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访
“可是……”想到后宫传的那些流言蜚语,紫鸢不免担忧。
外头那些谣言,苏沁婉自然知晓,她虽然整日待在长春宫,但来来去去的宫女这么多,一人一句内心话就够她听了。
无非就是,苏家千金遭冷落,一举高位却还未侍寝等等。
“紫鸢,我这当主子的都不急了,你急什么。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大剌剌的,自个穿衣都成问题,还让我侍候皇上,没被贬到冷宫都是好的。”
苏沁婉漫不经心地逐渐对紫鸢洗脑,果不其然紫鸢面色松动,似懂非懂地点头,“娘娘,您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尝尝我今日做的玫瑰饼。”苏沁婉顺势将玫瑰饼往紫鸢嘴里一塞,挡住那滔滔不绝的小嘴,这下耳根子总算是清净多了。
这贴身侍女比林氏还啰嗦,一天到晚在她耳畔念着,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
“娘娘,何贵人和尹常在过来拜访娘娘了。”
“来这做什么?”舀了一口晶莹荔枝冻,沁人心脾的触感,让苏婉心舒谓地眯起眼,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
一脸吃货的模样,让前来禀报的柳絮嘴角一抽,“说是来恭贺娘娘一举妃位。”
“哦,倒是有心了,快请她们进来。”
昨晚正是尹怜怜侍寝,今儿个就来就结伴白月光来拜访,恭贺妃位这种鬼话,她信了才有鬼,选在这时后来,无非就是以胜利者姿态来炫耀的。
想当初邪恶女配可是领着众人前去“恭贺”将何诗诗的白露阁弄的一塌糊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阿。
不过选在这个点过来,恐怕是来者不善阿,桃花眸微眯,看向窗外夕阳西下的橘红色光芒。
尹怜怜领着何诗诗进来,婀娜多姿的曲线,在粉色宫装点缀之下,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特别显着。
何诗诗一袭淡蓝宫装清丽脱俗的装扮站在一侧都过犹不及,硬是被尹怜怜身上的那价值不菲首饰给比下去。
皇上让人送来的首饰,也没一个拿得出手,何诗诗是又气又恼,家世赢不了,带进宫里的银子也不多,只能作罢,心底不禁埋怨起,文景帝出手小气。
苏沁婉听见这腹诽,荔枝冻差点卡在喉中,这何诗诗如此爱慕虚荣,把她当成宝的文景帝知道吗?
“紫鸢,快赐坐。大家都是好姐妹,这些虚礼就免了。”苏沁婉友善地将二人扶起,脸上的神色变化之快,紫鸢在一旁看了啧啧称奇。
“大家都是同届选秀进来的,如今妹妹荣获恩宠,便邀何姐姐过来长春宫坐坐,看能不能将我们身上的喜气过给姐姐。”
“妹妹有心了。”苏沁婉弯了弯唇,端起茶盏遮掩住嘴角上的不屑,这些虚伪的人,明明一脸幸灾乐祸,嘴角都要飘起来了,还佯装诚恳,真令人作呕。
尹怜怜唤来宫女献上琉璃饰品,上头精雕细琢的刻画,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是皇上昨儿个赏赐的琉璃簪子,妹妹觉得特别适合姐姐,便想将它赠与姐姐,不知姐姐愿不愿意收下。”
“嫔妾也准备了些礼物给娘娘。”何诗诗与尹怜怜不同,不与苏沁婉攀亲带故,反倒是遵从规矩,一口嫔妾一口娘娘。
何诗诗带来的礼物是送子观音,苏沁婉明知道她是想藉由礼品讽刺,但想到这尊由白玉制成的送子观音,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沉。
眸中散发出小财迷的光芒,收,当然收,她恨不得立刻收下。
她只不过被封为妃,便得到这些“礼物”,她高兴就来不及了,怎可能会不愿意,“多谢两位妹妹了。”
唤来紫鸢将饰品收下,苏沁婉让人送上茶点,正是刚才她所吃的晶莹荔枝冻和玫瑰饼。
“姐姐这里就是不一样,这稀奇的甜品,妹妹在京城还没看过呢。”
[这虚伪的女人,就知道弄这些花里花俏的东西,是想用来魅惑皇上吗。]
尹怜怜一口一口的姐姐,配上心里头那些表里不一的字句,苏沁婉听了想笑。
“妹妹要是喜欢,我让人多做点,待会让你们带回去。”苏婉心弯了弯唇,散发极其友善的笑意,只让尹怜怜更加咬牙切齿。
“谢姐姐。”
“妹妹,无需客气!”
