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确实不多。”李俊宁显得震惊。
“再说,咱们两个从小学到初中可都在一个学校。我又是学生代表又是年级第一,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
的确他肩戴三道杠,胸配大红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不过李俊宁直言不讳:“记得,可是已经过去了……唔,快十三年了。人总是会变的。”
霍昕痛心疾首:“好吧。”
他何指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又聊了一会,快五点半的时候李太太喊话李俊宁:“快去做饭吧。”
霍昕微笑:“果然已经过去很久了,我记得上五年级的时候你把全班小女孩的辫子都揪了个遍。如今也算是被人揪住辫子了。”
“我很乐意。”李俊宁完全不在乎,然后屁颠屁颠跑去厨房。
“我去搭把手吧。”看着李俊宁进了厨房,盛汶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其实她的厨艺是很好的,和叔叔婶婶住在一起要是再不会做饭做家务,谁会一月给她一千块的生活费。
李太太拗不过盛汶的盛情只好将她放进厨房。
现在客厅里只剩李太太和霍昕,两个人是仇家,所以一讲话就带着火/药味。
李太太抱着馋馋居高临下看着斜靠在铁艺椅子里想心事的霍昕。
“切,人模狗样。”
霍昕还在思索他和姜幕的关系,思绪突然被李太太打断。
“我只当你是夸我。”
“我不是。”李太太立刻微笑否认。
霍昕叹笑,环视一圈家里的装潢又看到李太太身上蓝色的连衣裙,回道:“我真诚的建议你不要总穿深蓝色的衣服,这个颜色会让人觉得特别压抑。家里也是,换个颜色吧。只有教室和医院才会钟情这么冷静的颜色。”
其实非也,盛汶也很钟情。
李太太因微笑而饱满的苹果肌立马松垮。
正巧霍昕望到了李太太的脸于是立马有了新的想法,一本正经说:“其实你的中庭略长,本身看起来就有点显老。如果再不注意眼袋和微笑的话,很容易让人误成你是卓尔的奶奶。”
这时李太太已经气得肺部急剧收缩和扩张,学名叫做“肺气炸”。
李太太回怼:“你这样的人怎么也会有朋友,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
果然李俊宁的观点是来源于太太。
李太太对霍昕的成见很深,第一次见面印象就极差。
当时李太太和李俊宁大学毕业,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去英国进行毕业旅行,顺道去看朋友,也就是霍昕。于是霍昕就和正在交往的女朋友一同去机场接机。
在机场,两人相拥而吻的一幕正巧落入李太太眼里。因为是夏天,而且当时那个女孩没有穿内衣。所以这就成了李太太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当天在出租车上李太太一直在李俊宁耳边张牙舞爪重复“bra”这个词汇。
李俊宁十分无奈:“若华,虽然是入乡随俗没错,但是我觉得这个还是说中文比较好。”
现在霍昕继续微笑望着李太太:“不不用你操心,如花。”
如花?!又是这个外号。
李太太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忍不住要挽起袖子揍人了,挽了半天才发现穿的是无袖连衣裙。
厨房里的李俊宁听见客厅里半晌没声,有些心慌,是不该将霍昕和太太单独放在一起的,两条狼性未除的恶犬放在一起必定或死或伤。
“我去看看啊。”
李俊宁撂下正在入味的鱼去了客厅,彼时正好看见自己的太太冲着自己的兄弟瞪眼珠子。
“好了,好了,”李俊宁揽过太太肩都懒得问发生了什么,“亲爱的,你去看看卓尔吧,我听见他好像哭了,可能是饿了——看在他上次包了红包的份上饶过他吧,他一定知道错了。”
霍昕生怕息事宁人:“包红包,我几时包过红包了?”
李俊宁瞪着霍昕,不许他再多嘴。然后握着太太的肩膀将她平移进了婴儿房。
第15章 温馨的晚餐(二)
霍昕看着极力安抚太太情绪的李俊宁“嗤”的笑了,然后自己飘进了厨房。
“怎么了?”盛汶接手了李俊宁的鱼,将葱姜切段之后覆盖于鱼身,然后又转身去拿火腿。
盛汶绝对想不到霍昕是个会和人斗嘴发生冲突的人,更想不到他会亲切的称呼李太太为“如花”。
“没什么,就是觉得李俊宁不去做安抚恐怖分子的工作有点屈才。”
“你会做饭?”霍昕用胳膊撑着厨房略带纹理的白色台面,“这是在做什么?”
