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窗外的树枝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橘猫。那猫体态雍容,步调轻盈,眼神锐利,虽然是只无主猫,长毛却打理的非常干净漂亮。
冉秋晨隔着窗玻璃伸手打了个响指,那猫从树枝上跳下窗台,眼睛里却并没有他。
就在此刻,一直躲在猫爬架上的Autumn轻轻揉揉地“喵呜”了一声,从上面跳了下来。
费律铭和店主也站起来,一起朝窗边走去。
隔着一道玻璃窗,外面是英姿勃勃的长毛大橘,里面是含情脉脉一汪春水的Autumn。
“哈……”
“哈哈……”
店里的三个人同时笑起来,敢情在Autumn眼里,店里那些柔弱粘腻的公子哥都不够拿正眼瞧,只有窗外这只江湖豪侠才够吸引它的目光。
“我们都叫它鳌拜,算起来也刚成年,它们兄弟姐妹七个只活下来三只,母亲去年秋天难产,还是我送去医生那里给做的剖腹产手术。”店主不等询问,主动介绍。
“小美女,你很有眼光哦。”店主笑笑,伸手去摸Autumn,不料Autumn猛地瑟缩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窗外,鳌拜抻长了脖子,眼神眯了眯似乎是有点摸不透刚才还在对面的小美猫,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想要它,可以吗?”一直沉默着的费律铭突然开口。
冉秋晨躬身抱起Autumn,抓着它的爪子在玻璃上对着鳌拜画桃心。
“这个……”店主笑笑,“它们一家都是流浪猫,不知道你能不能带得走它,性子有点野。”
费律铭看了看冉秋晨,又看了看冉秋晨怀里的Autumn,微微点头,决心试一试。
午后阳光正烈,三个大男人带着一只小猫从猫舍二楼下来,绕去屋子后面。果然,那只叫鳌拜的猫还站在原地,见到Autumn胡子抽了抽嘹亮地“喵”了一声。
Autumn一直蜷在冉秋晨臂弯里,听到猫叫耳朵竖了起来,连忙探头去寻。
鳌拜看到Autumn有了反应,轻松鱼跃,跳过面前树枝,迈着优雅的猫步一点点靠近。
“去开车门。”冉秋晨觉得有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下费律铭。
这一下正击费律铭肋处,他曾无数次目睹冉秋晨与班上男同学嬉笑打闹,梦想过有朝一日也能与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没想到他们重逢的第一天就达成了。
“愣着做什么?”冉秋晨又撞了一下。
费律铭的唇角勾了勾,从冉秋晨手里捏起车钥匙按动了车锁打开后排车门。
“我上去等它。”冉秋晨冲费律铭使了个眼色,便抱着Autumn钻进了车里。
鳌拜一直抻着脖子看Autumn,直到它被人抱进车消失在视线。
“喵……喵呜……”鳌拜不满地扫了眼店主与车门边的费律铭,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跳了下来。
车里的Autumn也并不闲着,两只前爪紧紧地抠着冉秋晨的真丝衬衫,有些地方直接给抠脱线,小脑瓜也努力往车外看,直到视线与鳌拜相触才安静了些。
鳌拜眯起眼睛,看看四周,费律铭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把未来女婿给吓跑了。
一只猫在车里,一只猫在车外。一个人在车里抱着猫,一个人在外面守着猫。时间一分分过,僵持着的空气让几个人都捏了把汗。
“鳌拜,去吧,跟你媳妇回家,以后别流浪了。”店主玩笑似地冲橘猫吹了个口哨。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那猫,僵局终于被打破,鳌拜身子一躬,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甩了甩脑袋轻巧一跃跳进了车里。
“砰!”车门被费律铭眼疾手快地关上,冉秋晨紧张地松手往裤子上抹了把汗。
费律铭站在车外,好似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终于尘埃落定,冲站在对面的店主尴尬一笑。
店主上前和费律铭握手,他总觉得这个气质非凡的男人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从哪里见过,不过既然是冉秋晨的朋友肯定也是混娱乐圈的了,“看得出你也是个喜欢猫的人,以后好好待它。”
“好!”