看向坐在主位上方,粉施未黛却一脸容光焕发的女子,尹怜怜就心生不甘,她自认容貌没输多少,若说苏婉心是第一美人,那她尹怜怜肯定位居第二。
但京城那些书生总是称颂丞相家的嫡女,每日将丞相府的门坎给踏平,甚至创了一句,苏家有一美人,门槛一月换一新的俚语。
三人各怀鬼胎地聊着,竟意外的顺畅,苏沁婉一手撑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吃着茶点醒神。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压一下字数~
第5章 烦闷
三个女人一台戏就是在指眼前的景像,与此时御书房内的抑郁气氛截然不同。
“朝廷公帑就是养了这群废物,递上来的奏折都写了些废话?”
“阿猫阿狗走丢也写在上头,是当朕吃饱太闲,拿这些来敷衍朕?”
文景帝在公事上一向要求完美完美再完美,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多朝廷官员死在他的刀下。
除却性格暴虐无常这点,对余政事上的专注,尽善尽美,是新朝历史中难得一见的勤奋型皇上。
如今这些废话奏折,他看没几眼就觉得怒意难平。
李福全胆颤心惊地躲在一旁书架,支支吾吾地开口,“皇上息怒,这些都是您从前让各位大人呈上来的。”
“你说什么?!”文景帝一噎,不敢置信。
“奴才说这些都是您先前让各位大人呈上来的,您,您说,无论琐事大事都不能遗漏,这都是为了和君臣和谐。”
“好一个君、臣、和、谐!”这些狗官,就知道中饱私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李福全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先是忘了安和几年,再到如今忘了自己曾经下达过的指令,若不是亲耳所听,李福全都要以为眼前的文景帝是别人装扮的。
文景帝没有理会李福全那点心思,修长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极具节奏感的敲打声,宛如敲在李福全心尖上,扑通扑通地跳着。
经李福全提醒,他才想起来,这“废物奏折”政策确实是他刚登基那年亲自颁布的,当年为了稳固根基才出此下策。
安和五年便停止,如今再度回到安和三年,他一时忘了。
敲打声过了一刻钟才停止,悠悠传出一句,“李福全,传令下去,从今往后胆敢有人再呈递这无关紧要的琐事,便拿下乌纱帽回家养老去吧,税收再多也不养废物,听懂了吗?”
“喳,除此之外,奴才还有一事要禀告。”
“何事。”
文景帝本来就不怒自威,加上眼神凌厉,那震慑力更是令李福全双腿发颤,差点站不稳。
文景帝瞥了眼,心底暗道,真是没用的奴才。
“敬事房来了人。”
“李福全,胆子肥了,开始管起朕的房事了?”
文景帝正处于愤怒之际,耳畔又传来他最不喜的翻牌,便一股气出在李福全这可怜的出气包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哪来的胆子,不过是……”李福全伏在地上,欲言又止,文景帝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支支吾吾做什么,把话说完。”
“甘露宫那边频频派人来传话,让奴才提醒陛下,后宫必须雨露均沾。”
雨露均沾,雨露均沾,不就是在隐晦提醒他长春宫那里还未去吗。
如今苏家在朝堂上锋芒毕露,若刻意忽视,会惹来悠悠之口,文景帝一想到被牵制住,就烦闷地抓住扶手。
“最近长春宫如何?”
每日必问总算来了,虽不知万岁爷的想法,但能让文景帝天天发问,那肯定是将人给放在心尖上的。
说不准是这两口子在闹别扭呢,李福全笑得谄媚,“今儿个御膳房来人,说长春殿小厨房的用量比其余嫔妃整整多了三倍。”
斟酌一下语气,李彩虹屁继续说着,“能吃是福,像娘娘如此这般肯定是有福之人!”
“呵,这么会吃。”也不知道吃到哪去,那腰细的跟什么一样,前世,那纤细腰杆的触感似是还留在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