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父暗恋我+番外(109)

朝澜点点头,正欲开口,忽然听得殿外传来一个声音:“不可。”

云越从殿外走来,一撩衣摆跪在殿中:“弟子云越,见过诸位长老尊上。”

“云越?”荀沧眉头稍皱,“胡闹,众长老们正在议事,你来做什么?”

云越道:“弟子前来,是有一事要禀告。弟子禀告过后,自会前往戒律阁请罚。”

朝澜道:“你说。”

云越不紧不慢,悠悠道:“弟子觉得,不可将晏清师弟在无极观被捕之事,告知霁华君。”

朝澜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越忽然抬头看了洛轻舟一眼,道:“我是什么意思,洛师兄应该明白。”

洛轻舟脸色微变:“云越,你——”

云越继续道:“其实早在秋围山谷,洛师兄便已知晓晏清师弟的真实身份。他就是魔域圣主,楚昀。只是那时,楚昀威胁洛师兄,不让他将此事说出来,当时众师兄弟均身受重伤,洛师兄没有办法,方才替他隐瞒到现在。当时弟子虽然也受了伤,但意识尚清,才将他们的谈话听去。”

朝澜回眸问洛轻舟:“此事当真?”

洛轻舟正欲回答,忽然有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是云越的声音:“洛师兄,难道你想让掌门尊上知道,你一直在包庇那人?”

洛轻舟神情一滞,下意识朝云越看去。云越跪在殿下,脊背挺得笔直,静静与他对视。他此时已没有功夫追究,云越的修为何时高至如此境界,竟能在众位长老面前,与他以传音之术交流。云越的话在他脑中回荡。

他当初答应楚昀替他隐瞒,是为报他的救命之恩。可若让朝澜知道了此事,他势必惹祸上身。如今,云越这话虽然是在逼他,却更是在保全他。

须臾,洛轻舟缓缓低下头:“……是。”

朝澜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怒道:“糊涂,为师没有教过你孰轻孰重?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

洛轻舟双膝跪地,低声道:“弟子知错。”

云越又道:“掌门尊上息怒,弟子还有话说。”

朝澜道:“说。”

洛轻舟心底一颤,隐约觉出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云越接着道:“楚昀威胁洛师兄之时,霁华君也在场。”

他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派哗然。

朝澜面上肌肉绷紧,眼角却痉挛似的抖了抖,声音从齿缝中传出来:“你说什么?”

“霁华君,早已知晓楚昀的真实身份。而且,”云越抬起头,朗声道,“他与楚昀早有私情。”

啪的一声巨响,朝澜终于将手边的桌案拍碎。

朝澜猛地起身,怒道:“云越,你可知口出狂言污蔑师长是要逐出师门的重罪!”

大殿之上,静得针落可闻。云越弯下腰,重重地以头叩地,伏在地上,声音却丝毫不减:“弟子亲眼所见,霁华君与楚昀举止暧昧,关系非同寻常。”他稍稍停顿一下,又道,“尊上,您不妨仔细想想,从那人来到天岳门后,霁华君是如何对待于他。说他们是普通师徒关系就罢,可霁华君分明就知晓那人真实身份,他为何要对他如此?”

朝澜身形微晃一下,颓然坐回高台之上。大殿上,众长老彼此对视一眼,神情各异,眼中却均有惊讶之色。众长老中,唯有荀沧,只自顾自垂眸饮酒,一言不发。

云越继续道:“弟子相信,霁华君只是受了那人的迷惑之术,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将楚昀落网之事告诉霁华君。否则,万一霁华君执意相救,挑起祸端,整个修真界,将再无宁日。”

朝澜沉默许久,缓缓道:“依你所见,现在该如何行事?”

云越悄然隐去唇边一抹笑意,道:“此事决不可声张,必须在霁华君出关前有个了结。弟子愿自请前往无极观,一旦楚昀俯首认罪,便立即以天岳门之名义将其处死。如此,既能击破天岳门私藏魔头的谣言,又可在修真仙门中树立威信。而且,只要楚昀一死,霁华君必然不会再受他迷惑。可谓,一举多得。”

又是长久沉默,朝澜斟酌许久,问:“诸位长老,可有异议?”

