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遇到前男友(13)

龙潇起咒,刹那,布满古篆咒文的通透结界将整片园子缜密包裹,天然的光辉与灵气却流通无阻。

隐兰知道,除了她和龙潇,再不会有第三个人踏得进这片园子。非她原本所设的九障结界不厉害,但对于第一天资,不存在天外有天。

“这样,才不会有第二次。”

酬金被龙潇放回原处,“原本的结界太弱。”

隐兰觉得龙潇看过来的眼神要传达的意思仿佛不是结界弱,而是她的修为太低。

龙潇离开园子后,暴躁的师妹再忍不了,一脚踢开金锭,虽然帮她补了结界,但还是不痛快啊!

“第一天资了不起啊!”

隐兰仙子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仰天长啸,“修为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第11章

修为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方壶山阳面的弟子饭堂,龙潇正抱了一捆够烧三日的桃木干柴将返山头。饭堂后门有些窄,她乐得亲力亲为当作修行,兼以为此时午后,用餐的弟子应稀少,便选了走正前大门。

饭堂正门专供弟子出入,以不合适的身份走不合适的通道便会听到不当的话。

“于兄术法修为甚高,日后定能做得哪位名师的关门弟子!”

子级弟子畅想日后的闲谈钻入龙潇耳中。

被提及的弟子“谦虚”而谈:“哎,可不能讲得满,你们也知我族长辈与那位有点过节,这整个仙学都建在那位的地盘上,不定有夫子敢收我。”一番有理有据的开脱说下,若做不到关门弟子,便也不会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听闻一番开脱,一手抱着柴一手刚准备撩开饭堂门帘子的寒漪仙子顿了顿,回头看去。

因距前门有些距离,喝着小茶闲谈的一桌男弟子们聊得投入,并不曾注意她。

“余兄,这就是你多虑了,”

另外的弟子接道:“寒漪仙子虽得了这三神宝地,到底龙族低微,管束不了旁人的,我听说啊,她连仙学的贡金都不敢收嘞。”

这便点名道姓地扯涉她了,龙潇放下抬起的手的当口,再听人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疑惑起来,那寒漪仙的修为境界可含水分?”

“哪个晓得唷,娘娘说有不就有么?”

“娘娘”指谁,几个围坐的弟子都心照不宣地明了是代九天上那位叛族起底的龙氏次妃,蓦地,人五人六的一帮子乱哄哄地嗤笑起来。

“水?”

听不下去的龙潇顿施传音之术,强者气势压迫而来的一字之句猝惊得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纷纷向前门处聚集视线。

龙潇自己不大理会旁人如何说她,但断不能让旁人闲言她的姐姐,这是列襄国君多次交待的话。诚然,她不以为被外人嚼几次舌根子会少哪块肉,但鉴于列襄国近两代的国主对她们姐妹还算过得去,便不能辜负了教导。

师父在世时常言知恩图报。

倚门回首的美人就算抱捆木柴也轻易摆得出抱琴的高婉姿仪,两方站得远,弟子们望不清她的脸,却瞧得出她穿的不是弟子服制,单看姿态,许会猜她是饭堂为了吸客请来的琴师,仙学的饭堂为了客流偶尔会行些趣致手段。但奏师断无站得远的道理,亦不可能有高到可以同时对一桌子五六个人施展音声术法的修为,比较起来,近门之人带来的压迫更像来找茬的。

一帮纨绔三三两两地蹭地踢凳窜起:“你是谁?”

“既好奇我的修为……”

搬柴上山的兴致消散,臂间的柴束瞬间消失,已被术法送至山顶的炉旁木堆,两手皆空的龙潇面无表情地轻缓读说蕴了霸道咒法的灵言,“不如闭嘴,用心感受。”

咒术界第一宗师的处事方式向来简单粗暴,不会说话,便不要开口为好。一帮多舌的弟子被下了言灵,半月内都不要想发声了。除此之外,龙潇甚觉现在招入学的弟子愈来愈不像样了,不敬师长且行动古怪的一抓一把,破坏师长园子的算一个,方才嚼舌根子被她撞见的算一堆,那个天天坚持爬山到她庐子前跪着求学的也算一个。

想到谁见谁,两只脚才踏出饭堂,龙潇便见到了破坏隐兰药园子的罪魁祸首。

难得一次,她主动唤人姓名:“丹期。”

