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魏无羡说着。
“明白什么？”
魏无羡捧腹大笑，摇摇头，眼眶见红，“竟然是因为你这种人……这种幼稚的原因！”
众人想到千疮百孔，金子勋，还有后来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也有了头绪。
“魏公子，你可不能这么想啊。”金光瑶说着，一脸不赞同的样子。
“哦？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当然，这很好猜嘛。你无非是在想，太冤了。其实，不冤。就算苏涉不去对金子勋下咒，魏先生你也迟早会因为别的原因被围剿的。因为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说好听点是侠肝义胆放浪不羁，说难听点，就是到处得罪人。除非那些你得罪过的人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否则只要他们出了什么差池，或是被人下了什么绊子，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一定会是你，第一个想到的报复对象也一定会是你。而这一点，你是没法控制的。”
魏无羡笑了，“怎么办？我竟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就算当时在穷奇道时你没失控，那么你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失控吗？所以，你这种人是注定短命的。你看，这么想是不是好受很多？”
“你他妈的才短命！”
江澄生气，抓着三毒，就要刺向金光瑶，奈何伤口实在太深了，鲜血止不住一样往外流。
“你这娼妓之子，为了往上爬什么廉耻都不顾，不是你指使苏涉干的？！你想骗谁！”江澄被金凌和蓝浛压着，动弹不得，恨恨道。
金光瑶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向江澄，“江宗主，冷静点吧，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现在火气这么大，无非是知道了金丹的真相，回想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你那颗骄傲的心感到了一点愧疚，所以急于给魏公子前世的事找一个凶手，一个可以推脱所有责任的魔头，然后鞭笞讨伐之，就当是给魏公子报仇泄愤，顺便给自己减轻一点负担。
如果你觉得认定从千疮百孔咒到穷奇道截杀都是我从头到尾一手谋划的就能减轻你的烦恼，那么你这样想也无所谓，请随意。但是你要明白的是，魏公子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也有责任的，而且是很大责任。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极力讨伐夷陵老祖？为什么有关的无关的都要发声呐喊？为什么他被一面倒地人人喊打？真的只有正义感作怪吗？当然不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你啊。”
“金宗主！”蓝曦臣知道金光瑶的嘴巴一向厉害，颇有些疲惫。
金光瑶向来对蓝曦臣言听计从，此时却忽略他，直说，“当时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三家相争，已经分去了大头，其他人只能吃点小虾米，而你，刚刚重建了莲花坞，身后还有一个危险不可估量的夷陵老祖魏无羡。你觉得其他家族会高兴看到一个拥有如此得天独厚之势的年轻家主吗？幸运的是，你和你师兄关系好像不太好，所以大家都觉得有机可乘，当然能让你们分裂反目就尽量推波助澜。不管怎么说，不让你云梦江氏更强大，就是让自己更强大。江宗主，但凡你从前对你师兄的态度表现得好一点，显得你们之间的联盟坚不可摧，让旁人知难而退不试图挑拨，或是事发之后你多一丝宽容，事情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啊，说起来，围剿乱葬岗的主力也有你一份呢……”
“看来娼妓之子当真是金宗主的逆鳞啊？也难怪你会杀掉赤锋尊了。”
提到聂明玦，蓝浛只觉得一阵泪意冲上眼眶。