揽月殿内,无人应答。

须臾,朝澜道:“便按你说的办。”

“弟子遵命。”

众人相继散去,云越立刻回到督查殿,准备出发前往无极观。他刚要离开,便听见身后有人唤他:“越儿,你要去哪儿?”

云越回头看去,督查殿大门未关,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云越走进去,一个身影正斜倚在大殿前的高台之上,手中拎着个酒壶,醉意朦胧地看向他。

云越神色稍凝一下,转头朝荀沧行了一礼:“师尊,弟子正要前往无极观。”

荀沧瞥了一眼身旁的空位,道:“过来坐下,陪为师喝杯酒。”

云越没有动,正色道:“师尊,掌门尊上有令,弟子耽搁不得。”

“是么?”荀沧轻轻笑了一声,叹息道,“我家越儿果然是长大了,连陪为师喝口酒都不愿了。”

云越道:“师尊恕罪,待弟子归来后,定与师尊好好畅饮一番。”

荀沧未答,云越又拱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可还未等他踏出去,眼前的殿门砰然关闭,身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云越想也不想,抽出腰间软剑回身击去,正巧刺破迎面而来的酒壶。

酒水霎时洒了他满身满脸。

与此同时,他惊觉自己浑身霎时变得动弹不得。云越抬起头,荀沧已然端坐台上,神色冷然:“你是个什么东西,从我徒儿身上出来。”

云越神情稍愣:“师尊在说什么,弟子听不明白。”

荀沧缓缓走到他跟前,道:“你被这妖邪附体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为师?不过无妨,为师这就帮你将他驱出来。”

他说着,并起两指朝云越额间探去。可他刚触碰到云越,后者便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钳住了他的手腕。荀沧低下看去,云越唇边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悠悠道:“妖邪?枉你身为当今第一仙门的长老,看来也不过如此。”

荀沧眼神沉了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越”道:“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晓。我借你徒儿身体一用,待事成之后,自然归还。”

“你想都别想。”

荀沧一掌推开对方,抽出腰间折扇,扇面一展便朝那人袭去。而后者却并未躲闪。他手指悠悠凝成一个结印,口中轻诵一句咒术,击向他面门的折扇在距他仅有半寸的时候骤然停下。接着,他轻轻伸手一推,荀沧的身体瞬间失去抵抗,如枯叶般颓然倒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荀沧弱声问。

云越恍然清醒,急切道:“师尊,您这是——你对我师尊怎么了?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他话音刚落,脸色忽地一转,已换做另一幅面容:“莫急,只是在他喝的酒中下了些蛊毒,并不危及性命。我早知你这位师尊不会配合,所以才出此下策。你放心,等事情办妥,我会替你师尊解毒的。”

荀沧双手撑地,艰难道:“越儿……别听他的,你快去找掌门师兄,你……”

“云越”在他面前蹲下,低声道:“师尊,你身体抱恙,弟子这就扶您进去歇着。”

片刻后,云越从督查长老卧房内走出来。他立即吩咐了所有督查殿弟子,督查长老身体抱恙,这几日需卧床休养,无论有任何事,都不可进去打扰。

处理完这些,云越方才御剑离开了天岳门。

修真界中,纷纷扰扰不断。而那位被各方议论不休之人,如今正被关在一处远离喧嚣的地牢之内。地牢里阴冷至极,晦暗无光,不辨日夜。楚昀合衣缩在角落,他的手脚都被锁上了粗重的铁链,一张苍白憔悴的脸上却是一副平静之色,似乎正处于熟睡之中。

窸窸窣窣的铁链敲击铁门之响传来,一个身影轻轻推开牢门,朝他走过去。

楚昀眼睑稍动一下,却没有醒来。

那日在百丈山,魏长玦为了保他与广虚子发生争执,他若直接逃走,魏长玦难逃问责。况且,为了抵御诛魔法器,他本就消耗了太多的灵力,就算逃,也不一定能从有所准备的无极观手中逃走。因此,他选择束手就擒。反正终归,那些人也杀不了他。

他被无极观关入此地,又被夺走了乌邪剑,到现在已经好几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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