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低头轻笑说:“是啊,之荷,你要相信三哥。”
晏荷笑笑,看着任宛道:“阿宛,你夫君对你好吗?”
这个该怎么说,要说好,湛浚凌对她没感情,不好呢,吃穿用度也没少她的,嗯.......任宛思量后说:“下次见面在告诉你。”
饭已吃饱酒已喝足,任宛想着回府查案,便不能再跟着两人闲走,喊小二备了马车,任宛和晏荷一同扶着醉了的木舟下楼,又把木舟稳当放到了马车上。三人在路边拜别。
“我该怎么联系你们,”任宛想着下次见面,但他们却谁都没有提起自己的住处身份,任宛也是没有多问。
她交朋友全看人,人对她胃口怎么样都行,而且两人好像也是有意隐瞒,若她自说了身份倒像是催着别人晾出来,省得尴尬她也就没提。
“那我们五日后见吧,这个时辰还在这家饭馆,阿宛有时间吗?”晏荷拉着任宛的手说。
“五日后?”任宛想了想,眼下她就摘了郭芷莉面具的事,五日已经足够了,点头道:“行,那五日后见。”
“好,阿宛要小心。”晏荷另有所指。
任宛笑道:“放心吧,那我回去了。”说完对着晏荷身边的晏风摆了摆手。
“若是有什么帮忙的地方,阿宛也可去藏酒楼寻我。”晏风说道。
晏荷也看向自家兄长,眼中欢喜。
“藏酒楼?是你们上午去过的地方?”任宛知道那家酒楼,她在酒旗上看到了,只是藏酒楼和晏风有什么关系?
“是了,就是那家,我爱酒,所以让酒娘酿了月下霜,左右这两日送去我住的地方,阿宛若是有什么急事可问酒娘,道我兄妹的姓名便可找到我。”
这便是间接告知任宛身份,任宛笑逐颜开,当下也不扭捏应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宴....三哥。”任宛想来想去还是跟着晏荷喊了三哥,不是她厚脸皮啊,是她真不知喊什么了。
晏风眸中多了笑意,说道:“阿宛不必客气。”
任宛笑笑,便转身上了马车,又回头说道:“五日后见。”
一直到任宛的马车没了影,两人才转身入了人流,朝着相同的方向走,晏荷不解,问道:“三哥,你是打算告诉阿宛我们的身份了吗?”
“左右她也会知道的。”
“为什么?”
晏风停下,扭头看着晏荷道:“之荷,她便是摄政王湛浚凌的王妃——任宛。”
“什么?阿宛是那魔头的王妃?”晏荷震惊,看着前方已经寻不到踪迹的马车,皱眉道:“三哥确定?”
晏风点头,提步向前走,“摄政王娶妻也是轰动一时,她的.....名声稍加打听便会全部知晓,只是倒和我听到传闻不同........湛浚凌好福气啊。”
晏荷听到前半部分就想起了她也有所耳闻,只是听过就忘记了,可她怎么想都无法把她所见到的任宛和她听到的联系到一起。
正想细细问时,便听到了晏风的低喃,当下笑道:“三哥若早来两月,这福气可不就是你的了。”
“你啊,”晏风摇头,任宛的性格对他脾气,但说喜欢也谈不上,只是觉得欣赏有些许好感罢了。
看着晏荷打趣的眼神,说:“这话万不能再说,她已是王妃,湛浚凌又是征服欲极强的人,若是传到了他耳朵里,阿宛怕是要受苦。”
“三哥真为阿宛考虑,”晏荷惆怅道:“我现在懂了什么是有缘无份了,”
她本就因为任宛成婚还有点失落,现下知道任宛是魔头的王妃,更是觉得可惜,一面摇头叹息一面跟着晏风走,说道:“三哥啊,若是找不到好嫂嫂我们就回家吧........”
