里的宝贝怎么能在这么一个环境下仓促的拆吃入腹呢。
他应该把这只小凤凰叼回自己的窝里,把他压在柔软的床铺上,散开层层的羽毛露出其中最为美妙的东西。
墨鸦眸色渐深,他低下头在青年的耳垂上□□直到满意的听见青年的抽气声和环着他腰几乎越来越紧的手臂。
他们此时就像是一个人,对对方的身体反应清晰的不能在清晰。
榻上的声响渐渐停息直至安静。
墨鸦知道时候到了,他们该出去了,但他却没有动。
这样的时光对于他和白凤而言已经算是偷到的了,他们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是生又或是死?
“墨鸦。”
白凤低哑的声音唤他。
“该走了。”
是啊,他们该走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会让他们错失了先机。
“白凤”
墨鸦抬起手,掌心间是一粒圆滚滚的药丸,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如玉肌肤喃喃道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将药丸送入口中,然后不由分说抬头对着白凤的唇吻了下去。
激吻中,一粒小小的圆滚滚的东西被墨鸦的唇舌送了过来,白凤条件反射的睁大双目,但喉骨被唇舌刺激的不断收缩,咕噜一下,那药丸就被他吞咽如入腹。
“墨……墨鸦!”
他距剧烈的挣扎咳嗽起来,但眼前的意识却越来越昏沉,他抬起头往下猛然使力,试图用撞击的疼痛来保持清醒,但是他的后颅却撞上柔软。
男人的身影在他眼前渐渐变成重影。
“墨鸦!你不能!……”
预感到可能要再一次失去这个男人的白凤心下惶恐起来,他使出全力想要去抗拒和挣脱这种无力感但都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压下。
他目中浮现难过悲伤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夕阳,他又要再一次的失去他了吗?不行,不可以!他用力闭了闭眼,喘了两口,接着发狠的咬向舌尖。
腥甜的血液流了满嘴,但他知道这不是他的血。
墨鸦眸光温柔的看着他,食指卡在他的齿间,白凤下意识松了力道,过度昏沉的脑子已经无力去思考。
为什么……他心中不甘……我又要失去你了吗……再一次的。
意识陷入黑暗。
墨鸦叹息,低头吻去怀中人眼角的一滴泪水随后滚出床底抱着怀中人站起身来。
金丝绸帐下,一榻的被褥叠的整齐,紫衣青年和紫衣女子正在其上对饮成双。
墨鸦一颔首,目光从白凤的面上扫过,然后将他抱上榻旁。
“有劳公子了。”
他如是说。
☆、第 11 章
时间总是这世上令人又爱又恨的东西,早有所预料和准备的墨鸦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身为历史参与者应该去做的事情。
比如一步步的迈上了走向死亡的道路。
他没有很刻意的去问过白凤他最终的结局,但接下来发展的一切又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太了解那个少年了,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
包括当他第一眼看到,出现在雀阁里的那名女子时就知道,这是一个完全可以诱惑少年,主动钻进笼子的好方法。
原来,他们曾经也是流沙计划中,想要拔除的利齿吗?
“当你的眼睛一直看着天空,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脚下始终沾着尘土。”
“为什么?”
少年看向他的湛蓝眸中没有了一贯的仰慕,只剩下满满的不甘和对事实的失望。
“你忘了我的名字,乌鸦总是追随着死亡。”
对不起。
墨鸦掐着少年脖颈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紧,在少年沙哑嗓音的责问声中垂下眼,掩去眸底的伤意。
可能又要让你伤心一次了,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