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实意。】
“白太医?”
这又是哪号人物,太医院何时多了一位白太医,文景帝面上闪过困惑,李福全立刻向前低声说道:“正是张太医的关门弟子,前阵子过来特意来求陛下恢复他官职的那位。”
经李福全一提,文景帝这才想起这桩小事,那白太医不正是当初与何诗诗串通欺瞒自己的人吗。
这人怎么会与苏沁婉搭上,文景帝觉得古怪,问向床上的人儿:“你平日都是白太医把平安脉的?”
“恩,臣妾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不过,让他来替臣妾诊疗,省得麻烦。”
苏沁婉答的自然,文景帝并不满意,有些阴阳怪气道:“哦,你一个后宫嫔妃跟太医走的这般近,这合理吗?”
张义德可是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更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心腹,如今苏沁婉却不相信他,而宁愿信一个没来头的太医?
苏沁婉:“……”
这狗皇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看了眼站在一侧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福全,眼下不是亲文景帝的好时机,太显目了,但若不亲,就不会知晓文景帝此时的想法。
衡量之下,苏沁婉决定说出实情,反正她刚就已经承认自己就是白沁了。
李福全聪耳明目,但不可能凑向前去听帝妃两人的悄悄话。
只能透过余光,看见女子两手环绕在帝王的后颈,瑰丽的唇瓣附在耳畔旁滴咕些什么。
帝王面上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最终点头松口:“唤白太医过来吧。”
“是。”
李福全实在是心痒难耐,想知道这苏德妃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让一向说一不二的帝王,轻易改了决定。
轻松化解帝王的怒意,安抚得妥妥贴贴,如此高超的能力,放眼望去,除了苏德妃谁能做到。
李福全边猜想着,边踏出朝阳殿,错过了寝宫内两人的精彩对峙。
床上女子笑得欢脱,牵扯到伤口,眼角滑出泪花,吃痛着,文景帝坐在床沿好气又好笑:“真有这么好笑?”
帝王的面孔僵硬,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让苏沁婉笑得更欢了,整个骨子一散,头枕在文景帝的腿上。
双手环在文景帝精实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在背后抚着,文景帝身子瞬间僵硬,那明显的触觉,苏沁婉笑得更欢了。
“起来,待会让人看见你这模样,成何体统。”
文景帝沉下神色,面上闪过不自然,嘴角紧紧抿着,下颚紧缩,垂眸看着将自己的腿当成绣花枕的某人。
身上充斥血腥味的衣裳尚未褪下,看起来既狼狈又惨烈,但女子脸上的笑意让身上狼狈的氛围顿然消散。
“体统是什么,臣妾不知道,臣妾打小就没遵从过,爹爹他们早就习惯了。”
“呵,果真娇气。”
方才还泛着水光的桃花眸,如今犹如雨后天晴般异常耀眼清澈,文景帝凤目一沉,里头酝酿着外人看不懂的情绪。
伸手替苏沁婉整理凌乱的发丝,耳畔窜入娇俏的嗓音:“陛下方才不让白太医来,是不是因为吃醋了啊?”
语毕,文景帝面上一怔,看着底下的女人发愣,她刚说什么,她说自己吃醋了?
为了一位太医而吃醋,笑话,他堂堂九五之尊,何来吃醋,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手指轻轻一勾便一堆人涌上,他哪需要吃醋。
“胡说什么,别以为你现在有伤,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文景帝面有难色,想斥责这越发无法无边的女人,但腿上的女人似是不怕他身上的冷气压,反倒是变本加厉。
“承认这事又没什么,您就别嘴硬了,臣妾知晓臣妾年轻又漂亮,更难得可贵的是精通琴棋书画,是京城第一才女,论才智可是不输给一般男子,皇上会……啊——”
整个人天翻地覆,从腿上移到床上,苏沁婉暗道不好,想逃开这不利的局面,双手被文景帝给缚住在头顶。
“爱妃方才说的话,朕尚未听清,不妨爱妃再和朕说说,可好?”
文景帝似笑非笑,睨着身下的苏沁婉,只见这女人脸上千变万化,最终化成一抹叹息,最终扬起头,戴上讨好的笑意:“臣妾方才在说笑呢,皇上如此英勇神武,举贤任能的君子,肯定不会跟臣妾这般小女子计较,对不对?”