费律铭上车后直接坐进了驾驶位,回头问冉秋晨,“介意我开你的车吗?我怕换座位不方便。”
实际上是费律铭始终摸不透Autumn的脾气,现在人家拖家带口,自己以一抵二,没装猫包怕打不过。
“没事开吧。”冉秋晨早已没心思考虑谁开车这种小事,低着头含笑,一会儿逗逗Autumn,一会儿逗逗鳌拜。
车在老城区开不起速度,费律铭也不着急,就慢慢地一点点开。
不知怎么他就想到来时的路上冉秋晨与继母电话里说的那些,什么在一起几个月,他喜欢吃自己炸的小黄鱼,明天约好路演结束一起吃饭之类的。想着想着就笑了。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右侧并上来的货车拉下车窗,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透过车窗往他们的车里看。
费律铭降下车窗,对方大概认错了人,微笑着点了下头又把车窗拉上去了。
冉秋晨没想到自己窝在家里两三个月,再次出工第一件事竟是帮情敌给猫相亲。
晚上,他送两位猫主子以及猫主子的主子回家,再返回住所时已精疲力尽。想想第二天一早还要接费律铭外出工作,就觉得一阵心悸。
他草草冲了个澡,把被猫抓坏的真丝衬衣丢洗衣篮里,被坐坏的墨镜也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正打开电视准备看看去年参演的剧有没有开播,老妈冯依琴打来了电话。
“秋晨,今天去外面了?”冯依琴乐天派,声音听起来总是乐呵呵的。
“是。”
“接新戏了?”冯依琴又问。
“没,估计今年都没什么戏可拍,”冉秋晨懒懒地躺上沙发,遥控器在手里随意切换频道,“问这个干嘛?”
冉秋晨做演员父母从未反对,当然也不抱有期望,他们不想给孩子太大压力,反正家里也不缺钱,只要秋晨开心就好。
冉秋晨却总想暗暗证明自己,只要父母提起工作的事情他就觉得内疚,好像混到如今还一无是处全是自己的错。
“没没,就是你爸今天外出的时候看到你的车了,”冯依琴笑笑地说,“不过他刚又说可能是认错了,明明车牌看着一样,开车的却是另一个人。”
“哦?”冉秋晨笑笑,“那可能老爸并没看错,下午确实和……和另一个人一起出去办事,他开我车。”
“哦,这样子啊,我就说嘛,你爸爸怎么可能老眼昏花连你的车牌号都不认识。我听你爸说那个男孩很帅的哦?是谁啊,男朋友?”
冉秋晨想到一本正经端着架子的费律铭整个人都不好了,眉头皱了又皱,“怎么可能,我爸是多少年没看过电影了?”
言外之意,那是费律铭,费影帝啊,转而一想父母不认得更好,少点麻烦。
“你爸爸整天在大棚里搞研究,哪有时间看电影哦……”冯依琴愣了一下,感觉话题又被儿子带歪,连忙转了回来,“别跟妈妈一说男朋友就东拉西扯。既然那个人不是男朋友,那周末的相亲你一定要去啊,我都和人商量好了!”
冉秋晨中午才幸灾乐祸帮费律铭打过马虎眼,现在又要再应付一遍,整个人头皮发麻,“哎呀哎呀,不说了,我周末试镜,什么相亲,不去不去!”
挂了电话,冉秋晨望着花花绿绿的电视屏幕,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镜头,好像正是穿着铠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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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Autumn引鳌拜回来之后,立刻恢复本来面目。明明是它自己看对眼的公猫,领回家又不许对方靠近。两只猫疯了一样在家里你追我逃,弄得一地鸡毛。
费律铭正闹心,手机提示音响起,提醒他今天有一部剧卫视首播。
他连忙三步并两步走进影音房,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匆匆打开电视,时间刚刚好,屏幕上正在播放《汴梁旧梦》的片头曲。
这几年国内影视圈资本扎堆,剧目制作水平良莠不齐,费律铭已经很少有耐心守着看一部剧。
他之所以对这部剧这么上心,是因为知道剧里有冉秋晨。
去年他们曾在同一个影视基地拍戏,那大概是高中毕业后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
其实,说“接触”是费影帝单方面认为的,因为当时人多、场面也相当混乱,他只在人群中隐隐看到有冉秋晨套着铠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