盛汶低头忙活:“清蒸鱼,需要先腌制。”
霍昕很闲,一会拿起一个西红柿一会又拎起一根茄子:“一会还有什么菜?”
“红烧茄子。”盛汶指了指他手里的茄子,“我得把这个洗一洗。”
“哦,”霍昕将茄子放下,“我帮你洗吧。”
于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始洗茄子。
盛汶说:“其实还是圆茄子比较适合做红烧茄子。这种长的适合烧烤。”
“还有这么多门道。”深紫色的茄子衬着霍昕洁白的手指画面十分养眼。
“还有什么菜?”
“还有糖醋排骨和清炒包菜,哦,李先生说还要炖银耳莲子汤。”
李俊宁安抚完太太终于出来:“唉,你的绅士风度呢。若华还在哺乳期,对孩子不好。”
“难道不是她先出言不逊的吗?”
霍昕本想着辩驳,可看一眼语重心长的李俊宁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好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事了好不好。”
虽然盛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了个大概,兀自笑了笑没有多嘴,只关心做菜的事。
“李先生茄子洗好了,不知道咱们家习惯去皮还是不去皮?”
“不用去,直接切滚刀块下锅就好。茄子皮有营养,而且这些菜都是我们从共享农田的地块里面自己种出来的,绝对无污染无公害。”
一谈及亲力亲为的东西李俊宁格外自豪:“我和若华在郊区的共享农庄里租了一小块地,用来自己种菜。”
“你确定这是自己种的?”霍昕拈起刚才的西红柿,他才不信李俊宁这种既要赚钱养家又要围着锅台转还得时刻安抚“恐怖分子”和带婴儿的人会有时间跑到郊区种菜。
李俊宁微窘:“当然了,工作忙的话也会托人帮忙打里。”
其实今年除了告诉代理人种什么之外,他和太太就什么也没做了。
“那个,今早上农庄还送了西瓜和水蜜桃,等下吃完了饭一起吃。”
李俊宁没注意他说话的功夫盛汶已经将茄子切好。
“嘿,小汶,你这刀工不错啊。”
盛汶笑:“这个简单,我能把土豆丝切的可细了。”
“可惜了今天没有土豆,要不然我真想学习学习。”李俊宁自从爱上做菜就一发不可收拾,简直当做第二事业来爱,时刻保持活到老学到老的态度。
“你那葱花切的也漂亮,葱白葱绿搭配的正好。”李俊宁的眼光很独到。
“没那么好了。”盛汶满足的笑着,“是不是该把鱼蒸上了。”
“哦,对对对。”
李俊宁赶紧去拿鱼。
见李俊宁正将鱼摆进蒸锅,盛汶说:“我知道一个牌子的蒸鱼豉油,专门用来做蒸鱼,特别香。”
“是吗,等下一定要推荐给我。”
“还有一个牌子的绍酒,用来去腥最好了。”
“绍酒?是不是就是料酒。”
“有点不一样,但是也差不多,我在家做饭就用绍酒,等我放假回家了就专门寄给你几瓶。”
“那敢情好。”
盛汶和李俊宁就做饭方面谈的起兴,孜孜不倦交流经验完全忽略了杵在一旁的霍昕,毕竟霍先生只知道订外卖。
霍昕试图寻找存在感:“我可以做什么吗?”
李俊宁:“你把西红柿切了吧,再撒点白糖,就算你贡献了一个凉菜。”
“就这样?”
“对,就这样。”
显然霍先生觉得这项工作低估了他的动手能力。
不过最后就西红柿惨不忍睹的形状以及白糖分布量堪比撒哈拉和热带雨林的降雨量的情形来看,确实是高估了的。
吃过晚饭已经将近七点半,盛汶和霍昕要离开,李俊宁出来送,李太太已经气消也跟着一起出来。李俊宁感情实在丰富,跟再也见不到一样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