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看向正处在自得其乐的何诗诗,嫌弃地移开视线,补了句,“传旨下去,贵人何氏,邀宠使用禁忌之物,败坏后宫风气,朕倍感痛心,降为答应,迁居欢合苑,以儆效尤”
“喳!”
风风火火地离开,无视一脸茫然的何诗诗。
巧倩一进寝殿,便看见身上毫无遮眼的何诗诗一脸动情之意,还有迎面而来的复杂气味,她屏住呼吸朝何诗诗走去。
“小主,小主。”
“皇上,皇上……您看看嫔妾,嫔妾的姿色不比长春宫那位差,您看看阿……”
何诗诗神智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为了不让有心人传出去,巧倩小手一挥,将何诗诗给弄晕过去。
“小主,您怎么变成这样。”
为了邀宠,不惜使用禁忌之物,如今被降了份位,迁居到冷宫附近的住所,如此得不偿失,真的值得吗?
“德妃出状况为何等到这时才来报。”
文景帝没成坐轿辇,而是利用轻功快步飞去,没三两下就到达长春宫殿外。
李福全自幼跟随文景帝习武,早就见怪不怪,倒是跟在后头的胡宁海小嘴微张,一脸愕然地小跑步跟在后头。
“白露阁宫女将长春宫前来禀报的太监阻挡在外。”
文景帝看向不远处小跑步过来的胡宁海,敛起面上略带慌乱的神色,步入长春宫。
太医聚集在幕廉后商讨用药,一见文景帝便纷纷撩起衣摆准备行跪拜礼,文景帝伸手打住,“免礼,德妃此刻状况如何?”
太医院正张义德,向前一步朝文景帝拱手,“德妃娘娘梦靥不断,想必是落水受了惊吓,已强行灌下安神汤,仍然无好转迹象。”
“朕要的是解决方法,不是无用的诊疗过程。”
张义德已达不惑之年,为宫中主子诊疗长达20年,什么状况没见过,唯独此刻躺在水晶床上的德妃,让他伤透了脑筋,连家传安神汤都拿出来。
“经微臣与众太医商讨之下,认为有鬼怪之气缠绕在德妃娘娘身上,才造成梦靥不断的现象,若陛下愿意以金龙阳刚之气压制,说不准能好转。”
“说不准?”
文景帝重复说着这三个字,无形产生的低气压,让在场人冷汗直流,头皮发麻。
“整整两日,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个,还真是朕养的好太医阿!”
第15章 药引
苏沁婉还处在梦靥当中。
那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在网上结交到一位志同道合的网友,是男是女,她无从得知。
那人跟她一样是这本书的铁粉,还常与她分享日常趣事,每到晚上,苏沁婉便很期待与他聊天的时刻。
聊了约莫半年,两人终于要约出来见面,赴约前日,苏沁婉兴奋难耐,彻夜未眠。
赴约当日却传来噩耗,那人在来的路途中,意外车祸,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苏沁婉拨打那人留给她的号码,进而得知,原来那人是位男性,为了与她见面,熬夜开车上来。
“真傻……”苏沁婉微喃**,眼角溢出的泪水直直滑落到锁骨,文景帝接过紫鸢手中的湿帕,轻细地替她擦拭。
眼见苏沁婉面上呈现极度哀恸,文景帝打从踏入长春宫就垄起的眉心迟迟未抚平。
她究竟是梦见了什么,家人?
不对,丞相府近期没有任何死讯,不可能梦见他们。
文景帝想了想,又浮现另一个猜测,朋友
不可能,以苏沁婉在京城里的名声,那些贵女远离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朋友。
苏沁婉十五年来的大小事,文景帝早让人去调查一清二楚,就连与二房姨娘的勾心斗角,他也略知一二。
总结来说,苏沁婉就是个嚣张跋扈,爱惹事生非的女子,但说话又意外耿直,都说在重点上,一针见血。
若不是文景帝心脏格外强韧,前世恐怕都得被这女人给气死。
文景帝是既无奈又心涩,无声叹息,意外被一旁的李福全和紫鸢看在眼里。
两人都一致反映:陛下对娘娘可真好!