第20章
好福气的湛浚凌坐在清风院,桌上的菜都凉透了,灰青站在门旁,院子里的丫鬟均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王妃也该回来了。”又过了一刻钟,湛浚凌轻磕着茶杯,喃喃道:“灰青,去看看。”
灰青顿了一下,低头说:“是,王爷。”
任宛刚下马车,就被突兀出现在身旁的灰青吓了一跳,再一看,灰青的眼神也太热切了。
任宛退了退,想着湛浚凌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折磨她了,吞吞吐吐地说:“灰青,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灰青的喜悦就被任宛不知所云的话打断了,拱手道:“王妃,王爷在等你。”
任宛皱眉,湛浚凌忙的时候没个人影,闲的时候无处不在。
“他等我干什么?”任宛有些不耐,转身上马车欲扶木舟下来,而灰青以为任宛要逃跑,急忙道:“王妃,王爷已等了两时辰了!”身子还挡在了马车前。
“啥?他是等着削我吗?”任宛大骇,停顿片刻又进了马车内把木舟喊醒,木舟晕乎乎的,大半的身子都依在任宛身上。
任宛有些吃力,灰青站在身旁想帮忙又有些为难,任宛忙嗔道:“你快帮我进去喊个丫鬟。”
任宛本想把木舟扶到屋里,让湛浚凌一直等,但转念又想湛浚凌也不知是哪吃错了药近来对她纵容了些,可又保不准哪时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来,万一禁她的足就麻烦了,就把木舟给了两个丫鬟,又交代了煮醒酒汤,等事完之后才跟着灰青踏进了屋。
灰青心里十万火燎,但面上还不能露出来,等看着任宛忙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爷,王妃回来了。”灰青领着任宛进屋,忙站在一旁乖乖交代。说完就退了出去。
任宛看看湛浚凌,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胃有点撑。
“去哪儿了?”湛浚凌看着任宛的装扮皱了眉头,他出了趟门,人就不见了,如今红光满面,让他颇为不喜。
好像这幅样子,不是因他,他沉了脸,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冷声道:“成何体统!”
“我乐意,吃酒你也要管。”任宛本还有些歉意,看到湛浚凌发火她也火了,要不是因为他她至于被人谋害,现下还想把她关在府里,这是什么道理。
湛浚凌倒不知任宛的反骨那么厉害,他来到院子就问了丫鬟,丫鬟如实说了王妃的装扮出府去了,他倒不信任宛是出去玩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湛浚凌说道:“我说了我帮你查,你又何必着急。”
任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把火压了下去,又咕哝着说:“是谁你心里清楚。”
湛浚凌转脸看她,任宛不惧,看着他清晰地说:“王爷忘了池月湖的事了,王爷也信府中的传闻,是我自己跳下湖的?”
湛浚凌沉眸,若是以往任宛和他说,他全然不在意,只是如今,任宛失忆了,性格大变,他在她身上分了一只眼睛,眼下眼睛收不回来了。
他又看向任宛执拗的眼神,挺直的脊背,像只随时爆发的小豹子。
好像他若说了什么不如她意的话,就会被锋利的爪子抓破身上的皮肤。
湛浚凌唇线紧抿,良晌说道:“王妃是在怪本王。”
“不敢。”任宛起身,进了内室,说:“王爷若知就该离我远些。”
待湛浚凌走后,任宛看着桌子上的菜发了良久的呆,她也不知心里原来有那么多的怨气,忍都忍不住,逞了口舌之快,心里却没想象中的爽,倒是乱糟糟的。
*
湛浚凌在书房忙到了深夜,灰青进来说道:“王爷,您午膳和晚膳都没吃,禾院过来了两趟,菜都是热的,属下给您拿过来吗?”
湛浚凌没动,捏了捏眉心说:“不用。”
灰青跟着湛浚凌也有一段时间了,心里知道湛浚凌烦心,他想劝张了口又不知怎么说,良晌说道:“王爷,去王妃那吗?”
说完灰青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王爷恼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但灰青等了半晌,也没见湛浚凌发脾气,不禁有些讶异,抬头看向湛浚凌,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桌案,灰青犹豫喊道:“王爷?”
湛浚凌回神,掂了掂桌子上的折子说:“郭塞陵为人正直,在没独挡一面之前便是本王的副将,本王进了朝堂,把他留在了军营,这些年他为大沛出了不少力,一个月前更是因为平定东夷叛乱受了重伤,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派人快马加鞭送信与我,信中多次提到不放心自己的妹妹。”
湛浚凌沉默,“灰青,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灰青箴言,“王爷,先皇不会看错人,您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