姨母辈的寒漪仙子眼中,当初总跟着他母亲来来去去拜访方壶的稚嫩少年已然初成青年的模样,华质无二,行事上却仍甩不去年轻人的血气冲动,欠些稳妥。

因畅泽总觉得自己为了一盆花而冒险帮同寝三事亏得不行,便执意要丹期掏银子请喝方壶山饭堂新出的云雾松萝茶。

丹期看来一盆子午莲已贵重非常,但那份贵重非常畅泽不能理解也是好的,到底不能白受同寝的帮助,便在第三事之前将酬谢暂时结了。

走到饭堂门口的丹期未曾想能在饭堂遇上寒漪仙子,更想不到寒漪仙子居然还有主动搭理人的一天——这不大妙。

丹期颇顾虑地揖躬问安:“仙子安好。”

畅泽则是眼前一亮,他入学二级有余,竟还第一次在仙学见到这般容色艳得恨不得将仙渺雅致的身后庄景衬得蓬荜朴陋的绝代佳人。他机灵,跟着丹期做了一样的言行:“仙子安好。”

跟明阳少君同称总是没错,若称仙子,畅泽猜她是某位德高望重的夫子。

龙潇不欲磨蹭寒暄,开门见山:“你干的?”

丹期不摇头也不点头,毕恭毕敬道:“弟子为您捧柴送回。”

龙潇自己几不通情,不代表不会按理推知人情,丹期在用客套转移话题。她点破道:“果然是你。”

留在隐兰院子中的金锭子,正是丹穴神境的财宝制形。

丹期干脆地认错:“期保证,下不为例。”

师长抓住重点:“下次?”

丹期顺着梯子下坡,做一副郑重的姿态保证:“一次便令仙子劳心了!断无下次!”

“断不能”三字入耳,龙潇便不再揪着他不放,捧着柴将走。

丹期拱手相送:“仙子慢走。”

饭堂门外只剩两人,畅泽急切询问:“那是谁啊?”

他素觉得美人难得,见一面少一次,遇上好看的便得抓住机会认一认。方才那位气势过强,就不当面认识了,问同寝也无差。

“寒澧鱼龙汜汜欢,漪漪渌水自潇然。”

丹期从容念出一对盛负名气的诗联。

“寒寒寒……寒漪仙子!”

畅泽结巴着凉吸一口气。

丹期不大相信地看向西蛟同寝:“你看不出她的青龙元身?”

“你一说……对啊,我怎没看出来?”

片刻前光顾着欣赏美色,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没能洞穿元身的畅泽恍惚不解地一敲手,“族典说只有神的秘密才不会被我们看破啊!”

“神的秘密?”

“就是神的元身和术幻。”

尘世无神许久,如今六道口中的神,多指创世主神。想通的畅泽吃惊又佩服地慨叹:“看来寒漪仙被称作近神不是没道理的。”

丹期只觉得“秘密”一词用得恰趣:“这个形容倒颇具春秋笔法。”

畅泽回味过来,后怕地压低声音:“那你们方才说的……不就是昨日夜里那事?”

“我错估了,仙子还是管到了这事。”

丹期波澜不惊地打帘子入堂,“幸好是她管此事,尚能替遮一遮。”

“由此揭过最好。”

沉浸在“帮凶”角色中的畅泽松了口气,随后步入,有了说笑的心思,“不过,寒漪仙长得是真美,修为仙阶俱有,人间那句‘艳色天下重’配在她身上竟完全契合。”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人间的一个典故,后一联是“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丹期不以为然,“艳色天下重”之句实在要用也不是用在寒漪仙身上。他不接茬,以手背快拍一下同寝前肩:“仙子最不爱人评判她的长相。”

畅泽怅然:“赞扬难道还不行了?”

“许是更想别人把注意力放到内在上罢。”丹期推敲道。

联想起年幼懵懂时因长得太好,被母妃同一众堂亲姊妹围着打扮的回忆,明阳少君感同身受地以为仙者还是注重内涵为好。

“懂了,这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才华!”

畅泽小仙颇有感触地总结。

“丹期师弟!”

畅泽的有感而发方落音,同寝两个便听闻身后女音呼唤。丹期忽觉今日大约是什么联络交际的好日子,先遇严肃师长,再遇落拓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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