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争执还在继续,宁阮却早在听到‘姓常的人’的时候就拖着僵硬的步子离开。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能逃开过,之前那些计划想必常靖骞早就觉察到了,可笑她却还为能逃离他沾沾自喜。
他多聪明、多厉害,动动手指就能把她宁阮压地翻不过身。
失魂落魄地在食堂找到牧清,在她身边坐下,宁阮很想冲到常靖骞面前用尽所有恶词咒骂他、质问他,但她不敢,连打电话问问为什么都不敢。
见宁阮从老师那儿回来,牧清放下勺子,拉着她迫不及待问情况。
“等你吃完我们回寝室说。”宁阮如是说。
“好,那我吃快点,下午还有课呢。”看出她眼里狼狈的牧清埋头苦吃。
回到寝室,宁阮毫无保留地把听到的真相告知牧清。
原以为只是一般竞争者之间黑幕的牧清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顿时哑口无言,“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牧清,你说我是不是,永远都只能这样下去了?”宁阮眼眶干燥,嘴唇颤抖,可牧清哪里能给她答案,她们都不过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前途无人知。
当天晚上,常靖骞一条短信又把人宣至自己办公室。
宁阮被压在门板上任人为所欲为的时候她决定把白天的事实埋在心底。
“阮阮今晚不太开心。”身上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捏着她下巴使她转过头。
“没有。”
“既然没有,不如让我看看你有多快乐。”他越发用力,像是想把怀里光洁的人儿嵌入骨血。
宁阮松开一直被咬着的下唇,低低的欢愉声像圆润走珠,又像战鼓。
一场折磨完毕殆尽,宁阮被他拉着在矮几前坐下,如同嚼蜡地把精心准备的饭菜塞入消化道。
“手链怎么不带?”见她手腕上空空荡荡,常靖骞问起之前送她的手链。
宁阮夹菜的手收回,手链早不知被自己随手放在哪里了,这事自然不能叫男人知道。
“平时上课都要去实验室,实验室不允许带手饰。”
“嗯,倒是我没考虑周全,下次送你一个能带进实验室的。”常靖骞接过话。
宁阮不搭话,送这些东西不如送她一箱手术专用手套来得有意义,不过他向来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
吃完饭,常靖骞亲自开着车送宁阮回学校。
“亲我。”
宁阮掰开车把手的动作停住,似乎被男人的要求震住了。
“算了。”
最后还是他掰过她的脑袋,往樱唇上留下淡淡的烟草气息。
一个吻,有人心湖微漾,有人盼着结束。
新生军训开始了,周六,宁阮点了两杯奶茶外卖,等奶茶到了之后带着去军训场地陪已经喊了一个上午救命的牧清同学。
“你总算来了!”一见到她,牧清就迅速伸手夺走了奶茶袋子。
“哪个是三班?”
宁阮看着满操场的迷彩队列问。
“我找找看,”牧清走出大伞下,探头一个个方阵看过去,“啊!主席台下面那个。”
宁阮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不错,队伍很整齐。
“对了,我刚刚把论文初稿发给徐教授看了,不过他还没回我。”和牧清坐在一个塑料凳上,宁阮把和老师的聊天界面翻给好友看。
“要是论文有机会发在SCI就好了,你有想过要往哪边投稿吗?”牧清问她。
宁阮吸了一大口奶茶,咬着习惯含糊不清道,“还不确定,等终稿改好之后再和老师讨论,我的目标是CSCD。”
她没有一口吃成大胖子的想法,稳扎稳打最适合医学这个专业。
操场上方阵的训练暂时结束,一大群陌生面孔往休息区跑来,拿起放在塑胶跑道上的水杯就往嘴里灌,宁阮和牧清两人看着他们不免想到两年前的自己,不免对视一笑。
“学姐。”有人站在阳光下用略带犹豫的声音叫道。
宁阮偏过头便见一张熟悉面孔,“陈晨?”
她还记得他的名字!陈晨被烈日照耀过的脸颊更红了,“学姐,我考进临床医学系了。”
“那你又要当我五年的学弟了,”宁阮笑着道,把之前一起带来的冰可乐递给他,“喝可乐吗?”