“点人出发！”
“是！”
“我倒是忘了。”金光瑶道，“算起来，泽芜君被封住的灵脉也快解开了。”
他走向蓝曦臣，“得罪。”
手还未伸出，只见一具女人的尸体趴在地上，她挣扎地移向金光瑶。苏涉见状，立刻保护金光瑶，一剑刺向女人。
女人啸叫，周身起火，满眼怨毒地走向金光瑶。
只见一具又一具尸体掉下来。
在……的有，□□裸的女体，男体……
蓝浛虽然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哪有见过这个，轻呼一声，用一只手手捂着金凌的眼睛，顺便转头。见江澄看着，也伸出手捂住江澄的眼睛，“不许看！”
怎么如此无耻！
大庭广众下，如此……如此□□！
“魏无羡！”
观音像上，鲜血为介，一道一道的符咒印在上头。
“怎么回事？”金凌惊叫，“我的衣服！”
江澄和蓝浛赶紧在他的身上猛拍，意图熄掉小小的火苗。
金凌这一转头，被这个情况吓呆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从没见过这么……”
蓝浛立刻捂回他的眼睛，这一捂不止捂住了他的眼睛，连嘴巴也自动闭上了。
蓝浛和江澄看着眼前的男女，要么互相……要么□□作乱，皆是面红一赤。
众人还在一片混乱时，蓝曦臣在金光瑶的背上击了一掌。
“泽芜君……你，恢复灵力了。”
苏涉见状，立刻把剑刺向魏无羡，蓝忘机立刻挥出避尘。
难平，真应了一刀两断，只见残剑落在地上。
苏涉的虎口竟是裂开了。难怪，连剑柄都握不住。
看着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身上，颇不要脸地享受着蓝忘机的保护；蓝浛的嘴角抽搐，看向那个被自己捂住眼睛还偷笑的男人，呔了一声，收回手，捂住金凌的耳朵，专心护着金凌这朵白色的小鲜花。
一夕之间，局势变化。金光瑶被蓝忘机的避尘挟持，金家修士拿着剑，不知如何是好。
“魏公子，你……你先收了这些东西吧。”
这些邪祟不仅难看，还发出□□；江澄的脸色铁青，看着蓝浛，“你看了！”
颇有算账的意味。
“没……没有！你才看了！要不是我捂住你的眼睛，你都看得不亦乐乎了都！”
说完，颇怪罪地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辩解，“我原本的目的只是放出他镇在观音庙里的邪祟，能拖一时是一时，我哪里知道会放出这种东西来……”
“大火。”
魏无羡见蓝忘机转移注意力，立刻一本正经，“是。这些怨灵都是被烧死的。看来这个地方曾经起过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然后金宗主为了掩人耳目，还有镇压这些因烧死而戾化的凶灵，在这儿亲自修建了一所观音庙。”
蓝曦臣似乎有些失望地看着金光瑶，“金宗主，这场火，和你有关吗？”
江澄听了，冷厉的声音传来，“那些怨灵对他恨之入骨，还有无关的可能吗！”
“金宗主……可否解释一下原委？”
说话的时候，拳头攥紧，声音隐忍。
蓝浛看想蓝曦臣，知他难过。
她和金光瑶认识约十几年，便如此难受；更何况大哥？
“看来金宗主是不肯说了。”魏无羡笑，扬手一挥，把手放在一个女尸的头上，“不过，你不说，我就没法知道吗？”
魏无羡闭眼……蓝忘机为其护航，金光瑶纵然被胁迫，可是却激动地握紧拳头。
那副表情，在江澄骂‘娼妓之子’的时候，出现过。
那是……屈辱。
第24章
蓝浛心里有了底，这观音庙，之前应该是勾栏，后来被一把火烧了，改建成这座庙。
她虽然因为聂明玦之事，还有江厌离的事情，对金光瑶恨之入骨；可是见他如今，却心里一软。
她攥着自己的衣服。
江澄虽然注意着金光瑶和魏无羡，可是看着她一脸苍白，还是伸出手握着了她的手。
一片冰凉。
蓝浛看着江澄，勉强扯出笑容，“我没事。”
江澄瞪了她一眼，“逞什么强。”
魏无羡从共情清醒。
“如何？”“魏公子，你看出什么了？”
魏无羡身吸一口气，“我猜，这座观音庙是金宗主长大的地方。”
江澄道：“他长大的地方？他不是在……”
之后恍然大悟一般，“这座观音庙以前是勾栏院，他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改建成了观音庙！”
“火真的是你放的？”
“是。”
“你倒是承认的痛快。”江澄冷笑。
“事到如今，多做一样少做一样，还有区别吗？”
“你是为了磨灭痕迹吗？”蓝曦臣道。
“不全是。”
蓝曦臣叹了一声，到底没继续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