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婚事定下来, 反正我已经是被退过亲事的人, 名声再坏还能坏到哪里。”
苏绾这般说道。
回到院子里的苏绾呆呆地坐在凳子上, “翠心, 忽然之间感觉好累。”
“小姐。”翠心目光担忧地看向苏绾。
皇宫。
“你为了一个女子, 这般优柔寡断，哪里还像我的儿子。”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琰，萧琰的面孔长的像极了他去世的母后。
“父皇, 她不一样。”
沈玠也就是萧琰, 他声音嘶哑，眼睛猩红。
“记住，你现在是太子萧琰, 不是沈玠，你的太子妃，只能是苏相之女——苏蓉儿, 你若是真喜欢她，便给她一个妾位。”
皇帝没有再看萧琰，他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殿前。
“父皇，我求你。”
萧琰声音中带了丝哀求。
“安公公，把他带下去。”
“父皇。”
身后传来萧琰的声音, 皇帝没有回头。
“太子殿下，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您回去吧。”
安公公看着固执的萧琰，叹了一口气，随后把殿门关上。
萧琰站在殿外，看着殿门一点一点的被合上。
“皇上，太子走了。”
“他第一次向我低头，求我，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
皇帝脸上一阵复杂。
“那齐王，准备纳苏氏女为妾的折子……？”
安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压着吧，吩咐下去，三日后，太子和齐王一起选妃。”
“是。”
魏国公府。
“啊”
一道尖叫声冲破云霄。
魏珠儿捂着血流不止的脸，一脸惊恐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她房间，手中拿着滴血的刀的魏红袖。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胡嬷嬷披着衣服走了进来，看到地上一滩的血迹，吓得顿时尖叫起来。
“快来人，杀人了。”
魏红袖却丝毫不慌张，她极为淡定的手中拿着染了血的刀，轻轻地划在魏珠儿的脖颈处，眼中弥漫着浅笑，嘴角勾起一丝阴戾，“你说，毁了容的女子还可以做齐王妃吗？”
“你”
血从魏珠儿捂着脸的手中流出来，染红了床上的寝被，她满脸恐惧地看着魏红袖，“别杀我，你别杀我，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怎么会杀你。”魏红袖手中的刀离开了魏珠儿的脖颈，魏珠儿的脖颈出现了一条红线。
魏珠儿感觉脖子一阵刺痛，但是她不敢动，因为魏红袖手中的刀又再次来到了她脸上。
“你长得和你娘真的很像，我说的是你亲娘，就连手段阴狠都是遗传了她。
当年，有两个妇人在庙中同时生孩子，其中一个妇人看另外一个妇人穿的是绫罗绸缎，身份不凡，便把两家的孩子换了一下。
从此，穷人家的孩子享受着锦衣玉食，而高门大户家的女儿，却每天被人奴役，责罚，打骂，穿的衣不蔽体，饿的狠了，只能去吃野草，你知道，那种饿极了，混着泥土吞下的野草是什么味道，你不知道。
这家里有个男孩，每天让女孩爬在地上学马，他就骑在女孩瘦弱的身体上，后来，这家人还不满足，就把女孩给卖进了花楼里。”
“你的亲哥哥是我我杀的。”魏红袖贴在魏珠儿脸庞轻声说道，“我知道是你派他去的我的院子，我喝下的那碗被下了药的粥也是你做的。”
“果然是你杀的他。”
魏珠儿惊呼出声。
“你偷了我的东西，是时候还给我了。”
魏红袖对着魏珠儿笑了笑。
“这是怎么回事？”
魏夫人与魏国公披着衣服走了进来，魏夫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眼前忽地发黑。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魏红袖坐在椅子上，看向魏夫人。
“父亲，母亲，不怪妹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当年被抱错，妹妹恨我也是应该的。”魏珠儿梨花落雨一般哭了起来，惹人心怜。
“珠儿。”
魏夫人上前连忙抱住了魏珠儿。
“母亲。”
魏珠儿放开了捂着脸颊的手，满脸泪水地扑进了魏夫人的怀中。
站在一旁的魏国公看到珠儿脸上横着一条仿佛深可见骨的刀痕，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张脸毁了。
“夫人，老爷，是红袖小姐，是她用刀子毁了大小姐的容貌。”胡嬷嬷指着红袖说道。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你们拖我干嘛，应该拖红袖小姐啊，毁了大小姐容貌的是她啊……”胡嬷嬷的声音越来越远。