“谢谢学姐。”
休息时间很短,总教官吹了哨子,陈晨只能把可乐放在水杯旁边跟着人群往队伍里跑,瞧着男孩的背影,牧清发现了什么似地撞撞宁阮的肩,语气揶揄道,“他肯定对你有意思,而且,”翻开一边放着的花名册,指尖顺着一溜名字滑下,她眼睛一亮,“他还是我带的班的。”
“有缘啊,姐妹。”
“没缘,谢谢。”宁阮没好气地把大腿往牧清腿上一搁。
先别说有没有缘,就冲他和宁放是同学,她就不可能有感觉。
说起宁放,小兔崽子倒是好久没来过电话,怕是在学校里头玩疯了。
上午陪牧清带完新生,下午会有另一个班助来接班,姐妹两人便提着电脑和资料一头钻进图书馆。
————
从结婚后面一天开始,商南寺就没回过婚房,林杏等了两天见等不到人也搬回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在商老爷子面前扮起恩爱夫妻,离了老爷子实现,便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这天是老爷子生辰,一群晚辈想着要给他办个大的,但被老爷子一票给否了,执意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便好。
林杏本想早些去商家,却被工作上的事绊住了手脚,抽空给挂名老公去了电话想叫他先去,没想到电话刚被接通,对面传来黏腻腻的女声,“喂。”
“让商南寺接电话。”林杏单刀直入。
“阿寺在洗澡呢。”
林杏从那女人语气里听出了挑衅,红唇勾起,出口却疾厉,“那你去浴室告诉他,林杏今天要加班,烦请他先去参加爷爷的生日宴。”
林杏。
酒店房间里的女人意识到打电话来的应该是商南寺刚娶的老婆,一个寄人篱下十几年最后近水楼台的女人,想到这儿,她不屑地哼出声,手指在屏幕上一点,挂断了电话。
林杏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忍不住嘲笑商南寺的眼光,什么没脑子的傻逼都敢上,也不怕被传染了。
商老爷子的生日宴她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把车速压在快要扣分的边缘才勉强在家宴中途赶到商家。
一见到她,商南寺他妈便满肚子牢骚,坐在凳子上阴阳怪气道,“我这个媳妇端的是大忙人的架子,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这么重要连爷爷生日宴都要迟半个多小时才到。”
“妈,公司临时出了岔子,作为负责人我总要弄完才能走,我以为公司的事您知道的。”林杏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商南寺他妈暗讽她不把老爷子生日宴当回事,她便说她占着职位不管事。
“好了,杏杏有和我说过要迟来一会儿,”主位上身着红色唐装的老爷子开口打断两人的机锋,让林杏在商南寺旁边坐下。
至此,家宴才算正式开始。
见她从进门开始就没往自己这儿看过一眼,商南寺心里很不高兴,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道,“你怎么没和我说今天会迟到?”害的他差点露馅。
“哦,那你要问你今天下午三点十六分的女人了。”林杏慢悠悠地吞下嘴里的菜。
想问责却被人明嘲暗讽一顿,商南寺面色耷拉下来,要不是顾忌着商老爷子,他早撂筷子走人了。
从林杏被带进商家的第一天起商南寺就不喜欢她,当时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可林杏呢。
她的眼神又尖又利,就像山海经里画着的凶兽,随着年纪渐长,她的眼神被慢慢磨顿,但他知道她的眼神越平静心上的尖刺就越多。
因为20岁那年他曾亲眼见过16岁的林杏是用着怎样残酷的眼神对一个同龄女孩挥下那三个巴掌。
那时的他从没见过像林杏这样满身罪恶的人。
父亲是死刑犯、母亲是娼妓、而她,是施暴者。
第25章 第二十五层塔
论文的初稿被负责老师无情地批出了一堆不足,牧清端着电脑站在寝室阳台上朝外大吼几声,才能心平气和地就着word文档里的修改标记修改。
“还以为可以轻松通过,谁想到第一次就被从头批到尾。”
下午的课刚结束牧清和宁阮两个主要负责人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了十几分钟,主题围绕着论文的各种足,总之就一个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