文景帝气笑,这女人总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一切罪从身上抹去,这高超的手法,就连看过无数人的文景帝,也哭笑不得。
“苏丞相都没你这般滑头,苏夫人也是名门出世,你这是打哪学来的撒泼?”
文景帝发出质疑,苏沁婉嘴角一抽,这狗皇帝的意思是,她没遗传到良好的基因,所以不淑女?
第73章 南蛮
“您就别笑话臣妾了, 臣妾左不过是多说几句,您就开始腹诽臣妾,臣妾觉得相当委屈。”
【虚情假意。】
苏沁婉佯装潸然泪下, 抽抽噎噎的模样, 让得知真伪的文景帝哭笑不得。
看着底下的身子伤痕累累, 却笑得没心没肺, 还有余力与他佯装可怜,看来是好了不少。
松开束缚她的手臂, 弹了她额上一把:“别贫嘴了,不妨跟朕说说,为何你一个后宫嫔妃会认识白仲先。”
苏沁婉:“……”
来了,果然来了,她就知道方才的说服还没完, 这狗皇帝果然秋后算账来了。
“那个,就和臣妾方才说的一样, 白太医的爷爷对爹爹有恩,所以才对他多有照拂,您可千万别误会,臣妾跟白太医之间什么也没有, 臣妾发誓, 若其中有一句谎话,那便……”
唇瓣被一股湿热堵住,后头四字“天打雷劈”堵在嘴中,一触即离, 蜻蜓点水。
伴随而来的是低哑的嗓音:“别动不动就乱发誓, 只要你乖一点,别再让朕头疼就万幸了。”
文景帝是重生之人, 若说从前不信鬼神之说,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他怕苏沁婉心口直快,就付出性命。
看着帝王一脸沉重,苏沁婉也敛起面上的嘻皮笑脸,柔声道:“知道了,臣妾以后会尽量保持大家闺秀的姿态,绝不让陛下丢人现眼的。”
“呵,你到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也不知当初是如何被选进宫的,一点德妃的样子也没有。”
听见这话,苏沁婉不服气,立刻反驳:“不是您钦点苏家送一个女儿进来的吗,说倒底就是您的眼光不好使呗。”
“苏、沁、婉。”
苏沁婉:“……”
糟了,一不小心说得太急,将心声给说了出来,苏沁婉讪讪一笑,小手再度缠在文景帝的后颈上:“您看看,您这次将臣妾关在笼子里,害臣妾连脑子都关坏了,这才口不择言,您就看在臣妾重伤的份上,再原谅臣妾一次行吗?”
女子笑得娇俏,带着讨好的笑意,分明不是真心认错,但文景帝看着那充满生气的情绪,心中的怒火是一点也发不出。
最终化成一声叹息,额头抵在苏沁婉的发上,尽管被关在笼子一晚上,长发上的幽香依旧,属于苏沁婉的气息窜入鼻尖,心中那抹不安定顿然停摆。
“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文景帝低喃着,苏沁婉没听仔细,情绪一旦放松下来,伤口的疼痛便排山到海的涌现。
但下一秒,便请楚听见,某人咬牙切齿的道:“别再闪避朕的问题,朕在问你,为何白仲先会比朕率先知道,你会变成猫这件事。”
苏沁婉:“……”
这男人话锋转变的能力也是顶好的,方才还在柔情似水,这一刻又在饱函怒意问话,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愧是坐在九五之尊位上的。
“这您就误会了,臣妾只说白太医知晓臣妾身上有毒,并未说过他知道臣妾会幻化成猫,所以……”
“所以朕是第一个知道的?”
文景帝迫不可耐径自接下去,以为会得来一句肯定,不料——
“不,紫鸢是第一个知道的,陛下您是第二位。”
文景帝:“……”
女子讪讪地举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着,讨好的笑意挂在唇上,桃花眸染着喜意,这让他如何气。
一刻钟后,李福全风尘仆仆领着白仲先进入朝阳殿。
白仲先一踏入,便嗅见浓浓的血腥味,眉头一皱,尚未朝帝妃拱手,便听见上首传来免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