“嬷嬷，母亲救救嬷嬷。”
魏珠儿看着这一变故，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抓着魏夫人的手哀求道。
魏夫人此时并不说话，她看了眼在椅子上坐着的女儿，脸上满是愧疚。
魏国公走到魏红袖面前，看着她手中的刀，脸色沉的仿佛能滴下来水，“你想怎么样？”
“父亲，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取舍了吗？”魏红袖笑的一脸张扬，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怯弱。
“明日，进祠堂吧。”
魏国公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失散十几年的女儿，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母亲，母亲。”
魏夫人站了起来，看到魏珠儿脸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让人给你找个大夫。”
“母亲。”魏珠儿紧紧地攒着魏夫人的衣服，泪水混着血水流了一脸。
魏夫人把袖子从魏珠儿手中抽了出来，她走到魏红袖面前，一脸慈爱。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母亲会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的，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
魏夫人说罢，看了眼女儿，只见魏红袖神态冰冷嘲讽的望着她，她越发愧疚起来，姿态很是小心翼翼，目光落在染血的刀上，“日后，还是不要碰刀了，小心伤到手。”
魏夫人说罢，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离开了。
“母亲”
魏珠儿不敢置信，母亲不是不喜欢魏红袖吗，魏红袖毁了她的容，怎么不责罚她，就这样走了？
“魏珠儿，你该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了。”
魏红袖来到了魏珠儿面前，眼神冰冷。
“我是这府里的大小姐，我是父亲母亲的女儿。”
魏珠儿紧紧地抱住了寝被，满脸恐惧与不安。
……
宋府。
“砰砰”
苏绾瞥了一眼被木板钉住的窗户，眼中满是讽刺。
“谁啊？”
“我”
窗外传来沈玠的声音。
“你不是鬼吗，难道窗户能挡住你，你直接飘进来吧。”苏绾阴阳怪气地冷笑。
沈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先打开窗户再说。”
“休想，我明日要去参加沈郡主沈玠的葬礼，明日过后，沈玠便在我心中死了，你我陌路，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就到此结束吧。”
苏绾话音说罢，便吹灭了灯，上床睡觉去了。
窗户外的沈玠看着屋内熄灭的灯，眉眼顿时耸拉了下来，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应该骗她。
苏绾看到窗户外还站着一个人影，连忙闭上了眼睛，面向里睡去，他爱站多久站多久，关她什么事。
次日一早，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魏国公府后门驶走。
宋府。
“小姐，窗户外面怎么有一双脚印，看着往下陷了很多，像是有什么人在那站了一夜似的。”
翠心端着洗脸水，推开了门，对着坐在梳妆台前的苏绾说道。
“不用管。”
苏绾一脸冰霜地站了起来，斜晲了一眼窗户，扭过头来，便开始了洗漱。
“表姑娘，夫人派我过来交代一声，今日的衣服首饰不能有艳色……”
玳瑁看着一身白衣的表姑娘，顿时说不出来话了，就连表姑娘头上攒着的花都是白色的。
“放心，今日是沈郡主沈玠出殡，我不会出幺蛾子的。”苏绾知道姑姑担心她和沈玠不对付，怕她穿的衣服不合适。
“看来是三夫人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样便好。”玳瑁笑了笑，“快走吧，夫人在马车上等着表姑娘那。”
第51章
镇国公府。
“国公, 节哀顺变。”
苏绾撩开帘子走了下来, 此时的镇国公府门口, 挂着雪白的灯笼，小厮仆人腰上系着白色的补。
“苏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佩刀的侍卫来到了苏绾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