尤其是李福全,从小跟在文景帝身侧,除了太后,哪里看过文景帝这般伺候人,这德妃可真是厉害。
进入后宫不到半个月,便将文景帝收服,丞相府千金果然名不虚传。
苏府中有一美人,家门坎一月换一新
“张义德,你说朕的金龙阳刚之气能够治好德妃,该如何做。”
猝不及防被点名,张义德垂眸跪在床前,拱手,“微臣以为,陛下就和平日那般与德妃娘娘共枕即可。”
“共枕?”
这是得睡在一块,在众人面前
文景帝面色闪过难堪,后宫频频传出德妃拥有闺中密术将他迷得团团转。
只有当事人知道,根本不知这么一回事。
除却喂药的时候,楷油几把测谎几句,其余时间,他都被苏沁婉用棋艺挫光锐气。
这么憋屈的事实,心高气傲的文景帝又岂可能让外人知道,便由着宫里传着那些说三道四的谣言。
“咳咳,张大人,为了不打扰陛下诊治娘娘,我们做奴才的先行退下才是道理。”
李福全这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之人,一下便察觉文景帝的窘境,身为贴心的总管太监,就要适时得挺身而出。
“李公公说的没错,是臣疏忽,臣这就到外头等候。”
两人站在窗前,刚好面对长春宫那百花缭绕的景色。
苏沁婉入住不到两星期,便让人照着自己的喜好,进行庭院设计,那崭新的风格,在京城里从未看过。
就连御花园也比步上此处的精致,怪不得这主儿若没什么要紧事,绝对不踏出宫。
“多谢李公公方才提点,张某老了,脑袋都不灵光啰。”张义德一上一下地抚着参染银丝的胡子,边看着窗外景色,边与李福全搭话。
李福全甩了甩拂尘,淡笑,“张大人无须多礼,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陛下的龙体还请张大人多多看照。”
“唯礼,你说陛下对丞相府这位究竟是何种心思?”
唯礼,是张义德初遇李福全时赐下的字,宫中没有人知晓,太医院院正和太监内侍总管是忘年之交。
“圣心你我做为奴才不得擅自揣测,但有一点,我能确定。”
李福全压低语气,看向周围确定没人才胆大的在张义德耳畔咕哝几句,“我能确定里头这位主儿日后肯定大红大紫,你让太医院那些混小子眼神放亮一点,别得罪错人了。”
张义德那双因两日未合而导致血丝遍布的双眸,愕然一震,“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我曾经私下看过陛下偷吻德妃呢。”
李福全笑得欢脱,张义德亦是。
“看来,当年生人物近的二皇子总算是开窍了阿。”
“自然,我就说铁树也会开花的,桃花酿三壶记得送到府上。”
“唯礼,做人这么计较会遭天谴的。”
“请张大人慎言,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外头谈得好不愉悦,里头的文景帝却百般憋扭地褪下外衣,躺进床铺内侧。
欲伸手揽住苏沁婉的腰杆迟迟不敢落下,想将苏沁婉的头枕在自己臂上也迟迟没敢动作。
文景帝撑在一侧,垂眸睨着昏睡两日的女人。
“第一次看见人落水,还要朕这个当皇上当药引,真是白白便宜你了。”
文景帝脑中闪过许多纠结,迟迟下不了决心是要救还是不救。
救活的话,日后肯定又会被这女人气得半死,但若是不救,让一个鲜活的人儿从自己眼前消失,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妖妃在前世确实罪恶多端,但至今却还未开始伤害人,若因此而定罪,太过昏庸无能。
在脑中做了许多思想建设,文景帝猛地合眼躺下,将苏沁婉揽在胸前。
女子娇弱犹如水一样化开的身子贴在自己的胸膛,文景帝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将手摆放在哪里。
怀中女子的睫毛又长又翘犹如扇形,鲜嫩欲滴的小嘴微微张合吐露气息。
文景帝第一次认真细看这位祸国妖妃。
前世只觉得她嚣张跋扈,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如今却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怀中,反差的对比,文景帝有些不习惯。
“妖妃,你何时要苏醒,棋局还没下完呢。”
“唔。”
苏沁婉再度传来呜咽,这次文景帝没听清楚,凑近,想听个仔细。